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诸葛亮,很多人都叫我诸葛,虽然月英很反感这种叫法。
如果你想要在我这里多了解一些我们这个时代的秘闻,你一定会很失望。我知道很多秘闻——这是谦虚的说法,严格说来,我知道我们这个时代的所有秘闻——但我不会告诉其中的任何一个,比如阿羽一直深爱着貂蝉,吕布其实一直很自卑,郭嘉——我听说他昨天曾发表过一番辩白——只能活到三十七岁……
请原谅我接下来说的话会很抽象,如果你觉得难以理解,可以果断地跳过这个部分,我从来不期望每个人的智力都能达到我的水平,因此也从没有奢望每个人都能了解我。关于抽象,我觉得我有义务多说两句。你可能会觉得疑惑,在我们这个时代,还不曾流行抽象这种说法。但是很多时候,当我在我们这个时代想要表达我的真实想法时,才发现语言的匮乏。于是我不得不引进一些新词汇来丰富这个时代的语言,也丰富这个时代的思想,因为你要是对语言多了解一点的话,你会知道语言就是思维,不存在不是思维的语言,也不存在不以语言存在的思维……
很抱歉,想必你现在知道我讲话比较抽象的意思了吧。
我曾经跟阿飞阿羽谈到抽象。阿羽领会得比较多,阿飞领会得比较少(我不太想说其实他一点都没有理解)。很多时候,我们熟知的事物在经过口口相传之后都会变样,更不用说我们难以理解的事物。阿飞从那以后在对部下训话的时候常常要表现得富有理论高度,他会说到什么什么是抽象的,什么什么不是抽象的。作为我们这个时代第一个使用这个词的本人,我每每感到一种揪心的痛。后来,这个词就流传开来。多年以后,当我七擒孟获平定南疆班师回朝的时候,我听到一种令我诧异的说法。有人认为我之所以能够平定南疆,是因为我会抽象——我们这个时代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南疆有一支强大的大象部队。我说这么多的原因在于我想澄清一下,我说话抽象,但我并不会抽象,事实上我当初赢得很艰难,我的部队难以适应那里的气候,我几次因为瘴气的缘故而病倒,以至于到现在我都害怕南蛮入侵。
你可以跳过上面的所有话,它们都很抽象,但你不能不听下面的一段话。
我想说出我想说的话,但我说出的并不是我想说的。我现在所说的其实是另一个人想说的话,但我现在所说的又并不都是那个人想说的话,我也部分地说出了我真正想说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把我所说的话要么理解成全是我想说的或者理解成全不是我想说的。
如果上面的话不难理解的话,我要给你讲述另一段话。
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在讲述他们自己或者别人的故事的时候,一定会经常说“我们这个时代”,就像我刚刚讲过的一样。因为智力的原因,他们都没有办法交代“这个时代”的真正含义,所以我觉得我有这个义务向你说明“这个时代”的意思。我们这个时代是指“三国杀时代”。三国杀时代包括三国时代,但三国时代不是三国杀时代。你可能知道我懂一点天文,我现在告诉你我其实很懂天文。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个时空错乱的漩涡点,在这个点上,我们既活在过去也活在将来,我知道这很抽象——请原谅我又用到了抽象这个词——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我再简单说一点,就是在我们这个时代“一切皆有可能”,想必你对这句话一定很熟悉。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就只能请你再次跳过这一部分。
现在来说说我的能力。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知过去,能测未来,运筹帷幄、文章典籍都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佼佼者。许多人在这样介绍自己的时候,你一定会觉得这人要么是太过狂妄自大,要么是精神失常,但我这样说只是道出了实情。我既不为我的这种能力而高兴,也不会因此而不高兴,有些东西存在了就存在了,我无需对此烦恼或欣喜。凡事都有代价,我能知天命,但我必须忍受每天晚上头痛欲裂难以入眠的生活,阿羽或许跟你说过我一般很早就会在我的院子里看书,那是因为我根本睡不着,只有看书才能让我得到片刻的安宁,就像我不会因为我的能力而高兴一样,我也不会因为它带给我的痛苦而憎恨、抱怨。
我天生就有一种可以说是摄人心魄的笑容,见过我笑的人跟我描述说那笑容里充满了怜悯、忧伤和孤独。对此我能说什么呢?这是天生的,有些人的笑容显得丑陋,有些人的笑容显得僵硬,有些人的笑容显得痛苦,而我的笑容比他们都要复杂一些,仅此而已。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必要故作高深,用伪装的笑容来显示自己的神秘,因为在我们这个时代,我本来就很高深。
很多人不相信我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包括一些据说很聪明的人,比如说郭嘉,他自称是个无神论者,我发现曹营的很多人都很自大。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往往有一个致命的毛病,知道得越少就越觉得自己知道得很多。我们思考问题常常局限于一时一地,一人一事,这样的后果是,很多时候我们犯了错误我们自己却不知道,就像吕布最后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正相反,已经习惯了将整个世界——我指的是时间和空间——纳入我的考虑范围,这样在作战时能够做到算无遗策,在生活中能够不为一己之私或一时之失而悔恨烦恼。再往抽象深处说的话,即我们所有人的痛苦在于人生的有限性和宇宙的无限性之间的矛盾,很多人只意识到人生的有限性而没有意识到宇宙的无限性,所以他们的欢乐也只是有限的欢乐,他们的痛苦也只是有限的痛苦。
再次表达我的歉意,我发现我不能把我的话说的很长,那样很容易滑向抽象。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要说。比如我为什么会选择为刘备效力,当初我又是怎么拒绝曹操的,因为前者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而后者又与前者有撇不开的关系,我暂时还没有做好陈述的准备。还有我与月英的故事,我知道大家很想知道,但这个我要先跟月英商量商量,我怕说得不好惹她不高兴。至于有人想知道我对我们这个时代一些人命运的预测和分析,我先在这里告诉你,这是天机。我只能告诉你你可以知道的,至于其他的我将永远保持沉默。@学姐在奔跑 @银狐狸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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