乌菲兹美术馆内一景。 资料图片
参观者在观看画作。 新华社发
佛罗伦萨一景。 影像中国
挺拔如剑的绿松、古老的庄园、自然朴实的田园生活，托斯卡纳的美让人心醉。历史悠久的托斯卡纳首府佛罗伦萨宛如一幅文艺复兴时的油画，徐志摩曾富有诗意地称之为“翡冷翠”，赋予这座城市以色彩。沿着阿诺河行走，城内遍布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建筑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珍品。置身其中，你一定不会错过这座“鲜花之城”的艺术瑰宝——乌菲兹美术馆。它不仅是意大利最具影响力的美术馆，也是世界上最为著名的美术馆之一。
浩如烟海的艺术长廊
乌菲兹美术馆的入口在佛罗伦萨城中心领主广场的一角。长久以来，领主广场都是佛罗伦萨生机勃勃的生活中心。美术馆整体建筑呈U字形，狭长的两侧空间是长廊和展厅。站在宽大敞亮的窗户前，可远眺阿诺河两岸迷人的景色。美术馆共有3层、46个展室，收藏着约10万件名画、雕塑、陶瓷等艺术作品。从哥特晚期的乔托，经由奇马布埃、马萨乔，到弗兰切斯卡，再至文艺复兴三杰的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还有之后的意大利样式主义与巴洛克风格的作品，馆藏内容一直延续至18世纪末。即便走马观花，也得花上半天时间；倘若端详揣摩，恐怕一个星期都不能面面俱到。
乌菲兹美术馆收藏了含意大利在内的欧洲多国多个时期艺术巨匠的传世之作。在浩如烟海的珍品中，最受参观者欢迎的当属波提切利的作品《维纳斯的诞生》和《春》。步至第十展厅，巨幅画作《维纳斯的诞生》与《春》赫然出现在眼前，长宽均近3米，画作前慕名者众多。笔者曾于书上见过这两幅作品，但当一睹真迹之时，依然难掩激动。尤其是近距离欣赏《春》，颇有身临其境之感。
佛罗伦萨的名字是古罗马人取自花神芙洛拉，因而佛罗伦萨素有“鲜花之城”的美誉。波提切利的《春》以花喻春，线条曼妙，画面中出现了约200多种鲜花，据说其中很多只在春天佛罗伦萨的山丘上开放。《维纳斯的诞生》对许多人而言更为熟悉，秀美飘逸的维纳斯从海上诞生，西风之神和花神将她吹拂到岸边，春之神将自己的花朵斗篷献给维纳斯，整幅画作细腻动人、诗意盎然。
文艺复兴三杰的真迹前总是门庭若市。随着熙攘的人流，笔者来到达·芬奇的早期杰作《天使报喜》前。画中两位人物与花卉树木勾画精细，对人物面部细微表情的捕捉耐人寻味，建筑物和装饰品巧夺天工的设计更令人叹为观止。画家用三角形造型搭建人物架构，采用的大横幅结构展现出美丽的贵族庭院生活，同时令视野更加开阔。驻足于米开朗基罗的名作《圣家族》前，第一眼便被画作瞩目的光芒吸引，继而领略到作品磅礴的气势，人物造型坚实有力，衣袂纹理飘逸，色彩强烈，就连细节间的明暗转换都出神入化。
凝聚文艺复兴的精华
佛罗伦萨被认为是文艺复兴的诞生地，但丁、达·芬奇、米开朗基罗、薄伽丘都曾生活于此。这里也是历史上许多文化名人诞生和生活的地方。在乌菲兹美术馆流连，如同穿越至昔日欧洲文艺复兴那段光辉的岁月。
文艺复兴发轫于14世纪的意大利，15世纪后期扩展到西欧各国，16世纪达到鼎盛。历史在乌菲兹留下了印迹，在馆藏的诸多画作中，不仅再现了当时意大利的自然风光、建筑景观和生活场景，也反映出当时人们冲破束缚、解放思想的强烈愿望。达·芬奇未完成的手稿、拉斐尔秀美的绘画、米开朗基罗旷世的雕塑，文艺复兴三大巨匠的很多作品在浩如烟海的馆藏中声名显赫。除了他们，很多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大师的杰出作品也能在馆中觅得身影。
在人文主义思想的影响下，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作品人物形象更为写实、更具感情、更不受规制束缚，表现出人对生活充满信心和乐观的态度。这些在乌菲兹馆藏巨作拉斐尔的《金丝雀圣母》上得到酣畅淋漓的体现。画作在人物景致的层次、角度、取光等方面进行了新的探索，拉斐尔尝试在前景中心创作人物群像，同时在背景里呈现远山与风景。主人公恬静安宁的神态，既能给人以美的感受和遐想，又能使人油然而生崇敬之情。
同时，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把技法研究和科学实验相结合，不仅对艺用解剖学、透视学有较为深入的研究，对明暗关系和色调关系也有了准确把握，通过明暗光线的对比增强叙事效果，凸显眼前场景的真实性。馆藏珍品《三博士朝圣》是达·芬奇29岁时创作的，画作因对比强烈的构图和形象而具有艺术上的创新，背景以透视之法描绘建筑遗迹和马队，与前景形成强烈对照。作品中众多神形各异的人物呈现了典型戏剧性的场景或故事。这虽是一幅未完成的作品，却也是画家一生中第一幅重要的作品，充分表达了达·芬奇对艺术的探索精神，也预示着文艺复兴的萌发和到来。
乌菲兹宫于1580年由欧洲艺术史之父瓦萨里设计建成。200多年间，美第奇家族成员把从各地搜集来的艺术品集中到乌菲兹，并不断扩充，逐渐成为乌菲兹公共博物馆。1737年，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安娜·玛利亚·美第奇，将家族几个世纪以来积累的收藏捐献给佛罗伦萨市政府，并立下条款——艺术品必须留在佛罗伦萨，并且必须为公众服务。这使乌菲兹美术馆的收藏在历经数个世纪后仍然保存完整。
以美第奇家族的藏品为基础，随后加入佛罗伦萨艺术协会、银行家协会等协会和诸多私人艺术家捐献的艺术品，乌菲兹美术馆集丰富而珍贵的藏品与优美的古典建筑于一体。走在乌菲兹，一件件艺术珍品无声诉说着文艺复兴这场声势浩大的文化思潮中发生的故事。大浪淘沙，藏品和陈列随着时代的变迁有所更替、不断变化，但源于文艺复兴的精神却一以贯之、历久弥新。
鼓励人们“真正”地参观
打开乌菲兹美术馆的官方网页，选择“超观感”选项，手指滑动间便可轻松开启24小时“逛”乌菲兹的新鲜体验。画面呈现的不仅有清晰可见的画作细节，还有详尽的历史介绍和精彩故事。此外，美术馆在社交媒体上的活动也非常频繁，定期向公众展示藏品，与艺术爱好者沟通互动。
多年来，乌菲兹美术馆一直利用网络与热爱艺术的人们进行有效沟通，鼓励越来越多的人“真正”地参观美术馆。为此，美术馆特设了媒体部，专门丰富官网的内容和信息，其中大量照片、视频和虚拟展览已被全球用户观看。
“博物馆应该为全世界热爱艺术的人们提供‘家庭艺术服务’。博物馆的数字化存在巨大的发展空间，数字化将成为未来文化艺术发展的主要引擎。”自从2015年出任乌菲兹美术馆馆长，艾克·施密特一直致力于促进博物馆与大众的联系更加密切。他说：“我希望人们带着好奇心、耐心，和对艺术的尊重与热爱进行参观，我们需要思考如何延长公众在博物馆的逗留时间，让大家有兴趣欣赏收藏其中的艺术作品。”
为调动观众们的观展情绪，乌菲兹美术馆对于展品的摆设顺序、厅室设置、观展引导进行了多次调整。从布展之初便摒弃平铺直叙的展陈方式，力图令展览设置如优美的乐章般高潮频现。例如，工作人员在布展时用引人关注的艺术品引导观众，将重要的作品呈现在人们的视线之内，如磁铁般不断吸引人流走进相应的展厅之中。然后围绕这些展厅进行合理布局，恰到好处地解决以往人群在一处过于拥挤的问题。
乌菲兹美术馆一直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最具代表性和象征性的博物馆。人们需要艺术和美，而在乌菲兹美术馆，人们寻得了慰藉。
《 人民日报 》( 2020年12月13日 07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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