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三国演义,我很喜欢诸葛亮;读完资治通鉴,我更喜欢王猛。反复掂量,我还是跟喜欢王猛,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历史,真正的英雄。虽然我不是非要分个高低上下、非要贬低谁歌颂谁不可,可是我举得我们被虚假的历史蒙蔽好长时间,不得不遗憾地感慨一番。
论功绩,诸葛亮远不能与王猛相比。亮仅在治国、扶夷、连吴等方面有些许之功,而其六出祁山而无寸功及其所造成的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已经能完全抵消了。有人说是诸葛的多次征战才让蜀国灭亡推迟了几十年,但宋人唐庚《三国杂事》中有言“初,孔明说先主以保有荆益,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交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遣上将向宛洛,而将军身出秦川,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孔明始议如此。至是天下宁有变耶,而遽有此举,何哉?”,反而把自己的天险变为自己无法逾越的障碍,造成自己的严重损耗,给曹魏的损耗远远小于自己的,怎么会推迟?而景略,治国则“关陇清晏,百姓丰乐”(《晋书·王猛传》),治军则平凉定燕,其文治武功都是世所难匹的。其中定燕功最无可匹,以不足六万卒破前燕三十万大军于潞川,继而长驱直取邺都,擒燕主,俘大臣,一举彻底摧毁了前燕。想那慕容皝、慕容恪几世辛劳顷刻间化为乌有,慕容俊欲会百万大军南下牧马的千秋豪气也随之灰飞烟灭,而前秦则迅速壮大继而统一北方,成为继前赵石勒后的又一霸主,千秋功业谁可比?
论才干,王猛丝毫不逊色于诸葛亮。在行政,亮在建权制、扶百姓方面有可言之才,产生过实际的作用。但说到治国而人民殷实富裕,恐怕比中原地区的曹魏好不了多少。而益州本是汉末最稳定最富裕的一个大州,恢复生产本应很快很容易的,本就不需做多大才干就能做好的。而王猛,处豪右,课农桑,兴教育,拔贤才,使得北方经济在经八王之乱后80年内出现了第二次复苏,人民也过上了短暂的安居乐业的生活。而这种经过几十年的动乱后,不是大才大干大智之人是不能实现经济的复苏社会稳定的,景略却实现了。在治军,诸葛虽有《将苑》,但实际的军功没有几许,使得一向偏袒老上司的陈寿也只能无奈的叹息“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也”(《三国志·蜀书卷五·诸葛亮传第五》)。的确,连审时度势、谋而后动、动若蛟龙都未仔细参详,想以谨慎成事,又岂能成事,岂能于景略相比。在智谋,由于诸葛的神化,诸葛亮集遗失,使得真实的不可考,除了隆中对、出师表中的实在不多,其他如空城计、舌战群儒、骂死王朗、草船借箭之类的又都俱不可信,所以还是不多的,且也未见高明,人家鲁肃的"隆中对"就不见得差。而景略有借刀杀人之除慕容令(见《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使得英雄一世的慕容垂辛苦半生建下的江山因无贤子而转瞬消亡;有勿南下、防拓跋、定内乱等等,其中没有一个不是上好计策,丝毫不逊色于诸葛亮。
论君臣关系,诸葛亮更是远远不如。诸葛亮虽有千古传世的三顾茅庐,而其亲任给权则有其名无其实,采纳的建议也是聊聊无几,而且到临死托孤还拉个李严为副,到底是何居心,相知多少;对于后主,更是弗如,所以易中天有如此君臣。而且在诸葛亮的专权下,后主基本上没有过实权,形成了“事无巨细,咸决于丞相”、府中高于宫中的局面,所以才会出现陈祗、黄皓之流,所以死后才会有人上书请求抄家灭族。不禁让人想到,到底是阿斗扶不起还是丞相才及于此。而苻坚对王猛,则是任何君臣都无法比拟的放权任人,形成了事多决于丞相而勿需报;对于稍微诋毁景略的大臣更是非贬既杀(苻坚很少杀人,很多次谋反主谋都是赦免了的),为其立威如是;教太子均是待猛如待吾,基本上形成了王猛就是苻坚的代言人。“其年寝疾,坚亲祈南北郊、宗庙、社稷,分遣侍臣祷河岳诸祀,靡不周备。猛疾未瘳,乃大赦其境内殊死已下。猛疾甚,因上疏谢恩,并言时政,多所弘益。坚览之流涕,悲恸左右。”(《晋书·卷一百十四·载记第十四),这才是历史上少有的知遇之恩,非玄德之三顾草庐所能比拟。另外,王猛的岁内五迁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是众多人臣只羡慕而不能达到的。后虽有破燕后举十万之众稳燕,有司马昭之待钟会的嫌疑,但燕非蜀可比,而猛带军六万且死伤不少,已经不足以固城防,慑豪强,何况还要防拓跋氏之顺水摸鱼。
论公正,诸葛亮更是不足。陈寿虽有“雠必赏,亲必罚”,但毫无实例根据可言,反而刘封惨死,魏延压郁,李严惶恐,廖立怏怏,而诸人均无大过(见《三国志·蜀书十·刘彭廖李刘魏杨传第十》);反而姜维好功,杨仪狷狭,子瞻无才而并皆贵重,令世人不得不思索一番。再看王猛,所打击压制过的仅慕容垂一人,而慕容垂本有不臣心,终不可制,且其为前燕王子,可敬不可用也,且后来的事实也证实了王猛防范慕容是正确的。对邓羌更是纳其阵前护下欲攻而无上、战时高卧索官而无法之罪,而惜其勇猛破敌之功,为其求司隶校尉(监察长)之职。这种不以不遵己而生嫌,不以犯法而毁功,非有大公大正之心是不能拥有的,岂是诸葛可比。
论个人道德,诸葛亮也不见得比景略好。虽有众多文人墨客不住的为其歌功颂德,歌颂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为国精神。但是这也不过是与文人墨客不得志的“共鸣”而已,而且这种为国精神又不禁让我们想到东晋的众多名将如桓温、刘寄奴等,特别是天下未有变而遽有此举,不禁让人问下为什么。还有《三国杂事》中记载,“章武三年四月,先主崩于永安宫。五月,后主袭位于成都,改元建兴。人君继体,逾年改元。而章武三年五月改为建兴,此陈寿所以短孔明也”。而且最近也出现了一批的否认诸葛亮的学者,不得不让人深思真是的历史,对他也有一个教新的认识和评价。而王猛,有抓虱论形势,有霸上讽桓温,有“细事不干其虑,自不参其神契,略不与交通,是以浮华之士咸轻而笑之,猛悠然自得,不以屑怀。”(《晋书·卷一百十四·载记第十四)。而这种庄子的逍遥精神非有至善至德是不能拥有的。对苻坚的知遇之恩涌泉相报,对东晋也存众多怜悯,所以不能以叛国者定之,要知道大爱是无疆的。
而今,诸葛为神,景略无闻,惜哉!其中不乏人民理想,统治者别有用心,文人同其共鸣的因素,但是客观的唯物主义还是让我们想了解真实的历史,了解真实的人,我们也不想永远生活在别人虚假的历史当中,特别是关于某些所谓的伟大领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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