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汉武帝过大于功。功过四六开,甚至是三七开。
仅就汉武帝最大的业绩攻击匈奴来讲,吴思认为,从战争的效果看,国内民生凋敝,外患并未根除。汉武帝的铁血政策未必是最佳方案。同样的效果,以代价更小的方式完全可以达到,比如修长城。
对于汉武帝生平形成的“精神遗产”,吴思认为:精神遗产,看怎么说。打仗可以看成精神遗产;修长城,那不也是精神遗产吗?再比如清朝,睦邻友好,邻国有困难时伸出援手,两利,双赢,那不也是精神遗产吗?三种精神遗产,哪种更好?为什么非要打呢?难道说,我们的祖先把匈奴打到欧洲,然后祖先的手下败将再把欧洲灭得灰头土脸,这个才更好?
缺了汉武帝的霸道,我们民族是否会因此少了一种激烈情怀?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老百姓哪能为这种帝王的霸道感到自豪呢?”吴思说,“小孩身上被人吐了一口痰,他上去就把人眼睛挖了,我想任何父母都不会觉得这是好事。汉武帝所有的事都‘愣’,都过度,荷尔蒙太旺盛,当一个人的人性得到最张扬的发挥时,肯定是他人的边界被压缩到最小的时候。
汉武帝做事,除了他自己痛快,谁都不痛快。如果他的所作所为导致后人效法攀比,那就更不好了。还是想想孔子的精神遗产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汉武帝的所作所为,是否已从个人行为转化为民族的共同记忆?他功劳真的需要那么激烈的质疑吗?
“我们应该充分尊重当事人对自己的评价。
晚年汉武帝自己下罪己诏了。我们更应该从这笔精神遗产中获益。”吴思笑盈盈地说。
总之,吴思认为汉武帝个性鲜明,雄才大略,但这些都掩盖不了他的过失,而且过大于功。
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主任黄朴民则认为,汉武帝功劳大,错误多。
文帝景帝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武帝则是弄个乱摊子,让别人来收拾。
然而与吴思不同的是,黄朴民认为,汉武帝是在诸多内外方略中,选择了一个短期有利有弊、长期影响深远的方略。
英雄造就了时势,时势也成就了英雄。
一方面,汉武帝时代,汉朝确实具备了主动出击的经济实力。汉高祖时期,天子的车都凑不齐四匹一样颜色的马,将相外出乘牛车。汉朝屡屡受害于匈奴,却只能选择和亲。经过“文景之治”,汉武帝的政策已经具备了多种选择的条件。另一方面,汉武帝的决策无不带有强烈的个性色彩。
相同的外部条件,换一个皇帝,决策也许就完全不同于汉武帝。除性格原因以外,公羊学对汉武帝的影响也很大。公羊学是儒家中与法家结合得比较紧的学派,它讲究的是“大一统”、“尊王”,还有就是“大复仇”。所谓“大复仇”,就是后代对于先辈的耻辱,一定要通过各种手段实现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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