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中的宋江,其貌不扬,“面黑身矮”,也没有过人的武艺,却被杀人不眨眼的一群草莽推为领袖,而且对他死心塌地的李逵、武松等都是武艺非常高强的人。这其中的道理何在?
想来,“及时雨”这个称呼大概能说明一些问题。《水浒传》中说宋江“于家大孝,为人仗义疏财,人皆称孝义黑三郎。”说他“好结交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若高若低,无有不纳……若要起身,尽力资助,端地是挥金似土。人问他求钱财,亦不推脱;且好做方便,每每排难解纷,只是周全人性命。时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困,周人之急,扶人之困,以此山东、河北闻名,都称他叫及时雨,却把他比作天上下的及时雨一般,能救万物。”
宋江是公门中人,有钱有资源。那些好汉上梁山前都过得不如意,给点饭吃就是活命之恩,这些人得到宋江的大恩,自然对他感恩戴德。比如,宋江被贬江州,常常拿钱给李逵,让他去赌,去吃喝。李逵因此对宋江死心塌地,对宋江比对自己的亲哥哥还亲,一口一个哥哥叫着。
再说《水浒传》中“醉打蒋门神”一节。“金眼彪”施恩请武松赶走蒋门神,夺回“快活林”之前,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请求,而是给武松恩惠,先替武松说情免了一百“杀威棒”,再往后,天天送去好酒好饭、还有人伺候洗澡。一个囚犯,住着单间,有肉吃,有酒喝,有仆人伺候着,还能洗热水澡,这待遇也够可以的了。过了几天,武松自己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了,说“无功不受禄”,追着问送饭的狱卒怎么回事,到这时,施恩才现身并说出想请武松替他出头,赶走蒋门神,夺回快活林的一番话。武松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赖是赖不掉,自然爽快答应,最后却给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中国历史上最出名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故事大概是荆轲刺秦王的故事了。
刺秦王
话说,燕国的太子丹“再拜而跪,膝行流涕”(远远地就给他拜了又拜,然后下跪,膝盖着地挪到荆轲面前,哭哭啼啼地)求荆轲行刺秦王,荆轲推辞说:“此国之大事也,臣弩下,恐不足任使。(这是国家大事,我能力有限,恐怕不能胜任。)”太子丹上前以头叩地,坚决请求,荆轲只好应承。
于是太子尊奉荆轲为上卿,住上等的馆舍,每天前去问候,供给他丰盛的宴席,备办奇珍异宝,不时进献车马和美女,任荆轲随心所欲享乐。荆轲喜欢用瓦片丢击池中养着的乌龟,太子丹就给他金瓦去丢,金瓦丢完了,就再给他一大堆金瓦去丢。有一次,荆轲闲谈中说,听说千里马的肝好吃, 太子丹就把千里马杀了,将马肝煮了请荆轲吃。宴席中,荆轲称赞一名女琴师的手好,太子丹下令将这位女琴手的手砍下来,放在玉盘内献给了荆轲。
太子丹讨好荆轲这一段大概太出格了,司马迁的《史记·刺客列传》里说太子丹礼遇荆轲时,只是写“尊为上卿,舍上居。太子日造门下,供太牢具间进车骑美女,恣荆轲所欲,以顺适其意。”没有写用金瓦丢乌龟、杀千里马取肝吃和砍断琴师双手的事,毕竟写入正史有伤大雅。
总之,荆轲刺秦王是被逼无奈之举。从刚见太子丹时推辞说“臣弩下,恐不足任使。”以及“久之,荆轲未有行意。”等细节可以看出。但是,先有田光自杀激他,后有太子丹百般礼待,虽然荆轲自知毫无胜算,但背着一条人命,吃也吃了,拿也拿了,只能硬着头皮去刺杀秦王,结果如何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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