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历朝历代,在王朝末年即将覆灭的时候,都会出现统治者执政不当,贪官污吏遍地横行的情况,以及遇到气候恶劣,导致土地干旱粮食短缺的问题。
两种情况一起出现的结果,必然是民不聊生,天灾让你饱受饥荒,而当权者的无作为则直接出现饿殍遍地的情况。
然而,有个较为特殊的朝代——汉朝,它存在的时间中并没有出现特别大的天灾,但是动不动就会出现上则百万的流民,例如东汉末年黄巾起义中的农民,往往都是以百万量级的人数在流动,那么造成这种现象的背后原因是什么呢?
腐败就是人祸
流民,一般都是指那些失去土地,并且离开家乡到处去流浪的农民,才被称为流民。而汉朝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获得长期统治的大一统王朝,农民的生活还是比较安定。
由于国家战乱多年,急需安定,所以在早期建立的几十年来,统治者例如文帝、景帝都采取了休养生息的政策,国家也逐渐恢复元气,后代人称这个时期为“文景之治”。
后来,汉武帝即位,在他当政的五十四年里面,发动对匈奴的战争超过四十年,虽然彻底消除了匈奴的隐患,并且将国家版图扩大非常多,但是在连续几十年的全国战争中,国家的钱基本被用完,而这个时候,一般就要增加税收,还要维持国家的开支。
尽管汉武帝并不是一个骄奢淫逸的君主,没有盲目消耗民力为自己取乐,但是还是在给底层的农民增加了负担,加上基层官吏的压迫,许多农民也因此失去土地,成为流民。
晚年的汉武帝也作了罪己诏的检讨,但是随着国家经济的运转,贵族豪强群体的增加,土地兼并之风已经很难消除,许多农民家里的土地不仅被豪强们剥削,有些甚至强买强卖,最后都变成了给地主们打工的佃户。
于是,农民一年的耕种中扣除掉上交给地主们的部分,自己所剩无几,并且面临着年年加租的情况,最终无可奈何只有放弃土地。
因为中央集权政府,收税就是这样一层一层交上来的,而基层官吏经常会滥用职权,强立名目去剥削底层种地的农民。例如国家只要求交五百斤粮食,到了基层实行时就变成两千斤粮食,其中的差额都被中间的官吏层层盘剥分食。
而假设遇到不贪污的官吏,如果你遇到收成不好的年份,交不上粮,还要面临拖欠官府或者上交自己的口粮去补充的风险,而如果遇到又是贪官污吏,又是收成不好,那极有可能以地抵税,就此家庭破产。
豪强压迫下种地如赌博
汉朝是封国和郡县都并行的国家,郡县归朝廷管辖,封国归朝廷间接管辖,虽然经过汉武帝的推恩令的政策影响,诸侯王们的实力大大减弱,但是由于他们是天潢贵胄,生下来就是皇亲国戚,土地和俸禄都是不用工作就可以有的。
在汉代后期,基本上诸侯王的人数还是挺多的,而这些人大部分人都以吃喝玩乐为人生目标,鱼肉百姓的事情也经常做。
其中,要追求更加优质的生活,就需要有更多的钱,在朝廷给的俸禄之外,他们会联合地方部分官吏和地方豪强大族,一起兼并贱买农民的土地,或者陷害农民,让农民自己以地抵事。
而这样的事情,在中央政府来说管不了所有人,除非做得十分过分或者影响极坏,会被朝廷处理,但是基本都是无法完全遏制的,因此,兼并之风愈演愈烈。
如果你的土地是一块良田,那么,你可能会被豪强们盯上了,可能会通过某种事情,让你被逮捕,然后让你交出土地才可以出狱,或者以其他名目增加你的税收,让你苦不堪言,最终只能贱卖给豪强,或者就是直接抢你的土地,然后联合官员一起陷害你,让你申诉无门。
如此一来,农民种地就像赌博一样,看看自己运气能不能好一些,不会被豪强盯上。
宁可要饭也不要土地
在农耕社会里面,土地就是小农经济的基础,对于农民来说,就是他们的生命,但是这个生命又很脆弱,在轻徭薄税时,还可以维持生存,即使有灾荒,也不至于出现大流亡。
而汉代中后期的农民之所以不要土地,就是因为土地对于他们来说,已然不是一个赖以为生的依靠,而是催命的枷锁。
这种转变也是由土地兼并演变而来,土地农田都给贵族豪强占领了,在朝廷登记的可以收税的土地就变少了,国家收到的税收就变少了,那么就要开始想办法。
朝廷想到的办法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加税收,原来一块农田交十分之一的粮食,现在变成十分之三或者更多;第二种是开垦新土地,然后从新土地上去缴税;第三种就是打击豪强,将违法乱纪的豪强逮捕入狱甚至杀掉,将他的土地分给没有土地的农民。
这三种情况基本都被后来的封建王朝运用,也都一定程度解决了税收的问题,但是却没有解决真正的问题,实际效果都不佳。
首先,加税还是加重了农民的负担,如果天气不好,收成不到,还是拖欠了朝廷的税收;而开垦新土地的技术和效率都不够,实用意义也是最低的;最后一种,即使拿到了旧豪强的土地,还是面临突然被新豪强兼并的问题。
所以,农民种地好像赌博一样,风险极大,效益极低并且没有翻盘的机会,拿到了土地就面临高额的税收,种地还有可能被饿死,如果都是这样,不如成为流民,要饭还有一线生机。
到了东汉末年,黄巾军起义之所以有几百万民众参与,就是因为土地的税额过高,腐败已经遍地横行,农民种地也吃不了饭,只能去造反。而流民越走越多就是因为一些旧流民跑到不受影响的地区,一番哄抢吃喝后,那个地区的人民也会变成新流民,于是队伍的人数越走越多,越走越多。
因此,可以看到为什么曹操后来可以一下子打败百万黄巾军,就是因为曹操有粮食,在大家都不种地的时候,他开始屯田,然后收编了投降的黄巾军,既巩固自己的实力,也充实了自己的人口,为后来的魏国打下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