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正
这是一个战乱后贫穷困苦,妻离子散,百废待兴的国家。
是安史之乱后惨淡经营的大唐王朝,是白居易的《卖炭翁》的唐朝,杜甫的《三吏》《三别》《兵车行》的唐朝。
格外苦涩的是本文的主人公又是一个阴险毒辣,以权谋私,陷害忠良,让整个民间都民不聊生,遭受后世唾弃的奸臣。
他就是卢杞。
卢杞,字子良,滑州灵昌(是现今河南滑县)人。
是唐玄宗开元初期以廉洁著称的宰相卢怀慎之孙,御史中丞卢奕之子。他的父亲曾因抵御安禄山的叛军而被叛军杀害,因而其家族享有"忠贞"的美称。
纵然家庭出身很好,但美中不足的是卢杞相貌比较丑陋,有多丑呢?《后唐书》第一百三十五卷记载,"杞貌陋而色如蓝,人皆鬼视之。"长得丑拜爹妈所赐,但心地险恶那就纯粹是自己后天所成了。
卢杞为人从来不讲究饮食穿着,生活非常朴素,他的口才非常好,可谓是非常具有亲和力。
天宝十四年,皇帝和群臣怀念他祖父和父亲的清誉与忠烈,将他扶上位,在朝为官,荫补为清道率府兵曹参军,且被朔方节度使仆固怀恩征召为朔方掌府掌书记等职,后因病而免去官职。
没多久,又高升为鸿胪丞,并被派去担任忠州刺史,当他去拜见管辖忠州的节度使卫伯玉之时,卫伯玉见他长相丑陋,并不待见他,他见这处的状况不好,又佯病辞归。在他回到长安之后,被朝廷任命为吏部郎中,不久又被派遣去当虢州刺史。
走上仕途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心,一个丑陋又自卑的孩子,他低着头走,前面的人越来越多,他抬起头,那人群中的眼神,有悲悯的,有期待的,有温暖的,也有一些,看到他的脸,忍不住有些唏嘘,或者咂舌。
人感受到什么,往往不是现实给了他什么,而是因为他心里有什么。只因他自卑敏感到了极致,哪怕一颗尘埃,也能让他通彻心骨。
他看似风光,实则脆弱的一塌糊涂,这个小人,因自卑而起,无论多么顺遂的路途,他走起来,也会格外辛苦。
在他步入仕途之后,由于权力欲望非常地强烈,便费尽心机去讨好皇上,平时都表现得一副忠诚相貌,因此很少有人对他存在戒心,只有大将郭子仪对他心存戒备,相传有一次卢杞前去拜访郭子仪,郭子仪让所有的侍女退去,独自一人来会见他,此后家人都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回答说:卢杞相貌丑陋,侍女们见了他必然会嬉笑嘲弄,他这个人心狠狡诈,报复心理比较强,一旦在他得势之后,我们恐怕会有灭族之灾,后面的事实证明郭子仪是对的。
建中元年,卢杞上奏唐德宗言道:本州由3000头官猪,对当地居民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不良影响,唐德宗命他将猪移往同州,而卢杞又说道:同州的百姓一样是陛下您的百姓,这3000头猪到那仍然会成为祸害,不如就将这3000头猪赏赐给当地的百姓吧。
唐德宗很受感动,便说道:在虢州当官却为其他百姓的生活状况而担忧,这才是具备宰相之才的人啊!于是唐德宗下诏将3000头官猪赏赐给了当地的贫民,卢杞也正是由于这件事而被召回朝中而担任起御史中丞一职。
卢杞自入朝以后,非常地善于揣度唐德宗的心思,恰巧当时朝中的宰相刘晏又被杨炎所错杀,他渐渐地引起了唐德宗的注意,一年后便被升迁为御史大夫,之后竟官拜宰相,朝中之人无不对此感到非常奇怪,因为这实在是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当上了宰相的卢杞,并没有把自己的心思放在治理国家朝政方面,而是专门打击那些曾经轻视他的人,只要稍有不慎,便会引起他的报复打击,甚至会招致杀身之祸。由于他善于狐假虎威,所以大臣们对他都没有办法。
由于同为宰相的杨炎在过去与现在都看不起他,并成为了他攻击的首个目标,他提拔了自己的亲信大理寺卿严郢为御史大夫,然后二人一同对付杨炎,最终将杨炎陷害致死。他又将另一名宰相张镒排挤出了中央而出任凤翔。度支使杜佑也遭到了他的百般诋毁,最终出任苏州刺史,著名的书法家颜真卿与前宰相李揆你被她陷害而死。
所以在卢杞的仕途上,一路全是"无差别伤害":杨炎推行两税法利国利民?抢我这个宰相风头?那就整他黑材料,直接诬陷掉!严郢帮卢杞整掉了杨炎?可他又深得唐德宗信任啊,罗织罪名流放费州!李揆又要出山当宰相了?虽然他和卢杞没冲突,可他要抢卢杞的权啊!那就在唐德宗面前夸他一顿,说他一身文韬武略,正适合出使吐蕃。就叫这年老气衰的老臣,病故在去吐蕃的路上。
在他为政治为政期间,为了满唐德宗对藩镇用兵所需的军用物资,他便开始敲诈商贾之类的有钱人,他说商贾之类的人家产超千万,多余的应该用来充当军费,而那些商人们并没有这么多财产,只得变卖田地,奴婢,甚至借贷的方式来偿还规定缴纳的税务。他们对此是怨声载道,然而卢杞却对此不理不睬,由于此举严重危害到商业流通,最终让唐德宗知道了,最终颁诏而停止了下来。
卢杞见此办法已经行不通,便又想出了征收间架,除陌之税等办法来增加税收。由于主管官吏徇私舞弊,私吞了不少的税收,导致进入国库的税收还不如以前的一半,最严重的是搞得民怨沸腾,引发了朱泚的"泾师之变"。起义军很快就攻入了长安城,唐德宗不得不逃往奉天。义军在长安城内呼叫:从此不再夺商贾之钱,不征间架,除陌之税,是这次叛乱得到了商人与百姓的支持。
朔方节度使李怀光最终将起义镇压了下去,想去拜见唐德宗,但卢杞害怕他会让唐德宗诛杀自己,于是劝说唐德宗不要接见他,李怀光接到诏书之后,非常气愤,竟举起了反旗,与朱泚合兵一处。唐德宗迫于舆论的压力 ,便将卢杞贬放到偏远的地方做司马。兴元元年,卢杞病死在了澧州。
大奸大恶,陷害良臣,祸国殃民,众怒沸腾的卢杞。
他终尝恶果,生命走到了尽头。
这一年,是公元785年,距今1200多年前。
卢杞坑人无数,但要论"挨坑"最多的,当属他的顶头上司:唐德宗李适。以至于北宋政治家王安石都发出感慨:德宗用卢杞之徒而疏陆贽,其不亡者幸也——摊上卢杞这么个坑货,没亡国算你走运。卢杞给所有人,都是一副奸邪面目,唯独会在你面前装,坑的就是你李适一人。
奸邪之人残害忠良,这种事情自古就有;让人惊异的是德宗为人之君,却摒弃忠良任用小人,听信谗言,以至于国将覆灭,尚且还没有了悟卢杞的真面目,真让人悲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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