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易中天大弟子拷问成君忆“道德”(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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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君忆的“道歉”和成君忆的“道德”

   郭勇健

  成君忆在他的《给易中天先生的一封公开信》中,以“道歉”为借口,继续对易中天实施人身攻击,并且将攻击引向更深的层次。已有许多网友为此发表看法。我既然已经卷入这件事情之中,也愿意用这篇小文章,对成君忆的言论做出回应。

  土等民说“成君忆先生已经道歉了,之后……”,很为成君忆不平,因此他要“声援成君忆”。然而,土等民其实是被成君忆抛出的“道歉”的烟雾弹给迷惑住了。成君忆到底有没有道歉?我以为这个问题首先要搞清楚。

  道歉是对自己所犯过错的道歉。这是常识。成君忆有什么过错?他的过错如下:在央视《对话》节目中,成君忆的言论超出了学术争论的领域,越过了一般“文人相轻”的意气之争,直接对易中天进行人身攻击,毫无根据地指责易中天缺乏“道德感”,并且在武断地认定易中天不道德、反道德的前提下,用一个“故事”,表示要把易中天打入十九层地狱。这是事实。那么,成君忆为此道歉了没有?

  成君忆先后两次发表带着“道歉”字眼的言论。第一次,成君忆“道歉”如下:“我用我的诚意和善意,向易中天先生和他的粉丝们致歉,因为我没能清楚和完整地把我的意见表达给他们听。”他告诉记者:“‘地狱说’源自某学者发言,他认为易中天火比超女火要好,我不能同意,因为娱乐圈道德差对社会的影响是肤浅的,而学者的道德差是对社会的大伤害。这段话并非针对易中天个人,而是对所有学者说的,包括我自己在内。”成君忆说:“他(易中天)当时打断了我的话,之后我也没机会再解释‘地狱’说。”

  表面看,成君忆的第一次“道歉”似乎是带着几分诚意的。看来在《对话》节目播出之后,公愤使他自己也认识到“地狱说”确实是太过分了。但这次的所谓“道歉”,成君忆只是为“没能清楚和完整地把我的意见表达给他们听”而致歉,并不是为他无端指责易中天不道德而致歉。要知道,“地狱说”只是成君忆对易中天的“量刑”,而“反道德”则是成君忆对易中天的“定罪”。成君忆以为他在《对话》中的问题只是“量刑不当”,判得过“重”了一些,殊不知他的“量刑”的前提即“定罪”根本就是毫无证据,毫无道理。毫无证据、毫无道理就随便给人家定罪,那是诋毁、是诬蔑。“地狱说”则使他的诋毁或诬蔑显得更加恶毒了。所以,假如成君忆的“道歉”要名副其实,那他就要为自己诋毁或诬蔑了易中天而道歉。然而没有。成君忆“道歉”的理由居然是“没能清楚和完整地把我的意见表达给他们听”!因此,宣布向易中天和易中天粉丝们道歉,只是成君忆的一个姿态而已,其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借着这个道歉的姿态摆脱那个一时使自己臭名昭著的“地狱说”。成君忆认为,宣布“道歉”之后,他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了;非但毫无责任,而且由于抛弃了“地狱说”而立刻使自己重新变得纯洁无比;非但自己变得“纯洁无比”,而且在抛弃了“地狱说”之后,他就可以“问心无愧”地继续指责易中天“反道德”。

  请问,这种“道歉”的“诚意和善意”到底在哪里?我不愿意太极端,说这是一种毫无“诚意和善意”的言论,但我以为,成君忆的言论表明: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到底在哪里,从而当然也就毫无“悔过”的表现。这种言论,我们还能称之为“道歉”吗?尽管成君忆的言论中出现了“道歉”、“致歉”的字眼,但那也只不过是“字眼”而已。

  第二次“道歉”即《公开信》。成君忆在信中说:“我在这里再次向易先生致歉。原因很简单,我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质疑一个人的道德问题,而且语气不够委婉。事情发生之后,我一直为我的冲动感到后悔。如果我能够处理得更好一些,易先生也许就不会那么反感,易先生的粉丝们也不会那样地谩骂我。我在反省自己,我很难过。”

  这次“道歉”是为了“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质疑一个人的道德问题,而且语气不够委婉”。显然,成君忆的这个“致歉词”又一次避实就虚,避重就轻,把他的过错转移到“大庭广众之下”、“口气不够委婉”等方面。按照他的逻辑,成君忆似乎认为,“把人打入十九层地狱”只不过是一个“口气不够委婉”的问题,而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是完全可以把易中天和广大学者打入十九层地狱的。

  此次所谓“道歉”,成君忆甚至使上次的那一点仅有的诚意都荡然无存了。因此我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当成君忆在信中略“致”两三句名不副实的“歉”之后,马上调转笔锋,一如既往地且大义凛然地指责易中天“反道德”。毫无疑问,在这封《公开信》中,成君忆的所谓“道歉”只是虚晃一招;“道歉”为假,攻击是真。

  综上所述,成君忆到底有没有道歉?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没有。

  成君忆也许会反击道:我根本就没有错,为何要道歉?我是“道德”的,而易中天是“反道德”的,为什么“道德”的人还要向“反道德”的人道歉?如所周知,成君忆是以想“做一个道德的人”期许自己的。但是首先,成君忆竟然不知道,一个真正有道德的人,并不害怕真正的道歉。相反,正是靠了一种公开的道歉,正是由于通过道歉向旁人宣布自己的错误并用这个公开的宣布约束自己,使自己以后努力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才使得一个人可以重新变为有道德的人。那个犯了错误之后有勇气向蔺相如以负荆请罪的方式道歉的廉颇,正是由于这个道歉的行为而成为一个道德的人。其次,成君忆似乎也不知道,一个人是不是“道德”,并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成君忆毫无根据地诬蔑人家的言论“反道德”,并且要将人家打入地狱,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道德的行为。而成君忆一方面高呼“道德”,另一方面又在中央电视台上如此公然如此行动,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严重的“言行不一致”,这是一种“伪善”,也是不道德的。

  然而,成君忆偏偏就敢置事实于不顾,当仁不让地把自己放在“道德”的一边,同时自作主张地把易中天放在“反道德”的一边。他在《公开信》中声称:“尽管我对易先生的学问并不是很了解,但在我看来,易先生的很多言论是反道德的。”已经有网友指出,成君忆的这句话其实问题多多。既然对易中天的学问“并不是很了解”,那么成君忆又如何可以断定易中天的“很多言论是反道德的”呢?凭什么得出这一结论?这一结论到底从何而来?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断章取义,要么胡说八道。

  不过,现在我们暂且不去纠缠成君忆的断言到底是“断章取义”还是“胡说八道”的问题。因为无论他是断章取义还是胡说八道,都是为了将论争导向“道德”。“道德”是成君忆打出的一张王牌。由于他打的是“道德”这一张王牌,所以他在指责易中天时才显得理直气壮,显得正气凛然。

  确实,成君忆这一招很有杀伤力。他用“道德”两字制造了一面冠冕堂皇的大盾牌,小心翼翼严严密密地隐在这面大盾牌后面。一旦有人试图反驳他,他就举起“道德”盾牌轻轻一挡,于是,对方的反驳全部落在了盾牌之上;于是,对成君忆的反驳便成了对“道德”两字的反驳。于是成君忆不但在这场战役中转移了对手的视线,让自己置身事外,而且“不战而屈人之兵”,轻轻巧巧地便将对手陷于如此的境地:只要你们反对我,那么你们就是反对道德。于是后面的推论也就自在其中了:易中天以及易中天粉丝们,都是一些反道德的家伙!成君忆的用心,就是试图将支持易中天的人们引向这个极度危险的结论。

  为何说“极度危险”?至于么?何必如此危言耸听?其实我一点也不危言耸听。要知道并非所有的人都有时间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假如有些不太了解事情真相而又被成君忆言论所迷惑的人,仅仅看到成君忆精心炮制推导出来的这个似是而非的推论,他不将易中天视为“邪教”教主、不把易中天的粉丝们看作洪水猛兽才怪!

  成君忆如此用心,不可谓不深。

  因此,我以为成君忆“道歉”的实质,就是以“道歉”为借口,以“道德”为工具,继续实施他的攻击。这次的攻击不再像《对话》中那般直来直往,而是上升了一个层次,成君忆这次精心设置了一个圈套,让易中天阵营的大众往里面钻。等钻到一定的程度,成君忆就可以来一记重击。当是时,易中天必手忙脚乱,易粉必溃不成军。

  因此,当务之急,我们要马上回应成君忆抛出的这个问题:到底要不要道德?我的答案是,毫无疑问,要道德。尽管许多哲人都指出在人的生存境界中存在着超道德的境界(比如冯友兰先生提出的“天地境界”说),但是,即便是所谓“超道德境界”,那也是建立在道德境界之上的;没有道德境界,何来“超道德境界”? 正是由于道德意识和道德行为,才使得人超出动物,成其为人。因此,道德仍然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因此,只要是一个理性的人,他都会承认人类社会的存在需要道德肯定了这一基本前提,我们就可以与成君忆来讨论道德问题。

  那么,下面就要分析,成君忆的“道德”,到底是怎么回事?成君忆对“易先生的很多言论是反道德的”指责,到底有没有道理?

  以下是摘自成君忆《致易中天的一封公开信》中的话:

   ⒈ “我与易先生的分歧,与曹操有关。曹操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个反道德形象……”

  ⒉ “我感到很惊讶,我是一个热爱中国传统文化的人,我的价值观和三十年前、三百年前、以及三千年以来的知识分子一脉相承,我为什么要向他们致歉呢?”

  ⒊ “真正反传统、反道德的人并不是我,而恰好是易先生自己。易先生喜欢穿唐装,大约因为唐装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标志吧?可是,易先生却是一个穿着唐装反传统的人,他与三十年前、三百年前、以及三千年以来的知识分子是两码事。”

  ⒋ “易先生居然以一个学者的身份在国家电视台‘借曹操这张壳上市’,公然在那里反传统、反道德。我看在眼里,又怎么能够视而不见呢?”

  ⒌ “他在美化曹操,美化暴力和权谋,并因此迎合了商业时代惟利是图的社会风气。他为此红极一时,却在那些眩目的光晕中错得更深。”

  在《公开信》中,成君忆常常把“反传统”和“反道德”相提并论,把“曹操”和“反道德”相提并论。他的逻辑是这样的:⑴热爱传统的就是有道德的,反传统的就是“反道德”的;⑵反对、否定曹操就是道德的,肯定、美化曹操就是不道德或“反道德”的;⑶易中天“穿着唐装反传统”、“美化曹操”,所以是“反道德”的。

  当我们把成君忆的言论底下所隐含的逻辑揭露出来时,这些言论的荒唐和可笑,一眼即可洞穿。比如,“反传统”怎么就一定是“反道德”呢?“传统”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不论是古今中外的人,只要“传统”是束缚人性的自由发展的、是腐朽没落的,那么,起来反对这种传统就是“道德”的。耶稣、释迦牟尼都是“反传统”的人,正是由于他们看到传统宗教的荒谬性,他们才一反传统,创立了新的宗教,成君忆能说耶稣和释迦牟尼等圣贤“反道德”么?五四运动期间,如胡适、鲁迅等诸多先贤都反传统,都不穿“唐装”,难道成君忆认为他们就因此不道德了?

  可见,成君忆的用以保护自己和质疑易中天的“道德”观,是何等的糊里糊涂。成君忆说:“跟一个迷茫的人说自由是危险的。在一个迷茫的人的眼里,自由意味着什么呢?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乃至胡作非为?只有那些懂道德的人,才能理解自由的真正意义。”我怎么就觉得,这句话用在他身上挺合适。在“道德”的问题上,成君忆恰恰就是他所说的那种“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一个迷茫的人”,一个“迷途少年”。如此这般的一个“迷途少年”,居然在那里高呼什么“学者的本分”,我实在担心大众被他所误导。

  成君忆说易中天“反传统”,只有一个理由:曹操在中国传统中是一个“反道德”的形象,现在易中天既然“美化曹操”,则他必定反传统。成君忆说易中天“反道德”,则有两个理由,即“反传统”和“美化曹操”。这里面已经明显的有“循环论证”的成分了。

  但问题的关键还在于,易中天是否“美化曹操”?我以为说易中天“美化曹操”,纯粹是成君忆的断章取义。在央视《对话》中,土等民说易中天是“曹操粉丝”,易中天已经当场否认了。我们可以说,易中天肯定了曹操身上的某些东西,但决不可以说他对曹操“全盘肯定”,更不可说他“美化曹操”。而易中天之所以肯定曹操的某些东西,不把曹操贴上一个简单的标签,那是由于他意识到了人性的复杂性。一个人并不因为他“杀人”或“篡逆”就一无是处了。成君忆用“道德”或“不道德”这种非此即彼的评价去衡量一个历史人物,恰好显示了他对人性的认识是如何的肤浅。而且,成君忆说“从三国时期到现在,一千八百多年过去了,白脸的曹操一直是一个反道德的典型形象。”这句话并不一定正确。事实上,自陈寿把曹操誉为“非常之人,超世之杰”,到鲁迅说曹操“至少是个英雄”,在某些方面肯定曹操的学者历史上还有不少,建议成君忆参看张作耀先生《曹操传》第二十二章“古今论曹评议”。成君忆能说那些历史上的学者都是“反道德”的么?我估计他不敢说,因为他如此一说,就等于自己也在“反传统”,那就等于承认他自己“反道德”。

  总之,成君忆说易中天“反道德”,没有任何道理可言。他得出“易中天反道德”这个结论的每一个步骤都是有问题的。首先,以反传统和肯定曹操两个理由来断定是否道德,在逻辑上是行不通的;其次,以易中天“美化曹操”来推论易中天“反道德”,这也是逻辑不通的;最后,认定易中天“美化曹操”,这只是成君忆对易中天的“断章取义”。

  实际上,成君忆的《公开信》中简直到处都是逻辑不通的表现,比如:

  ⒈ “可是现在,有些人却在试图为他翻案。今天的学者,难道比一千八百多年来的祖先们更了解事实吗?当然不会。”

  ⒉ “如果我们必须做一个英雄,那么所有的野心和阴谋诡计都会变得理所应当。”

  ⒊ “管理学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被称为经世之学,或者简称经学。社会、政治、经济、工业、商业、军事、农业……,都属于管理学的范畴。我研究历史,因为历史也属于管理学的范畴。”

  如此等等。如此言论,实在不堪一击。难怪有人在网上发表帖子,说“易中天的东西是将学术通俗化,成君忆的东西则是伪学术”。但是,这些问题与本文所要讨论的问题稍有距离,这里不谈也罢。而且成君忆也许会说,以上所举的例子都是“知识”领域的问题,而他向来是把“道德”看得比“知识”高的。在成君忆看来,即便是他的一般的“知识”不怎么样,他关于“道德”的“知识”也在他人之上;即便是他的全部“知识”都不怎么样,他的“道德”也还在他人之上。事实上,成君忆的“道德”究竟如何,不必我赘言了罢?而通过本文,成君忆对“道德”的理解究竟如何,我们也已经看得很清楚了罢?

  (2006.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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