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掐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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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掐掐

  慢慢快快慢,掐掐掐。这是探戈的基本舞步节拍,却像极了现在各种各样的人在掐掐掐。九儿之前有过一个贴子:喷子,从老子叨到儿子。在凯迪作者群里就道德经展开辩论,大家就相互掐掐掐。都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改变对方,让别人认同自己。九儿倒是觉得很难去改变别人,能通过修行改变自己就不错了。姐姐常常嘲笑我连自己都没法改变,还想去改变世界。其实,那是姐姐不懂九儿。

  九儿想写心中的世界,并不代表一定会改变成那个美好的世界。柏拉图在《理想国》中以故事为题材,叙述苏格拉底到贝尔斯祷神,归途被派拉麦克邀往家中,宾主滔滔谈论起来。两人的辩论从各个角度暴露奴隶主阶级的哲学思想、政治思想、艺术思想及教育思想。故事中的苏格拉底是虚拟的、假托的,实际上就是柏拉图的代言人。文中借苏格拉底之口和人讨论正义,分析个人正义与城邦正义之间的互通性,系统地阐述了正义的概念。柏拉图设计并展望着心目中理想国度的蓝图,提出在"理想国"中才能真正实现正义。看吧,这分身术不是九儿一人在用,大名鼎鼎的柏拉图也在用。

  群里的男人们在争论政治问题,各执一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观点。九儿就泡一壶茶,抓一把瓜子,边看边嗑瓜子,九儿就一煮妇,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九儿也不懂政治,插不上嘴。只是单纯地喜欢缝制衣服,特别是汉服。

  九儿只是单纯地喜爱文学,觉得万物有情。木心写过文学的革命,那个和九儿一样爱叨叨的作人说过,还有我家大郎也讲过文学。九儿就是被大郎的飞花逐月的幻境迷惑,掉坑里了,反正也掉坑里了,边练剑禅宗剑边挖坑。

  九儿之前挖出十三妹、安特生、朱淑贞、贾南风、文明皇后……你们继续掐,九儿继续挖,掐掐掐,挖挖挖,再挖一部书给看官们见识一下:

  我家十五岁时买得一部木版尚书,九儿有一贴:尚书。今天九儿叨叨的是尧典,其实就是尚书中的分解动作。世人只晓得葵花宝典,不晓得尧典。尧典记载了唐尧的功德、言行,是研究上古帝王唐尧的重要资料,是《尚书》篇目之一,本篇是记叙尧舜事迹的书,名叫《帝典》,举偏以概全,又称《尧典》。那年暑假,小大郎回乡下坐在檐前竹椅子上翻开第一篇来读,也无人教他,首句“粤若稽古帝尧”,粤若二字就要看注才明白解释。尧典里的是日月星辰与农作的世界,虽不知道底细,但已开豁了胸襟,只觉得家的衡门与屋瓦亦是在于尧典的世界里。

  其实就是古人的聊天记录罢了,九儿就用大白话叨叨两段聊天记录:

  第一段:

  尧帝说:"谁能顺应天时被提升任用呢?"

  放齐说:"您的儿子丹朱很开明。"

  尧帝说:"唉,他说话虚妄,又好争辩,可以吗?"

  尧帝说:"谁善于处理政务呢?"

  欢兜说:"呵呵,共工在广泛聚集人力,已经具有成效了。"

  尧帝说:"哼!他花言巧语,阳奉阴违,貌似恭谦,其实对老天也轻慢不敬。"

  尧帝说:"哎,四方诸侯之长!滔滔洪水到处危害人们,水势奔腾包围了山岭,淹上高岗,浩浩荡荡,浊浪接天。臣民百姓都在叹息,有能使洪水得到治理的人吗?"

  人们都说:"啊!鲧吧!"

  尧帝说:"哦,他违背人意,不服从命令,危害族人。"

  四方诸侯之长说:"不是这样吧!试试,不行就算了。"

  尧帝说:"去吧!鲧!可要谨慎啊!"过了九年,鲧没有取得成效。

  第二段:

  尧帝说:"四方诸侯之长,我在位七十年,你们谁能顺应天命,取代我的帝位?"

  四方诸侯之长说:"我们德行鄙陋,不配取代帝位。"

  尧帝说:"可以明察贵戚中的贤良,也可以推举地位卑微的贤良嘛。"

  众人提议说:"在下面有一个穷困的平民百姓,名叫虞舜。"

  尧帝说:"是的,我也曾经听说过,这个人怎么样呢?"

  四方诸侯之长回答说:"他是乐官瞽瞍的儿子。他的父亲心术不正派,后母说话不忠诚,弟弟傲慢不友好,而舜能同他们和谐相处。他以孝行美德感化他们,又加强自身修养,不流于邪恶。"

  尧帝说:"让我试试吧!我要把两个女儿嫁给舜,从我两个女儿那里观察舜的德行。"于是命令两个女儿下到妫水的转弯处,嫁给虞舜。

  尧帝说:"严肃谨慎的处理政务吧!"

  尧典里的世界使人读了胸襟开豁,这就是文学的最高效果。学文学是要从非文学处去学,譬如游山玩水,譬如“击壤歌”里小虾与猫咪她们荡红砖路,譬如读尧典。而尧典也真是一篇诗。读时也不知是诗,只是爱那字字句句,像雨过天青时红砖路的砖一块块。九儿大白话了一篇,虽然不皱巴巴了,通俗易懂了,但是,失去了原文的美感。那就是为何九儿说文学的意境是翻译不了的正如:桃花难画,因要画得静。

  若要说人世的真实,是没有此文学为见证更精密的了。如李白的诗“长干行”有二首,黄庭坚说第二首非李白作,经他如此一提,九儿再读了想想果然如此!又如书法,康有为、吴昌硕的真笔与伪作我家大郎照眼即可看出。只要是真懂得文章的人,即不借考证也知尧典不是可被伪作的。

  虞书讲舜帝之事,舜南巡卒于苍梧之野,二妃娥皇女英泪洒洞庭湖君山之斑竹的传说,几千年来一直是培养诗人的情操的教材。王国维考据山海经里的帝俊即是舜,想像起来很洪荒,然而读虞书又觉得像是今天的事。司马迁采访了种种杳远荒诞的传说,而可以把黄帝本纪写得这样真实,这完全是文章之力。可比红楼梦的满纸荒唐话,然而没有比这写得更真的真情实事,惟文章之力可写历史的事像写的是今朝的一枝花。中国诗文的境界也如八大山人画的一枝花,对之即是直接对了大自然,游于万物的生机,是一个伟大的无,而又眼前的这一枝花是绝对的现实。

  九儿要用时光笔画出少林寺的达摩如雁荡山上的一枝花。

  时人见此一枝花,如梦相似。

  委委佗佗如山河,华服是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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