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随笔]驯过马的高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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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是北齐的缔造者,是一名如同刘备一样颠沛流离老早就成为职业政客的人物。

  当初高欢纠集了一帮人投靠北方的少数民族首领尔朱荣。尔朱荣他爹一开始是搞养殖业的,养的马以毛色分成12群,遍布草原。北魏皇族要征战,他就主动提供牲畜粮草,和朝廷关系打成一片,死了就把市委书记的官位传给了儿子。尔朱荣粗雄过人,比他爹有出息,除了搞养殖场,还兼做政客,跟战国四公子似的养了很多能人。

  高欢投奔尔朱荣之前先后追随过两个诸侯,都不如意。一开始尔朱荣没瞧起他,嫌他瘦弱憔悴。一次高欢跟尔朱荣来到马棚。有匹马很烈,没人敢到跟前给它梳剪毛发,尔朱荣让高欢去试试。结果高欢不仅给这马梳剪了,而且这马一动也没敢动。

  历史总是大同而小异,有高欢在前,武则天驯马的故事竟似有剽窃之嫌。他们的区别是,武则天说马不服就用锥子狠狠地扎它,高欢什么都不用,只是瞪了这马几眼。

  怕谁也没有想到,尔朱荣养马的这个地方一下子出了至少四个老大。先是尔朱荣挟天子以令诸侯,北魏政权在他一家之门,他甚至把北魏皇帝、太后以及国务院总理以下、副科级以上的干部一次性在洛阳黄河边杀了2000多人,动手的就是高欢,不知道那些天高欢写日记了没有。接着是高欢和宇文泰一东一西分裂了北魏,然后做了东西魏的瓢把子,又学曹操做了北齐、北周事实上的开国皇帝。最后是侯景,一路招摇撞骗居然毁了南朝的梁国做了个短命皇帝。我真怀疑他们当时是怎么共事的。

  就是这个高欢,虽然不如曹操有文化,但是他比曹操恭谨,他对待傀儡皇帝是这样的:大小事都跟皇帝打报告,等批了才去做;有吃饭的场合,高欢要趴下身子才敢向皇帝敬酒;这皇帝有什么邪教啊或者迷信啊或者宗教仪式,高欢捧着香炉跟在八台大轿侧面,屏息凝神,弯腰鞠躬,看皇帝眼色行事。

  要说这东魏孝静皇帝,仪容俊美,从容优雅,是个文学青年,也是个体育健将,举重、射箭、跳远、赛跑样样出众。可就是没办法,高欢死了,他儿子高澄当家,皇帝一不小心就得挨批,有一次居然被高澄的一个手下掏了三拳,却不知道该不该还手。

  中国古代史是部出高欢的历史。起码高欢生前死后那几年,或者前倨后恭或者前恭后倨,尔朱荣是这么对待北魏皇帝的,宇文泰和他儿子也是这么对待西魏皇帝的,侯景也是这么对待梁朝皇帝的,朝代更更迭迭,权柄倏忽易手。

  陈胜不是说了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比较起来,唐僧的觉悟就差了点,有时候,人不是人他妈,妖也不是妖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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