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游原位于唐朝长安城南,原上有著名的青龙寺,毗邻宜人的曲江池,早在汉代时,就以风景秀丽而驰名天下。乐游原地势高耸,登原远眺,长安古城,尽收眼底,应该当属于唐代的5A级名胜风景区,吸引了无数游人登临观赏,也招来了无数骚客泼墨挥毫。如李白的"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张祜的"今日南方惆怅尽,乐游原上见长安"等,都是唐诗中登乐游原的名篇。但若论名气和流传度,都不如李商隐的《登乐游原》,尤其那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既描绘了一幅壮丽的晚景,又抒发了自己的身世之悲和家国之叹,真所谓千古横绝,千古传唱。
无独有偶,与李商隐并称为"小李杜"的杜牧,他也有一首同题诗歌,意境丝毫不输李商隐之作,《五朝诗善鸣集》评价其"其意弥新,真是曲高和寡"。
《登乐游原》
长空澹澹孤鸟没,万古销沉向此中。
看取汉家何事业,五陵无树起秋风。
晚唐时期,政治腐败,藩镇割据,周边少数民族趁机兴兵,战乱连绵。杜牧因奸人陷害,内心愁苦,来到乐游原。曾经的繁花似锦早已不复存在,眼中只有那衰败残破的景象。所以杜牧的《登乐游原》怀古论今,表达了世事沧桑之感,也寄寓了自己的无限忧思。
"长空澹澹孤鸟没,万古销沉向此中"。登上乐游原,只见孤鸟远飞,长空无际,沧海桑田,万古遗迹都在此荒废,归于沉寂,一派凄凉之景,一腔深沉之叹。这两句虽是写景,却也融入了诗人当时的一种伤感情绪。
在从眼前的景象发出昔盛今衰的感慨后,下面两句则从历史的角度做出的思考和感受。
"看取汉家何事业,五陵无树起秋风"。反用汉武帝的《秋风辞》"秋风起兮白云飞"。曾经的雄汉,威震八方,如今都已归寂于历史的烟尘中,只有那五陵旁老树野草,萧瑟在寥落的秋风中,真是盛衰无常,废兴有时。这是诗人对执政者的劝勉忠告,也是诗人报效国家,建功立业之情的涌动,是他对自己虽有盖世才才,却无施展之地的愤慨!
宋代词人赵孟頫曾袭用此诗,在他著名的《虞美人·浙江舟中作》化道"消沉万古意无穷,尽在长空澹澹鸟飞中",也很精妙。
杜牧的这首《登乐游原》,得到了后世的无数褒赞:《唐人万首绝句选评》称其"沉郁顿挫,感慨不尽",有杜甫之风;而《诗境浅说续编》更道:"诗前两句尤佳,有包扫一切之慨;后两句言汉家盛业,青史灿然,而五陵寂寞,只馀老树吟风,已可深慨,今并树无之,其荒寒为何等耶"。
杜牧此作虽不及李商隐的《登乐游原》知名,但语言凄婉,思想深邃,意境深沉,也堪称是唐代怀古诗中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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