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史上罕见兽行——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口述:到处都是人的哭声

犀牛历史 190 0

那时,南京的每一秒都在滴血……

南京大屠杀,是日本法西斯侵略军在侵华战争不久,攻占国民政府首都南京时和占领南京后,对中国军民实施的大规模屠杀、奸淫、以及纵火、抢劫等反人类罪行。

从1937年8月到1938年春,南京城一直在痛苦中呻吟,美丽的六朝古都陷入了腥风血雨之中,生命悲歌在天地间呜咽。

战争史上,恐怕没有比日寇在南京骇人听闻的大屠杀更残暴,更灭绝人性的行为。日寇在人类文明史上留下了极其丑恶的一页。

人类史上罕见兽行——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口述:到处都是人的哭声

从1937年8月开始“八一三事变”,也就是第二次淞沪抗战,日寇进犯上海、苏州、无锡,江南一带的抗战开始。8月15日开始,敌机张牙舞爪地向当时“国民政府”首都南京轰炸。直接空袭市民,突破战争伦理的底线。

南京,那段时间白天、黑夜随时听到演习的短促而凄厉的防空警报。每家每户都蒙上黑色的窗帘不让亮光透露进来。人们的神经绷得很紧,大难临头的恐惧感笼罩在心头。日寇把南京老百姓祸害得“家不成家”,日子一刻不得安宁。

敌机不分昼夜,在南京上空狂轰滥炸,南京大街小巷都挖了防空洞,由于社会地位,经济状况不同,防空洞的防御能力大小也不一样。

机关、团体、有钱人家,有的早有坚固的地下室,有的在室外修筑了钢筋混凝土防空洞,洞上堆放了厚厚的障碍物或土层,相对安全。

在贫民住宅区,为了保命也修建了一些简陋的防空措施。家庭经济宽松一点的,在屋内地三尺,用门板木料作支撑,铺上薄土防空;贫穷的人家连木料也没有,就找来家中的棉絮棉被,铺在方桌上躲下面防御日机扫射的流弹。这种防空措施,实际上只是一种不解决问题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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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2日,上海沦陷。日寇把重心目标指向了南京。敌人兵分三路:北沿京,沪铁路,中由京杭大道,南往广德,芜湖一线直扑南京。南京三面临敌,背靠长江,处于背水之战。

市内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蒋介石声泪俱下,痛心疾首:“南京乃我国民政府之首都,孙总理陵寝所在地,让日军不血刃进这座历史古城,我蒋某何以面对 四万万同胞,如何对得起先总理在天之灵和列祖列宗。”

正当日寇大军压境,市民惶惶不可终日之际,传来了川军在南京外围德安等地打了胜仗的消息。四川二十三集团军驻守京杭线德安,南新塘,吕仙镇等地的部队,分别击溃日军三个大队,击毁坦克,炮车、装甲车数十辆,缴获日军山炮、野炮,轻、重机枪、步枪和军事物资数百件,打死打伤日军一百多人,生俘“小鬼子”数人。听到这些消息,留下的市民奔走相告。

11月19日,蒋介石把镇守京都的重任交给了身患多种疾病,长年深入简出的湘军唐生智。24日,国民政府正式发布任命唐生智为南京卫戍司令长官的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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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生智

战事并没有像蒋介石所期望的那样:把南京固守一个月而待国际形势大变。南京外围重镇纷纷失陷,南京周边屏障丧失尽净,沪宁之间经多年精心构筑的吴福、锡澄两道国防线也很快为日军突破。11月29日,沪宁线上重镇常州失陷。

12月1日,江阴要塞被日军攻占。进攻的日军和防卫的中国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战斗是在以南京为扇轴,南京背后的长江为扇边,距南京40至60公里的镇江、句容、溧水、江宁镇一线南京防卫前线为扇弧的扇形地区展开。

12月3日,又传来蒋介石要南京的守城官兵“同心同德,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克尽军人守土卫国之贵”的训令,蒋再次表示“要亲精锐之师、增援南京守军。”12日5日,日军到达南京外围防守阵地,并于同日晚向中国守军发起进攻。

遗憾的是,在蒋委员长激昂陈词的第三天,即12月6日,他收拾细软,携带眷属和亲信随从人员,分乘十几辆轿车离开了南京城去了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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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途中的杀戮8日,日军突破了南京城防守的外围防线,进至城郊,南京城被围。逐渐收紧对南京包围网的日军,对沿途的城市、村庄(南京近郊5个县:句容、溧水、江宁和江北的江浦、六合各县的农村地区)进行袭击、破坏、放火,把沿途所遇的民众作为屠杀对象。

侵占南京外围防线上重镇之一的江苏句容时,第十六师团中岛部队的两名士兵,一个是片桐部队少尉小队长叫向井敏明,一个是片桐部队少尉副官叫野田毅,便开始进行“杀人比赛”。后来这两个人都没有得到好下场。对这种残忍野蛮的兽行,日本许多报纸还用显著篇幅给以报道和称赞鼓吹,无疑对后来日寇屠杀行为起到了煽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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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田毅与向井敏明

南京大屠杀的暴行也就是从这几个外围地区开始。这些农村的居民无法躲避到南京城里,他们中的大部分男性藏身于附近的山上或田里,而十几万向南京包围的日本大军很容易发现他们,他们绝不会手下留情,见到了就扬起了刺刀,一个个手无寸铁的平民,毫无还手之力。

路易斯·S·C·史迈斯(Lewis S. C. Smythe)在《南京战祸写真》中记载以上几个地区由于日军的暴行,有26970人被杀害。其中男性为22490人,而遇害男性中的80%为15—60岁的成人。

在该地区遇难女性4380 人中,有83%是45岁以上的妇女,而60岁以上的老人又占其一半。这些妇女是留在家中看守房屋、财产等被闯进来的日本士兵杀害。

史迈斯仅对南京郊县农村进行了调查,对县城未作调查。如果把南京近郊县城的遇难人数加上去的话,其数字将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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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2月13日南京沦陷12月9日,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在残害了几万无辜的中国老百姓的性命后,用飞机向城内投掷劝降书,诱迫唐生智投降,唐生智未予理睬。他发布命令,要求占领复廓阵地之各部,“应以与阵地共存亡之决心,尽力固守。不许轻弃寸地,动摇全军”。

12日,日军以重炮猛轰中华门,炸塌城墙数处,日军蜂拥而入,驻守这里的孙元良部第八十八师抵挡不住,弃守溃败,南京复廓阵地终于被日军撕开了一道缺口。激战至此,蒋介石已经知道南京战局再无可为了。当晚,他连续两次电令唐生智:“如情势 不能久持时,可相机撤退,以策后图。”

唐生智再也没有他在战前一再表示的与南京共存亡的决心和勇气了,接到蒋介石的电令后,12月12日下午5点,唐生智下令撤退。消息传出,南京城内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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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京城内去下关的唯一通路是从中山北路过挹江门,簇拥在下关江边的数万难民和撤退的军队,经过12日一夜的抢渡和漂泊,由于缺乏渡江工具,大部分仍滞留在长江南岸。前有苍茫浩荡的大江挡路,后有穷凶极恶的日军追杀,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余近10万人没有办法顺利撤退,南京城陷之后,成为日军凶残屠杀的对象。

据从下关长江码头逃到难民营的人说,没有挤上船的,有的抱着门板、木料、汽油桶、甚至水桶,强行漂渡。敌机敌 舰的扫射、轰炸、炮击,超重船翻,大批人群惨死在长江水面上。留在岸上的那些军官家属、妇女、儿童、老人、病残人员,汇成一股人间的苦难声,听了使人凄然流泪。

12日夜晚,除了日寇屠杀无辜者的枪声外,飞机的轰鸣声、炮击声突然停止,夜相对地静下来了。人们意识到战争停止了,就意味着小鬼子进城了,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大家提心吊胆、惶恐不安的苦熬时光。但也有些天真善良的人,幻想着不再遭受战乱之苦。

1937年12月13日晨,南京沦陷。日本国内游行庆祝,一张张肮脏的笑脸。一边是欢呼,另一边是无力的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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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关江边、南京城的民房与难民区南京城沦陷的第一天,12月13日,在师团长谷寿夫的率领下,从南京中华门、雨花门、光华门侵入城内。这伙兽兵一入城迫不及待地兵分三路,针对下关江边、南京城的民房与难民区,开始实施有计划地暴行。

事实上南京大屠杀的遇难者大多数都是溃退下来被困的士兵和贫穷的百姓。那些家庭条件好一些的在南京沦陷前夕已经离开这里去了外省。

13日上午,正当数十里长江岸边几万人混乱不堪的时候,突然,远处响起了隆隆的战车声和零零落落的枪声。一些人惊慌地喊叫着:

“鬼子兵来了!”喊声未落,战车的大炮突然响起,炮弹纷纷落在逃难的人群之中。下关江岸上,到处是敌人枪炮毒蛇般喷吐的火舌,到处是逃难同胞的哀嚎声......

当人们向后转之后,看到前面浩浩荡荡的大江,他们明白了,日本鬼子是在逼着他们投江,以免自己多费手脚。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难民们赤手空拳、高喊口号。但是,几十挺机枪封锁了去路,又是一大片难民倒在血泊之中。

随着机枪声的持续,呼号声逐渐由高到低,最后一片沉默……至少有5万多人惨遭杀害。

然而,长江边的屠杀只是日军罪行的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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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房与难民区的杀戮也在同时进行。南京沦陷前夕,留在城里的都是一些无处投奔的老,弱、病、残、孕及贫民百姓,日军炮击城区后,大家都扶老携幼逃往国际红十字会划定的难民区。住进难民区的大约有28万人,难民区住不下的大约有5万平民只得守在自己家里。

12月13日上午,鬼子带着刺刀和长枪敲开大门,冲进民房。不分男女老少,或用刺刀或用枪,大肆屠杀。住在南京市平西街竹竿巷18号的孙仲芳一家:母亲被捅伤,待产的嫂子被残忍杀害,连几岁的侄子侄女也没有放过。家住在南京中华门新路口5号的哈国梁全家殒命在鬼子的刀下。在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经调查判定,日军零散屠杀有858案。

鬼子来了,安全区也不安全。12月13日上午,鬼子荷枪实弹冲进难民区。不准哭泣,不准说话,男女分站两边,逐一检查。把数百名无辜的男性青壮年押出难民营,把年轻的女子带走,亲人想拦而不敢拦。

一天、两天、三天不知去向,也得不到任何消息。夜半啼哭之声不绝于耳,从清晨到黄昏,人们盼着自己的亲人平安归来。突然噩耗传来,“被押走的人都在下关长江码头上,被日寇用机枪杀害了!”刹时间难民营哭声震天。

日军第十六师团长中岛今朝吾在其12月13日的日记中写道:“近几日,溃败的敌人,大部分逃进我第十六师团作战地域内的森林和村庄……俘虏到处可见,达到难以收拾的地步。因为我们采取大体上不留俘虏的方针,故全部处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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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日军在汉西门外又集体屠杀难民和非武装军警7000多人,江岸之上,以泽量尸。受伤的难民无人抢救,死者的尸体也没有人安埋,谁也弄不清楚死难者姓什名谁。

15日,日军将 9000多南京民众押解到上元门外的鱼雷营江边,进行集体屠杀,除了9人幸存外,余者全部遇难。当时的情形,幸存者之一殷有余在战后含血带泪地向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和国防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进行了揭发:“日兵在江边鱼雷营集体屠杀9000人,先用机枪扫,再用刺刀戳,最后用火油烧。只漏下9个人没有被打死,我也是漏下来的一人。”

日军随军记者今井正刚目睹了12月15日发生在长江边上的大屠杀,他在一篇证言中描写道:“我于12月15日夜间,在大方巷朝日新闻办事处前面马路上,看到数千人头攒动,一望无际的中国人群,被赶赴下关屠场。微弱的呻吟、滴沥着鲜血、抽搐着手脚,就像在演哑剧。”

钟山低首,长江呜咽,中华几十万同胞生命与尊严任敌人践踏,怎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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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日,在幕府山下一带的村落中,已经被囚禁三天三夜,没吃没喝的男女老幼难民57000多人,熬不住的一些人被渴死冻死。日军又将余下的难民,用铁丝或绳索捆绑,两人一扎,排成四路,被赶至草鞋峡,先用机枪扫射,然后又用刺刀乱戳,最后浇上煤油,纵火焚烧,尸骨全被抛入江中。同一天,避在华侨招待所的5000多难民也被日军驱赶至下关中山码头杀害。

与此同时,日军从各国使馆区的25个难民收容所中,搜得一万多名中国青年,用绳索绑了以后,押到下关煤炭港,用机枪残杀,把尸体推入长江中,万余青年无一幸免。

17日,日军为庆祝占领中国首都南京,举行入城式,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骑着高头大马,踏着血迹,耀武扬威地进入南京城。同一天,日军在下关上元门将我无辜同胞3000多人集体屠杀,另在三汉河放生寺及慈幼院难民所等处,集体枪杀平民四五百人。

那几天,城里不是三八式的步枪声,就是重机枪的扫射声,每听一声,即少了一个同胞!当时留在南京金陵大学的教授贝德斯博士曾作出这样评论:“劫掠、酷刑、屠杀、奸淫、放火,凡是可能想象的或无法想象的坏事情,日军进城后,都毫无顾忌地实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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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中被屠杀人数的下限数字日寇对于南京人民的残害行为,直到1938年3月28日中华民国维新政府成立时才停止。在对人类史上最黑暗的一章——南京大屠杀的研究中,到底有多少人在屠杀过程中遇害?

早在1946年,南京军事法庭即根据有的证据,判定被屠杀的人数超过30万。南伊利诺州立大学吴天威教授,通过多年研究认为,屠杀总数为45万。普林斯顿大学历史系教授余英时认同[美]作家史永得出的354,870人的结论,这也是第一次精确到十位数的数字。

在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经调查判定,日军集体屠杀有28案,屠杀人数19万余人;零散屠杀有858案,死亡人数15万余人,得出35万的冷冰冰的数字。

有据可考的各慈善机关所掩埋尸体的统计总数——207809人,加以《谷寿夫判决书》中所说的惨遭日军集体杀戮而毁尸灭迹者19万人,得出一个惊心的数目,39万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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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遇难者

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口述许许多多完整的家庭,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生命、财产、安全统统化为泡影。侥幸生存下来的人,带着身心的重创。他们自身亲历了屠杀,同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命丧鬼子的刀枪之下。那是怎样的极痛与极恨!

潘开明口述:“我从小就命苦,苦日子里活着的人,父母早亡,我是老大,还有7个弟弟妹妹。”

父母去世后,家里最小4个孩子被陆续收养。他14岁到水西门的陈有记理发店当学徒。学了三年,自己挑担,手里拿一副行头,两块薄铁板中隔一根木棍子,一拉喈嗒喈响,剃一个头十个铜板。生意不好,连青菜煮黑面条都吃不饱,晚上还去拉黄包车,就这样一天也挣不了几角钱。

1937年。他20岁,日本兵进了城,他到了鼓楼二条巷24号的洋房里,那里是难民区。

13日上午被日本兵带走,关到大方巷口的华侨招待所的一间小屋,屋里挤着许多人,三天不给吃不给喝。十六日下午,日本兵把他们用绳子一个个地反绑起来。排好长的队伍后,又用长绳子把队伍两旁的人的膀子与膀子连起来。

到了下关,走热河路,再往靠河边的一条小巷子进去,到了煤炭港,就是以前火车过长江的那个地方。

一个日本兵哨子一吹,枪声扫过来了,人一排排地像割稻子一样倒下了,他被压在人堆里,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说:“那天白天晴,多云。夜里月亮当头的时候,我醒过来了,身子动不了,身上压着人。”

他费力地爬起来一看,还有几个人坐着,数了数,有八个。问离他近的那一个人:“老总,你没有死?”

那是个军人。他说:“没有。”

这时,坐在铁轨边上的一个人把反绑的绳子磨断了,后来你帮我、我帮你,八个人的绳子都解开了。

已经没有走的力气了,他爬到江边,先把黑棉袍子外面的灰大褂脱下来,洗了洗,擦掉身上的血,就摔到江里去了。四天没吃饭了,身上没劲。这时,其他人都各奔东西了,有的到和记洋行,有的抱着木板过江了,有的带着伤一拐一拐地朝城里走,好几个都是中央军,讲的四川、广东口音。有个人问:“你不走啊?”

潘开明说:“我是本地人,不能走。”

进了挹江门,朝右边一拐,插进了察哈尔路。翻过山,在古林寺旁边碰见了一个种菜的老头,给老人家跪就磕头:“老伯伯,我几天没吃了,日本人把我拖到煤炭港用机枪扫,我没有死,我逃出来了。”

这老头50多岁,脸黑红,中等个,留着胡子。他说:“可怜啊可怜!”他进到草棚子里端出一大碗干饭,用水泡泡给了:“没有菜,将就一下吧。”

吃完饭,他说:“现在不能走,你先睡一觉。”到晚上六点钟的样子,他说:“能走了,你走吧,路上当心。””

潘开明又跪下磕了个头:“老伯伯,谢谢你!”

他说:“不用不用,都是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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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贵口述:“我这人命苦,可也命大。我们那一批3000多人都给日本人打死了,就我一个逃了条活命,你说命大不大?要不,早变成鬼了!”

那时他才15岁,在车行当学徒,学修修脚踏车。鬼子进城,他躲到宝塔桥难民区。

15日上午,日本人闯了进来,先搜刮钱财。日本人放了三只瓷脸盆,叫大家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洋钱、手表、金戒指,连妇女的耳环子和老太太的簪子也都搜罗去了。

下午四点多,难民区来了200多个日本兵,都扛着枪,押走了包括陈德贵在内的3000名青壮年。押到煤炭港的货房里,关了三天。日本人对待俘虏毫无人性,关起来不给吃不给喝。

他说:“哎,那时的人老实,都不敢动,叫跪就跪,叫坐就坐下。大货房里3000多人只有3个日本人看管,大门开着,又都没有绑,一起哄,3000人至多死几百个,2000多都能逃出去,可就是没有人出头!”

第四天早上,日本兵把他们分批押到长江边上。骗着他们说出去做苦力,两三个日本兵进来赶出去十个人,外面江边穿黑衣服的日本海军三四十个人一人一支步枪等着。

陈德贵:“我是第三批,都站好了,日本兵刚举枪要打,我一个猛子拱到长江里去了。在货房里我就把褂子的纽扣都解开,裤带也解掉了,裤腰卷起掉不下来。江汉子有四丈多宽。我水性好,钻到水里先将衣服裤子都脱光,身上精光滑脱拱得快。正好有节货车厢翻倒在江边,我就躲在火车肚子下。”

半夜里,没有动静了,他才敢从车厢底下钻出来,这时才感觉手脚都冻麻了,又冷又饿。扬州班轮船码头边有个桥洞,桥下都是难民的遗体。他战战兢兢地在人堆里找了一条毯子把身子一包,就在桥洞里躺下了。

天亮了,他无处躲藏,日本哨兵来巡视,坏透了的鬼子对着桥洞里的人堆开枪,生怕有活着的。陈德贵曲着身子睡的,子弹从他大腿中间穿过,两条大腿和右手的第四个手指都伤了,粘糊糊的全是血。不能动,更不敢哼。

第三天,日本士兵抓了夫子来埋遗体。陈德贵见是中国人,就动了一下,他问:“你还没有死?”陈德贵说:“我不是中央军。”这个夫子40多岁,他走过去跪下给一个翻译官讲:“这是个小孩,不是中央军,还没有死。”

翻译走过去说:“你是小孩,写个条子给你,回家吧。”

“我不能走了,就爬着回去。过煤炭港货房时我站不起来不能鞠躬,站岗的日本海军给了我一棍子,我又递过条子,才爬回和记洋行。”

“难民区里有个张老头,80多岁了,白胡子很长,他的儿子和我一起抓走的,没回来。我说我的命是捡来的,他哭得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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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寿义口述:“提起大屠杀,我要哭啊!我是基督徒,基督教我们人要爱人,要拯救世人。可日本兵却人杀人,这是罪恶,这样的人进不了天国永生。”

朱寿义是土生土长南京人,鬼子攻城时,他带着妻子儿女,准备逃亡扬州。一家人来到水西门。一条小船上铺了一条芦席,刚要上船,船漏水了。一家人只好重回岸上。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来到了基督教堂,幸而得到费吴生和密尔士牧师相助,搬进了安全区,也就是难民区。

他讲:“我搬到阴阳营47号,我把丈母、舅舅、姨父母、姐夫四五家三四十人一起叫去。只过了三四天,日本人来了,穿黄呢军服,拿枪拿刀,凶样不得了!是强盗!是土匪!还是畜生!我老婆抱着姑娘,脸上涂着锅烟子,穿着她母亲的破棉袄,四十几天不洗脸!我的亲戚中,有三个姑娘被日本兵抓去了,小的才12岁,过了几天才回来,那天夜里,一人手里拿一支蜡烛,跌跌撞撞的,哪里还像人的样子?小的那个吓坏了,黄胆吓破了,回来就死了,我去难民区开条子,弄了一口小棺材。”

说到这里,朱先生嘴唇不停地颤动,他停了好一会,哆哆嗦嗦地从衣袋里摸出手帕,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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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强盗的下场中国人民在经历了上百年的灾难之后,坚定地集合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伟大旗帜下,迎着日本侵略者的枪炮,与敌人开展了长达8年之久的浴血奋战。终于在1945年8月取得抗日战争的全面胜利。

1948年12月22日夜,对南京大屠杀负有直接罪责的日本甲级战犯松井石根在日本处以绞刑。

南京大屠杀另一名主犯谷寿夫,于1946年4月26日上午在南京雨花台枪决。南京大屠杀中进行杀人比赛的日军向井敏明、野田毅和屠杀南京市民300余人的田中军吉三名战犯均于同年12月18日枪决于南京雨花台。

在南京指挥和放纵日军大屠杀的最大元凶是日寇裕仁的叔叔——朝香宫。1937年11月底,日军包围了南京,此时松井却因结核病卧床不起,裕仁便任命自己的叔叔朝香宫代替松井。12月8日,朝香宫在听取南京外围战地报告后,立即下达了“杀死全部俘虏”的密令,并向南京发起最后进攻。而朝香宫甚至不曾被传到法庭以目击者的身份作证,更不用说充作被告。靠着天皇的保护,此人不仅没有得到审判,最后还以93岁的高龄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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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忘却的历史德累斯顿说:“文学是为历史作证的最佳途径。”文字记忆历史,战争使文明倒退。侵华日军在南京这座古城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也久已被钉于历史的耻辱柱上。从70年代起,随着日本经济的发达和军国主义势力的抬头,其国内一部分政客和学者,不顾历史的事实,每每大放厥词,企图否定这一段用数十万中国同胞的生命和鲜血写成的历史。

经过80多年时光的冲刷后,在我们民族的记忆中是否已经变得淡漠?所以,我们不得不怀着极为沉重的心情,时时翻开这被血肉粘连的历史一页,不可忘记我们民族历史上的屈辱和灾难。

滚滚长江东逝水,在她的身边,曾经发生过中华民族最为惨痛的民族悲剧。呜咽的波涛也将永远地告诫每一位同胞,不忘国耻,振兴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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