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是一个有故事的朝代。
初识唐朝源于牙牙学语的时候父母用“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诗句对我们的启蒙,尽管不知道骆宾王是何许人也,是什么时候的人,但就是那直白而充满童趣的内容已经像刻板一样深深地烙在脑际;春花烂漫的时节是贪睡的时节,懵懂无知的我们端坐教室,捧着小脸蛋,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睛似在专注地聆听着老师的教诲。岂不知,这时候的自己已经去赴周公之约,当和周公嬉戏正欢之时,耳边隐隐传来“春眠不觉晓”的吟诵;随着岁月的流逝,一个原本没有根系的种子开始离家四处漂泊,灯火阑珊的时候,看着袅袅的炊烟,在皓月当空的夜晚独自一人蜗居一室。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这时候“床前明月光”的诗句不知不觉又开始在耳畔回响;羽翼未满,但是已经有所担当,看着双亲为了我们不求回报地操劳,青丝渐染白霜,这时候才真正开始体会“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的分量。。。。。。
无需太多的列举,仅仅这些浅显的文字已经滋养了多少人,多少代人,没有刻意的强加,而是润物细无声的浸染。而所有这些精神食粮的出产与加工,不是来自于当下,而是在遥远的大唐帝国。既然这样,我们没有理由不把展望未来的望远镜的镜头往回拉,把它推向那个遥远的时代,去感受她的英气与大度。一个朝代的形成与发展,它不可能仅仅靠自己的原始积累;一个朝代要形成自己的特色,它必须要有“海纳百川”的大度;一个朝代要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留下自己的印记,自然少不了其自己独有的魅力。唐朝自不例外。作为一个沿袭顺度之邦,尽管也经历战争的挞伐,生灵涂炭,但是相较于其他朝代的更迭,其应该要温婉得多。也正是没有经过撕裂的剧烈震痛,所以其由分野到过渡没有经过太多时间的淘洗,自然也就积蓄更多自我发展和复兴的伟力。
纵观几千年历史发展的脉络,自始皇建立大秦帝国之后,诸侯割据的纷争乱局得到暂时的遏制,也正是大秦帝国的建立,使原有对所谓“国家”的称谓才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扶正,此前的所谓“国家”只不过是“王朝”的别称而已。而随着统一的国家制度的建立,一个古老的文明之邦就开始了漫长的跋涉。政权的更迭,经济的发展,文明的重塑。。。。。。一切的一切在时代巨轮的碾压下,在滴着血迹的征途上艰难地前行。可是,由于选择的路径不同,其在历史的画板上留下的色彩的轻重也不尽相同。地域的大小,时间的长短,在经历乱与治的分娩后,分与和,贫与富,弱与强的演绎无不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大戏。但是几千年历史长河经流不息的流淌,真正汇集成波涛汹涌,大浪滔天的磅礴气势的也不过只有大汉王朝、大唐帝国和在马背上驰骋的大元帝国。而相较三大帝国,虽各具特色,但色彩最为绚丽的当属大唐。从地域上看,大唐不是最辽阔的,但是其开放性和包容性应该是最强劲的。国家体制的建立正是沿袭魏孝文帝的汉胡融合的改革,所以建国伊始就没有耗费更多的物力和财力;意识形态的围筑正是对多元文化的兼容并蓄,所以才形成绚丽多姿的局面;国家经济的振兴正是进行大胆起用贤人志士并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所以才成就了盛唐气象。
就思想而言,唐朝是不拒绝与主流意识形态向左的东西。与汉代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同,唐朝是以自由开放的胸襟对待儒释道法墨杂的,对外来的佛家思想,尽管有抵触,也仍能在庞杂的体系中汲取有益的东西,为我所用,并进行弘扬,至于不合时宜的东西则进行剔除。正是这样,在懵懂的年代,在电视还没有普及的时候,一部《少林寺》就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成为少男少女们追捧的香饽饽;一部取材于玄奘西天取经的《西游记》陪伴了多少代人,给他们没有太多亮色的童年增加了些许的色彩。思想的多元自然带动文化的多元发展,而这种多元发展呈现的形式就是形式多样的艺术形式的外铄,而且是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堪称惊世骇俗,成为历史文化脉络的中枢。经济的繁荣推动绘画艺术的发展,这种发展表现的极致则是大师们不再满足以文房四宝作为单一的工具,而是对锤凿斧铲的移入,这样使原本以纤弱形式呈现的东西通过石壁和洞穴加以展示,被赋予恢弘的霸气。也正是这样云冈、龙门成就世界绘画史上的传奇,成为不朽的经典。书画一家,绘画的发展自然带动书法艺术的发展。漫步在书法之林,你不经意的就可以看到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通过他们各具神韵的笔力气势,我们就可以感受到字里行间涌动的生命的气息。
当然,说到唐朝的文化,文学是无法绕开的,尤其是唐诗。唐朝是一个诗歌的时代,和汉代文学之代表的“铺采摛文,体物写志”的汉赋注重形式的浮华不同,唐诗更注重对大唐王朝社会和市井进行全方位地透视;同样与宋代文学之代表的宋词多关注自我的关照不同,唐诗则把视角投放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关照社会的各个层级,而且充满大丈夫气。它可以吟“羌笛孤城”,可以诵“黄河白云”,可以绘“空山新雨”,可以叹“浔阳秋瑟”。我们通过华贵的文辞,或激越或舒缓,或明快或冷涩的节奏感受其铿锵的神韵,也只有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凡人俗子才可以与高山共俯仰、与白云共翻卷、与沧海齐阴晴;而借助这些文辞,也同时唤醒了内心、唤醒了山河、唤醒了文化的传代和生存的本性。当我们在吟咏咀嚼文辞的时候,大脑中不知不觉浮现几幅特写 :夕阳西下,在广袤的大漠之中,一行三人信马而行,峨冠博带似仙人的李白用他“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语言描绘着山川河流,自然风物,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霸气诠释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男子汉的铮铮铁骨;而高适则更多把目光投向了塞外荒漠,用朔北的风沙堆叠文字,留下一首首描绘塞外自然和生活的佳作;至于紧随其后的杜甫,因为不同寻常的人生际遇,所以成就的则是他的“沉郁顿挫”的气韵和“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心怀天下的胸襟,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社会写真更直逼大唐帝国日薄西山的颓势。青山绿水间,茂林修竹,在宁静的溪头,一位披着蓑戴着笠的钓夫,看似目不转睛地等待鱼儿上钩。殊不知,钓翁之意不在鱼,而在等待摆渡自己的伯乐的到来。朝朝暮暮人未识,只能发出“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的感慨。瑟瑟的秋风袭人,浑浊的江水在江风的裹卷下更添凉意刺骨。浔阳浦口,一叶孤舟即将远行,这时候一曲悠扬哀怨的琵琶音让孤舟盘桓,一位绝世才女与一位文豪的邂逅演绎了一曲不朽的经典,吟咏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旷世绝唱。
说不完的唐诗,绘不完的特写。行文至此,我们必须去关注两个影响大唐帝国国运的女人:武则天和杨玉环。女人与政治无关,但就是这两个女人却被政治紧紧裹挟,一个是主动的,积极的参与;一个是被动的被利用,成为一个工具。几千年的中国史,主流意识形态看似崇儒尊儒,实际并非如此,只要我们翻开任何一页历史都不难发现尊儒的背后实际是尚法,而且始终以法家的一套治国方略君临天下,整治国民。温文尔雅仅仅是一种理想的境界,就如同陶渊明选择的桃花源一样;尚武治国方可使社稷出现国泰民安的盛世,如同陶翁回归田园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生活一样。正是这样,一段历史的推进,没有血泪斑斑的惨烈是很难实现的,所以武则天在经过一番垂帘听政式的过渡以后,终于从幕后走向台前,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演绎一个铁腕女人故事,以女人敏锐的感觉把历史的车辙一道一道地加深,并以一个“曌”字书写着传奇。至于杨玉环,沉鱼落雁不是她的错误,但是一旦被别有用心者拿捏,她不想犯错误也难。“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是善男信女的海誓山盟,可是当情欲与政治联姻时,一个再坚不可摧的城邦也难逃轰然坍塌的厄运,这不是杨玉环的错!
最美是唐朝,行文最后以李世民的话做结吧:“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明兴替;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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