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入关后,设立了六部,即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的长官叫尚书,副职叫侍郎。尚书和侍郎统称为堂官。六部下设若干个司,各司设有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职,统称为司官。
虽然六部都是平行的部门,但他们的排名还是有一定的顺序。那么,在六部中,哪个部门排名第一?
这要分阶段来看。
在清代初期,吏部排在第一。
据《清史稿·志·卷八十九·职官一》记载,六部设立之初,排名分别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这就是说,吏部排名第一,户部次之,礼部紧随其后。大家以为地位非常重要的兵部,连前三都进不了,只能排名第四。刑部排名第五,工部垫底。
吏部之所以能够排名第一,是因为清代初期,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负责文官任免管理及考核奖惩的吏部,需要发挥很大的作用,“掌品秩铨选之制,考课黜陟之方,封授策赏之典,定籍终制之法”,排名第一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随着清代各项治理逐渐步入正轨,皇帝将用人大权收归到自己手里,吏部的重要性有所下降,这时候掌管户籍、土地、税赋等大权的户部地位开始上升,超过了吏部,排名第一。
曾经得到林则徐赞赏和推荐的晚清官员金安清,熟谙古今掌故。他在《水窗春呓》中记载:“六部以户部为至要,凡大学士及满尚书,皆以眷注第一之人为之,必兼提督及内务府带钥匙,此嘉、道年间风气也。”这是说,在嘉庆、道光年间,户部已经跃升为六部第一。
排在户部之后的是谁?《水窗春呓》又记载:“吏、刑二部次之,工部又次之,礼、兵二部又次之。”显而易见,在户部之后的排名分别是吏部、刑部、工部、礼部、兵部。吏部退居第二,刑部屈居第三。清初排名第三的礼部退到了第五,排名第四的兵部则直接垫底。倒是当初排名垫底的工部,上升到了第四。这说明国家将工程建设放到了较为重要的位置。
当然,尽管户部排名第一,吏部排名第二,但如果以手里的实权而言,一定是吏部最大。毕竟,全国所有文职官员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统统归吏部管辖,因此吏部尚书又被称为天官、太宰,在朝廷里属于横着走的角色。
在具体操作上,吏部拥有铨选权。凡经考试、捐纳或原官起复具有资格的人均须到吏部听候铨选。虽然皇帝在用人方面保留最后决定权,但考虑到吏部提交的候选名单较多,皇帝不一定熟悉所有候选人,又不可能逐一翻阅所有候选人资料,往往只是翻阅排名靠前的几个候选人,再圈定一个人。这就给了吏部巨大的操作空间——他们总是将属意的人选放在前面。
在六部中,哪个部门最有油水?
毫无疑问,礼部、刑部、兵部这些“清水衙门”一定不是油水丰厚的部门。吏部手里有实权,却未必能够弄到太多油水,毕竟地位尊贵,官员“要脸”。户部负责掌管全国的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相当于清代的“钱袋子”。就连皇帝、后妃们用钱,也得从户部划拨一笔钱到内务府。但是,户部的油水,也无法与工部相提并论。工部才是六个部门里最有油水的部门。
工部主管全国的工程建设,负责工料预算、办料、交办工程等,户部官员可以堂而皇之地从每一项工程里按照比例“分润”。清代中后期,全国各地的项目建设很多,每个工程动辄几十万、几百万两银子。其中的每一个环节,负责的官吏手稍微松动一下,就是成百上千的银子出入。因此,工部官员能够获得的“分润”十分可观。
与此同时,工部以供应工程经费的名义,建立了钱法堂,下辖宝源局造币,抓到了部分造币权,这也能为工部的官员们源源不断地带去油水。
此外,工部下设榷关,分置于水陆要道或商品集散之地,向过往商人征收竹木税、盐茶税、商货税等。雍正十四年(1736年),工部14处榷关定额为每年白银40多万两。可想而知,里面有多少油水?
所以,人们有“金工部,银户部”的说法。以金、银来分别比喻工部和户部,可见这两个部门油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