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西汉重辞赋,东汉尚谶纬。”中国西汉时期涌现出很多辞赋大家,比如司马相如、枚乘、扬雄等,他们的辞章文采飞扬,汪洋恣肆;而东汉时期经学流行,学者依据河图洛书预测世事兴废,出现过许多预言家。
所谓“谶纬”,就是图谶和经纬,是巫师或方士制作的一种隐语或预言,作为吉凶的符验或征兆,又名“符谶”、“符命”,有的预言有图有字,就称为“图谶”。
东汉时期最著名的预言就是“代汉者当涂高”这句话。这个预言牵涉到大汉王朝的生死存亡,所以当时关注度极高。但是这句话怎么理解呢?“当涂高”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呢?当时的人们莫衷一是,众说纷纭。于是就有野心家曲解谶文,图谋称帝,来应验这个预言,袁术就第一个跳了出来。
袁术字公路,是东汉末汝南汝阳人,出身于四世三公的世家大族。董卓作乱时,袁术率众割据扬州。他听闻“代汉者当涂高”这句谶文后,认为袁姓出自舜帝,是舜帝后裔。自己的字叫公路,和“当涂高”里面的“涂”字相关,“涂”和路途的“途”意思相同。于是,袁术于建安二年(公元197年)在寿春称帝,建号仲氏。袁术称帝后穷奢极侈,百姓士兵很多都饿死了,江淮地区被他搜刮得残破不堪,后来最终被曹操所灭。
其实,袁术认为自己的名字应验谶文,完全是自作多情。当时在蜀地阆中县有一个叫周舒的人已经解开了这个预言。据《三国志》记载: 时人有问:“《春秋谶》曰代汉者当涂高,此何谓也?”舒曰:“当涂高者,魏也。” 蜀郡的杜琼对此又做了进一步的解释,说:“正对着大路,而且又高大巍峨的建筑,就是宫门口的阙楼,阙楼又称为象魏,所以当涂高就是魏的隐语。” 杜琼还说:“古代的官职名称从来没有叫曹的,可是自汉朝以来,各个官职都有属曹、侍曹之称,比如仓曹参军、兵曹参军、客曹尚书等等,汉朝的官吏都属于姓曹的,都侍候曹魏,这真是天意啊!”
杜琼还将刘备和刘禅的名字进行了一番分析,说:“先主名叫备,备的意思是完善具备;后主名叫禅,禅是禅让授予的意思,刘备把基业建设完备了,由刘禅拱手授予别人,由此看来,蜀汉必定会被曹魏所灭啊!”后来历史的发展果然验证了曹魏代汉、蜀汉降魏的神秘预言。
后来蜀汉的光禄大夫谯周也说过一个神奇的预言。公元264年夏,蜀汉后主刘禅投降曹魏后被安置在洛阳,他的随从巴郡人文立返回蜀地省亲,顺便去看望谯周。谯周在木板上写下:“典午忽兮,月酉没兮”八个字让文立看,文立不解其意。不久的八月份,晋文王司马昭果然去世了。文立这才弄明白这八个字的意思,原来“典午”的“典”指的是司职管理,“午”是十二地支中的午马,合起来就是“司马”;“忽兮”是指快了、命不久矣,“月酉”就是农历八月。所以,谯周成功预言了司马昭将在八月死去。
东汉三国时期的“谶纬”之学盛极一时,谶纬大体上是以古代河图洛书的神话传说和西汉董仲舒的天人感应学说为理论依据,把自然界某些偶然现象神秘化,看作社会安危的决定因素,以达到为封建统治者说教的目的。
(注释: 图1和图3是古时宫殿陵园门口的阙,也就是象魏;图2是汉中市天汉大桥桥头的仿古汉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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