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传》说,孙策“军令整肃,百姓怀之”,这充其量是事实的部分。
江东大族和流寓江东的北方士人,对孙策印象相当恶劣。刘繇是东汉朝廷正式任命的的刺史,孙策说起来仍是臭名昭著的袁术部下,他攻击刘繇,当然是以逆攻顺。
江东看孙策的军队,也不会觉得是到外地征战的老乡回来了。孙家地位太寒微,吴郡、会稽等地的世家大族,不屑于拿他当自己人,而孙策麾下的战将和士兵,大多是孙坚在外转战时招募的,确实也绝大多数不是本地人。
孙策手下的重要将领,周瑜是庐江舒人(安徽舒县),程普是右北平土垠人(河北丰润),黄盖是泉陵人(湖南零陵北)……总之,除了孙家的亲戚,大多数是外来人口。
孙策很清楚江东士族对自己的敌意,而他采用的对策,是杀。
史称孙策“美姿颜,好笑语”,是个非常生动的评价,相貌英俊的孙策,确实喜欢在杀人的时候展示自己的幽默感。
严白虎是盘踞吴郡一带的地方豪帅,被孙策攻击后,派弟弟严舆向孙策请和。会谈的时候,孙策突然拔刀砍向坐席,严舆吓得一哆嗦。
孙策笑着说:“我听说你能坐着突然跳起来,敏捷得不得了,所以和你开开玩笑。”严舆说:“我看见白刃才吓成这样。”孙策觉得一个废物没资格活着,就投出一支手戟,把严舆钉死了。
曾任合浦太守的王晟,当年和孙坚是朋友,却很抗拒孙策。他临时聚集的数千乌合之众,被孙策瞬间击破,本人则被孙策生擒。
孙策的母亲吴氏说,他和你爹是有“升堂见妻”情分的朋友,他的儿子兄弟又都被你杀了,剩下孤零零的一个老头子,还有什么值得顾忌的呢?
孙策表示赞同母亲的意见,就把王晟余下的亲戚也全部杀光,确保活下来的就是一个孤零零的老头子。
要说孙策就是天性残暴,当然也不代表全部事实。孙策其实也很无奈。
江东士族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大,自己对他们和善一些,也不足以修复关系,相反却会被视为软弱。现在自己这样疯狂杀戮,让他们心怀畏惧,至少不再敢公开和自己对抗。
当然,这样建立起来的是恐怖统治,但恐怖统治也是统治,比根本控制不了局面,还是要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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