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人物品评录(十一):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一十六员(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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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涧虎 陈达】

  阅自武松打虎时,说那老虎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后来又有人辩驳,老虎原来不是这样拿人的,然后写了足够长的文章,可我却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其实书中又何尝写得是虎?就那一扑一掀一剪,便不由想起旧上海那些吃白相饭的,而在今天大大小小城市的火车站周侧,或许还遇得着。至于动物园里的那些猫科动物,虽然有些虎头虎脑,但那病恹恹的神情,实在要涂抹掉心中那一些些虎的行迹。

  而在偌大的一个少华山上,“兄弟懦弱!一个村坊,过去不得,怎地敢抵敌官军?”可谓虎的一扑;“你两个闭了乌嘴!‘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只是一个人,须不三头六臂?我不信!”可谓虎的一剪;“赶人不要赶上!休得要逞精神!”可谓虎的一扑;最后这头老虎自然而然地被史大郎给拿了。

  武松打虎,说得是武松英雄;这回书里史进生擒陈达,说得还是史进英雄;如此豪杰,自是从无羁绊处得来。是人是虎,难道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白花蛇 杨春】

  刚刚撩完虎须,又来横添蛇足,是否真有虎头蛇尾的嫌疑。

  而中国的旧小说,许多都有被这蛇尾巴给卷中的毛病,可虎头虎脑的似乎也不多。《小五义》、《济公传》、《施公案》这样的书硬是将这蛇尾巴绕了一圈又一圈,这很像当今热播的如《家有儿女》那类电视剧,到底是因为声音太嗲,废话太多,肥皂泡太大,或许是无聊到还有人看下去的缘故。

  水浒也少不了这样的臭毛病,抛开“攻田虎”、“灭王庆”两个蛇足且不论,两赢童贯,三败高俅,征大辽,击方腊,排阵斗将,翻来覆去,浑如儿戏。至于末尾结之于大梦,也正因为是梦,这蛇尾巴摇摆起来并不像豹尾那么强劲有力。

  这或许是有些中国人的特性在里头。这篇传原本应该说杨春,但一时不明白这白花蛇的究里,虽然略略地看出一些蛇形,实在也不好仅仅以“伶俐”、“阴毒”那些用来描绘蛇的字眼塞责。

  【锦豹子 杨林】

  行到山尽处,坐看云起时。

  连台好戏唱到花团锦簇或是唱到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间或地也会蹦出几个莫名的人来,卖弄一些小小的调笑。《水浒传》的作者自是有大野心,要把两个完全不沾边的原始情节连接起来,杨林这样的小人物也就自然而然地应运而生了。这好比柳暗花明之间愈行愈曲折的羊肠小道,随时都有一种霍然开朗的欣喜。

  文章行到此处,也就有了饮马川这样一个别样的所在。但见一望茫茫野水,周回隐隐青山。何谓“饮马”,做小小的停留,只为休息故也。

  【小霸王 周通】

  “帽儿光光,今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今夜做个娇客。”梁山上的色鬼群中,相比于董平的阴狠,王英的村俗来说,周通仍不失为一雅贼也。

  同是一个解决正常的生理需要,周通虽是有些冒失,到底曾撇下二十两金子,一面红锦为定礼,眼皮子底下似乎还有一个老丈人的名目在,比起董平杀了丈人抢了老婆,之前还要哼哼地发一篇大议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待到鲁师兄细细地把因缘说过,继而折箭为誓,不复登刘太公之门。强盗如此知礼守信,又有几人哉!

  到不知远远的那一簇红霞日后又为谁家之物?到底佛也救不了金翠莲,佛也救不了林娘子,在一个为男人任意主宰并且分割的世界里,浔阳楼上的小玉莲开口唱唱曲子,李大哥便一指头点去,抹落了好大的一块油皮。凡是和女性有关的,都似乎成了一种晦气,就是不好。由此再来想想刘太公的这位女儿,虞兮虞兮奈若何?

  曾见黄永玉老先生画小霸王周通,骑在马背上,用柳枝打那马,马却不走,原来心慌不曾解得缰绳。周通此人虽然算不得好汉,到却有着普通人一样的小小诙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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