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倡美书——雷家林

犀牛历史 30 0

  5思想众者与草莽英雄――春秋战国秦汉之隶变与草情

  进入春秋战国时代,西周之礼乐崩坏,亦伴随金文这类大篆的崩坏,按《水经》最先的记录,在边区的齐地的铜棺墓中现三字为篆,多字为隶,应当是文献所记载当时文字的隶变的发端。当然或许不是最早,但离最早已经不远,不仅是隶变,同时伴随着草意的展开,或者是章草的孕育。春秋战国不仅是文化的觉醒与思想的自由展开(诸子百家之双百),亦是草莽英雄并起施展身手的时代,中央政府的权力衰落,意识着要经历一个武力的竞争,获得重新一统的时代确立,这是一个漫长的血与火之洗礼的时代,文字变革亦随时代的变化而起舞,扮演自己的角色。

  在魏晋人看来,书法是笔阵,是纸上的战争,那么这种书法的军事喻言,应当追溯春秋战国的文字风情,羽檄传书的书有时会飞快,这篆体的写法有点麻烦,不改进是不可能的。于是,各国产生与周朝正式文字不相类的书体的出现,或者是隶变的开始与进行式。这样大篆之解散不仅是一个自由解放时代的风情展示,亦是一个文字变革的历程的需要。

  当然秦最终成了这个花落我家的幸运国,他们曾经期望的是小篆统一天下的文字,这种死守篆体之法其实早已不合于时代的潮流,何况还有六国虽灭,精神未死,反抗的心理沉潜下来,事实上篆体随着时代的演进,文书的频繁运用,大量的抄写,早已是不合时宜了,所以李斯等人的秦篆(小篆)所运用的范围事实上被限制,往往在一些记功碑或者少数发号令的文书中还能通行,这有点象唐代的文字多是楷与行立碑,往往碑首(额)仍然用篆体书之,以示古雅,汉代的隶书之碑中比如《张迁碑》的碑首亦是用方笔的篆意文字。

  秦汉时的平常的文字抄写,尤其在地方,恐怕是各国的隶变而成的书体成了主流,这个从各地秦汉墓葬中出土的简牍书的风情中看出所以然来。那些汉碑中的隶书,工整庄端,算是对于不同风格的自由一点的竹木简上帛书上的隶书的规范化,但风格众多的简牍隶书面貌,却是书写艺术的宝库,充满美学与欣赏的价值。

  从艺术的角度而不是从治理的角度谈文字的风貌的优劣,所以自由潇洒的而且充满草情的简牍隶书,更能够为今天的书学者所钟情与喜爱,也是必然的。我们从中可以窥视到古人自由浪漫的情性,他们的悲喜之情:他们的抒展与收敛,他们的失落与激昂,他们恸哭与欢笑,他们的快意与怨恨――即说字是心画,我们从墨迹中认知我们的先民,已经不是单单从外形上,而是深入到他们的心灵深处。

  古人需要散怀抱,往往简牍片的空间是纵长横窄,所以他们往往会行笔的过程中往下把尾部笔画写得很长,往往是一段文字的尾部有此作派,而龙山里耶的秦简风格纵长的笔画众多,似乎不纵不快的感觉,难道这古人亦如今人,忧郁得很?而已他们的笔画总有点左高右低与今天的左高右低的字相相逆。字相如人,字相如心,藏不住任何心思的,所以我们追到先人的墨迹,就寻到古人大致的心灵的所在。文字不太属于正式庄重一点的时候,自由性也就会被强化,古人亦是无意如佳,相信那些随意的写手只是写写,并没想个万古流芳的,不意这些墨迹放在今天有点希贵,所以一字如金的,我们找到古人心的跳动。

  时代越往后,比如汉魏,文字的草情在进一步加重也就出现章草便不奇怪,章草从随意的隶书中演化而来,事实上隶书向楷书演进是隶书的一个分演进,隶书还演进一个草书,其中有一个章草的过程,最终成就今草的格局。所以隶书不仅是解放了篆体,亦孕育了楷书与草书,两者一个是着力于实用,一个是着力于抒情,最终两者的精华墨迹,或者碑版,成为优美书写艺术的宝库。

  尽管本人的行文风格是行云流水的随笔风格,但对于严谨一点的问题,还是要有点寻摘句的老雕虫作派,所以我录一点与文章有关的古人言:

  卫恒在其《四体书势》中写道:

  “字画之始,因于鸟迹。苍颉循圣,作则制文。体有六篆,要妙入神。或象龟文,或比龙鳞。纡体效尾,长翅短身。颓若黍稷之垂颖,蕴若虫蛇之棼緼。扬波振激,鹰跱鸟震。延颈协翼,势似凌云。或轻举内投,微本浓末;若绝若连,似露缘丝,凝垂下端。从者如悬,衡者如编。杳杪邪趣,不方不圆。若行若飞,蚑蚑翾翾。远而望之,若鸿鹄群游,络绎迁延。迫而视之,湍漈不可得见,指撝不可胜原。研桑不能数其诘屈,离娄不能睹其隙间。般倕揖让而辞巧,籀诵拱手而韬翰。处篇籍之首目,粲粲彬彬其可观。攡华艳于纨素,为学艺之范闲。嘉文德之弘蕴,懿作者之莫刊。思字体之俯仰,举大略而论旃。”

  “秦既用篆,奏事繁多,篆字难成,即令隶人佐书,曰隶字。汉因用之,独符玺、幡信、题署用篆。隶书者,篆之捷也。”――卫恒《四体书势》

  另外在《水经注》有记录最早的隶书文字:

  “孙畅之尝见青州刺史傅弘仁说临淄人发古冢,得铜棺,前和外隐起为隶字,言齐太公六世孙胡公之棺也。惟三字是古,馀同今书,证知隶自出古,非始于秦。《水经注-卷十六-谷水》”

  “西望胡公陵,孙畅之所云:青州刺史傅弘仁,言得铜棺隶书处。《水经注-卷二十六-淄水》”

  除张怀瓘《评书药石论》外,康有为的《广艺舟双楫》亦提过这事。

  近代已故学者郭沫若以为“两周中叶的胡公,是齐国的统治者。他的棺铭不可能使用草篆,更不可能便是隶字”。给予否定。郭沫若的观点亦不能说明问题,因为齐国当时已经陷入纪国的迫害中,齐胡公的前任被周夷王在纪国的谗言下蒸杀,胡公立位后竟然因害怕而迁都(从营丘迁到淄水西北处的薄姑),国人不安且不满,胡公在位七年后又被自己人害死,这所谓的齐王与草民有何区别,今天不知道明天,性命难保的,死后之葬也未必隆重,多半是跟随胡公的后人或下人所葬,规格不齐可想可知,所书之人所书之字也就不是特别的正规了。边区之国已经不容于周王室,边区之国所书不仅有便捷的原因多书近隶之字,落拓的王者之死,不再讲究,草草写上草隶之字,也是合理的解释。

  卫恒不相信隶自周朝之说,但他的所谓隶书是“篆之捷”,以此理论之,何时有篆便在其延后的过程有形成其书之捷,也就是佐篆之体,这个只是通常的道理而已,虽然有古人的记载,相信者不多,却不能否定这个选项,而且只能等待未来的发掘来证明。

  隶书到汉代进入一个各地风格多样的书面,其中的汉时西北的简书可以说是边塞之隶,或者塞上之隶,这种塞上之书风延续了春秋战国时代的风情,战争与书法,有一种快捷之外并且流露的一种浪漫的激情,血的洗礼与生命的流逝的寻常与玉碎心理的情势下的书写风情,与历代的边塞诗的意境一般的,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与魔力。这种书风有豪情,有旷远之思,有故国之想,有“家书抵万金”的杜子情怀,当然杜甫是后来者,但汉与唐的子民风情没有太大的分别。还有“潇潇易水”的慷慨心情,同样存在这些军人(在军队中书写的文人亦算半个军人)书法中,他们写这种草情的隶书展示着军人的一种思绪与情感,还有情报的传递的情形下的无意与紧急风情,在这种情形下的书写,什么点画的完善,鸟虫的装饰对于朴素的兵士来说皆是蠢猪式的作派。我们见到某些字总是笔画拖得很长,象一声长叹,比如“年”字,“也”字,占了好几个字的格式,正是塞上书写者一种郁勃之气中结而不得不发。

  我们从那些竹木上的墨迹中亦能读到“秦时明月汉时关”、“明月出天山”、“塞下秋来风景异”的诗情画意,我们亦从古人的迹中联想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们心中会唤起“月黑塞上,单于逃遁”的激情,“边马,边马”的歌咏不歇,会在耳边的回响。

  尽管有一段上碑的规整汉隶时代,出现礼器,乙瑛,曹全,孔宙,衡方诸碑,但终究在书写的时空范围上,自由流畅的草隶风格是占据数量的上游,当然我们知道的是沉埋后出土的迹,若灰飞烟灭的草情隶意的书写应当是更多的,若恒河沙数,无以计算的。

  书是笔阵,是木面纸面布面的搏杀,是古人的心理展示。周秦汉,隶变的历史如此漫长,当然周隶近篆,秦隶近中,汉隶近楷,风格有异,皆同此一理,便捷是书写之生命,不仅是生命的搏斗需要快捷,书写的生命要与心灵合拍,有利于这种合拍的书写的样式存在,我们在这些周秦汉的隶法流风中,涌现的是陇亩英雄辈出,草莽群星灿烂的时代,史上的故事,还不是特别的鲜活,只有他们的迹,你才触摸到他们的心灵深处,才算完整意义上了解当时的古人,穿越无阻隔。

  书风的变化因时代而变,尤其是战争的年代,篆体的麻烦终究被便捷的佐助的书写风格所替代,其诞生在篆书运行的同时延后一点,是大致的情形,已经有文字的记载,只存在信与不信的问题,当然“反正我是信了”的还不是占多数,未来地下的证据,是问题解开的关键。

  放下这个争论,我们更多的应当是从草情隶意的古人之迹中,感受那个时代的脉搏与跳动,触摸古人的心脏在动,在飞动,我们穿越千年,同其所思,同其悲喜,同其担忧,同其展望,读古人之迹,深入进去,古人与我皆化去,不知古人是我还是我是古人,这样,我们读到古人书迹之真谛

  b书法的崩坏:。

  1书法的崩坏――先秦文字,人是主体

  先秦的那些甲骨金文字,字象里总有人的影子,虽然抽象,但若你的联想力强,总能幻化一个个活的人物形象,或坐或立,或卧或蹲,有时是奉行,有时是执物,远古的先民,造字源于他们生活的场景与他们生活的自然世界,他们会把他们的生活情形用一种自己认为的方式记录下来,这种记录是符号,是图像,当然亦是文字。最先他们的符号是用结绳的方式,后来在山洞的壁上,动物的骨上记录他们应当记录的事情。先民造字是集体的成果还是天才的创造,这个没有一个一定的说法,而且年代的久远,无法确定的。所谓天才的创造当然是指仓颉大师,他是黄帝的史官,当然他亦是一个部落的首领,据说河图洛书最先落在他手中,关于这一传说,我这里大概想象一下,所谓的河图洛书由灵龟负着,这里面肯定不存在另外的东西,那种图与文实际上记录(刻录)在灵龟的背上,被仓颉先生发现了罢,远古那么多的龟,也就少数的灵龟(因为这种动物活得久,有年,所以上一文明时代的人选择了它们)有图与纹(书),这个图,就是大极图,这个文或纹或书,就是八卦符号,两者构成完整的八卦太极图,这图与书源自另一个曾经劫数的人类朝代,他们气数将尽前,把这些文明记录在容易保存的灵龟身上,期望下一轮人类兴起时(轮回),能够减少文明黑暗的摸索期,快捷的进入文明社会。天才首先是发现者,不是创造者,他知道这个图像与文理的价值,而且他亦受到动物的骨头上可以刻字的启发,这就是甲骨文形成的契机,好在清代的一些贤才发现了这一差点成为中药而毁灭的远古圣迹(因为是占卜的,所以有某种神圣感,又由于它们是保存最久远的中国文字,便增添另一种神圣)。

  作为河图洛书的迹是一个核心的文理图像,它们是文明的中心内容,由于它们的存在,远古的先民的智慧大开,对于天象与地理,对于数理,对于四季,对于金木火水土等物质与东南西北诸方位,开始有觉醒与认识,先民不再过分的愚昧,不再与那些猴子与猿类为伍,最终因此修炼成万物之灵,虽然这个过程可能有点漫长,但最终修成正果。

  传说的仓颉造字而成时(在图与书的基础上以鸟足迹的文(纹)理造字)的情形是,天上下着金粟雨,世间的鬼怪们(放在今天叫牛鬼蛇神)都被这个场景吓哭了。这个场面确实伟大,因为中华先族,以此为界进入光明灿烂的文明时代。当然这只是一种描绘与渲染,实际情况的,先民造字并不容易,应当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同样先民因为原本没有文字,造的多了,便成了一个系统的文字群,成为交流的便捷工具。同样先民原本就是自由潇洒,充满创造的活力的,只是因为他们创造好了,成了后人的承继,所以后人多半只是传承,只是模仿,反而把创造的精神消磨掉了(这也是所谓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个是值得警惕与重视的。当然在我们中原漫长的承继时代,亦有些杰出者会继续造字,比如唐朝的武则天大帝,就造了好几个字,表现了古代女统领的杰出的智慧与才能,让天下的男子有点汗颜的。当然乱造字也不好,要有个约定俗成的,大家接受的,不然就乱了套,无法交流,所以赢政先生的一统文字,是伟大而正确,当然也是光荣的。看看今天的韩国越南,造了字,与我们中华天朝的人无法顺利的交流,反而是日本能够用文字与我们交流,在文化交流这一项,我们与日本相对容易点,这是今天的越南与韩国做不到的。

  大量的甲骨金文里的字象是象形的,纵是指事会意的,亦有许多象形的元素,其中人影闪动的情形是最多,“子子孙孙”是小儿的人影,“即”是两两相对的席地而坐的人影,象是夫妻的交流,象是朋友的交谈,象是大人小人(官场与家族)的对谈等等,“亚”字是一个正正方方的场地中有人影,卧着,睡着,躺着的理解皆可,什么“日月星辰”,什么“牛羊马鱼”,什么“山川河海”,这些字象多半象形又成为人的生活环境与场景的陪衬,鼎的字象亦常常的出现,人往往在其周边与四围的活动,有时只画了或者写了人的部分部位,比如首部,用眼加眉代首部,这就是所谓的眉目,这就是“首”字象的构成形态,当然往往用手,用足部来代替全部的,如“执”、“牧”、“步”诸字,中华人从来就是一斑知全,一叶知秋的灵性人类,蛛丝马迹皆能让你幻出一个美丽或者帅气的人形来,你可以是福尔魔斯,你可以是狄仁杰,若你发挥动漫的想象力,这些字能够活动起来,构成远古中华先民的生活场景,这是十分激动人心的。关于象形,由于中国书画原本是同源,所以你可以作双重的解读,它是字,亦可以是画,这种转换解读在先秦的文字中是十分明显的,而且可以是必须的,字与画若天与地,两者未分时是混沌,可以作双重密码的理解。实际上中国的书与画,从没有真正分过家,总是藕断丝连的。

  有位日本现代的书家画了四个眼,其实这些字象是从金文(鬼子真的应当感谢杨守敬,难道你知山口族是你的本家?)中来,初读时我还是有点愚纯,过后悟得:仓颉,这个四目大神,他就是中日造字的先祖!商代的文字是韩国先民的文字,若不背叛应当用今天由夏商周演化而来的汉字为宗,这才是他们应当坚守的,他们不仅不坚守,反而把汉城改成首尔(幸亏汉江还在),首你的头。金文的“首”确实是中华先民的头部,是贵族级的,是王室级的,当然平民百姓的首与他们实际没有区别,人与人哪有种的区别!王侯将相是草根乞丐努力奋斗然后升级而成的。

  太古无法,石涛是这样叫嚣的,其实太古无字,字是创造的,所以今天汉字不再成为工具性质时,它已经有了超脱的本钱,问题有今天的书道行者,悟得了未?回归本来,回归初心,回归婴儿,回归未生时的那个你是怎么样的,这就是你应当的书法行者的心态。回归先秦文字的字象化用于今天书法艺术实践,用活力感觉的办法来执行,不失是一个回归初心与文字艺术的复兴捷径,任何人皆是可以尝试的。当然还有印章,碑首文字(往往与正文不是一风格与书体),还有其它器物上的文字元素,皆是可以成为今天现代文字艺术的凭借与资料。天空是的云象纹理亦是书法艺术的灵感来源,山川地理的龙脉走向亦是文字艺术的灵感凭借,这是书法本乎自然,所谓道法自然是也,这便是先民创造的初心,当我们觉悟,我们醒悟,我们开悟,啊,原来这才是书法的本来!

  2书法的崩坏――丑书,下体书法,X体书法

  进入新世纪有十多个年头,书法的世界仍然是乱象纷纭的,这使我想到手岛右卿的那幅名为《崩坏》的作品,这幅作品对于他来说,是他们二战失败后的一种心理的反映,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另一种含义,因为崩坏让我最先想到的是礼乐的崩坏,孔子对于周天下的制度的解体与春秋战国的烽火点燃的一种痛心,当然礼崩乐坏亦是说一种道德失落的征象,放在今天的现实亦可以的。但我这里没有大的雄心与能力谈论这个问题,只谈书法,只谈艺术,对于中国来说,是书法的崩坏,对于日本来说是书道的崩坏,其实书法也罢,书道也罢,意思差不多,出现的体制的或者古法的消亡,干脆说上帝死了,一切不知所措的,有点茫然,生于文革的我,在书法一门其实并没有严格的教育条件与文献资料的凭借,那时父亲从书店里购得的是一些活页的带有革命内容的字帖,其中还有一本《龙江颂》的隶书字帖,是荣宝斋出版的,没有书家的名字,在今天看来说是用的《曹全碑》的风格。在小时的我的印象中,大字报是我所接触的“书法”,白纸黑字,这是一种白色恐怖的字迹,是一种用笔杀戮的工具,那种字纵是有些人写得有水平,亦因为充满杀气而不值得珍重。

  后来我在艺校学习中,到了末期,有一位叫李国强的同学爱好书法,他有一本黄自元的《正气歌》书法帖子,我们同学中爱好书法者包括我本人会用毛边纸与拷贝纸摹制一份用于练习。这个可以看出中国的书法,由于受政治情势的影响,出现崩坏的现象,而且是十分的严重的,当然文革结束后来努力恢复中,但亦是元气大伤,放开后的中国大陆,不仅西方的艺术蜂捅而至,日本古代与现代书法的资料亦鱼贯而入,不说“三笔三迹”,单说现代派的书法,那些名为少字,前卫的书法,就让你有一种震撼与耳目一新的感觉,亦让我们难以平静,或者难以能够继续静下来坚持传统的套路而变得疯狂起来,大家亦想试试那种激情热烈疯狂的感觉,而且当时的美术界的八五风潮已经兴起,我每读一期当时的美术杂志,总有一种心绪在涌动,或者有一种燥动不安的感觉。虽然我是时续时断的临着古帖,但总会用宣纸涂鸦一会儿,而且不断地读着能够买到的西方艺术哲学的书籍,所以我开始写有关现代书法的文字,第一篇名为《潮声的回响》,写完就给当地爱好书法的朋友看,他说关键是看编辑,放在今天的网站是看小编,对于投稿,我是初生的,所以我投入东北的《青少年书法报》,当时的主编是崔学路先生,那篇文章采用了,接着是《墨酒祭》连同胡写的一些乱字,大概有十多幅,一并寄到《青》报的编辑部,当时他们用了一个首版的整个版面给我,上面是文字,下面是从十多幅乱写的现代风书法中选择的两幅作品,分别是《水牛》与《书禅》,后来我写了《回归》入选全国第二届书学讨论会(西安),但学潮开始,社会形势出现变化,虽然我后来持续的写作,基本上是泥牛入海,再不曾有一点响声。于是我不得不沉下来,重新的深入传统,继续时续时断的古帖临写。

  相当长的时间我是知道电脑的,但又有点畏惧它,怕坏了传统的生活学习方式,直到有一年,我在湘阴等地打工时,努力学习打字,电脑绘画,开始用博客写作,这是后话了。确实,我学会运用电脑后,我的视野重新的打开,虽然不是亲临其境,全国的书法迹象开始进入视野,各种的思想风潮能够接触一点,各种风格流派能够了解一些,这样我又有了发表意见的冲动,

  今天的冲动算是对于过去的一种回望,我总觉得我们今天的书坛,可以用“崩坏”一词来形容,这里面有思想的崩坏,有道德的崩坏,有制度的崩坏,有心态的崩坏,有次序的崩坏,这种崩坏由来已久,近代以来,天不不太平的变革过频的时代,旧的不断地打破与毁坏,曾经漫长而宁静的生活方式不断的消逝,古老的生活与学习方式放在今天是荡然无存的。

  本来没有书法一词,亦没有刻意为书法的方式,书法进入现代的展厅,还有官方的组织进行一种特别的把关,让书法一门,成了一种奇怪的有点类似过去科举制的进身方式,入选或中举,足够让运气好者身份上涨,字价高昂,更有官员因此心动利用自己掌握的行政资源入于这种官方的组织,天下的真正的平民书法的爱好者成了一种等待进身的秀才,基本上只有少数运气好的混入其中,获取一种食禄的书法官,或者艺术官,而且有某种可以吃到老吃到死的感觉,这个让天下的纳税人无形成成为一个沉重的负担,让某种信誓旦旦要减少吃财政饭的官员破功,成为笑话。

  古代的书法虽然有皇室的提倡,但没有增加平民负担的,只是个人的事,是士人的一种生活方式,费用全在自己,很少有以此而食禄者,皇室提倡书法的心意本来是好,但有些官家比如李世民为了书法有点不择手段,一项是从辩才法师那里骗得王羲之的《兰亭》真迹,另一项死后陪葬了此一墨皇,让我们后人无法真实的感受《兰亭契帖》的真面,虽然有冯摹《兰亭》,但风神基本是与会与王羲之本人的相差太远,若要领会《兰亭》之风神,你只能从李世民的《温泉铭》与《晋祠铭》中寻找,而且此两帖又是碑,寻找风神便显得十分的不容易。

  书法与官方原本没有任何关系,是中原人民原本的一种生活,或者在中国历史的初期,文字渐渐只是掌握在官方与少数贵族士人手中,但随着社会的演进,寒门或者说贫下中农亦可以掌握文字,学习书法,这个又与皇家为了招揽人才而举科举制是并行的(此一举措从隋唐开始),因为科举的士人的字会让他们的成绩增色(所谓字是敲门砖便是此意),所以他们会一边认真读书一边认真练字,当然是写得正正经经点的(印排布算点的),绝不是今天的人那样乱写,还有人用身体的某个部分来写,成了一个杂艺或者杂技,说难听点就是疯了。还有的流行某种官员体,充满奴性与恶俗。但我们知道正正经经写的只是工具而非书法,若者只叫字,在古代没有电脑,所以写字首先是为了识,若写得工整,漂亮,考试官看了会开心,给你打个好点的分,这样你成了进士,你将来的荣华富贵就要来临,这种诱人的前景让你不得不认真的学习写字,比如董其昌,因考试时考官说他的字写得不够好时,激发他在书法一门下十分猛的功夫,这个是明显的一个个案。

  扬雄先生已经老老实实地告诫大家,忘记词赋,此是小道末技,自然亦应当忘记书写的技巧,当然还有雕虫小技的篆刻,干点正经的壮夫事业,放在今天干点别的什么,千万不要过分的留恋书法,这样会害了你的。当然我是不主张干杀戮的伟业,我是爱好天下太平的,我是不喜欢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其它别的还是有的,总有能够干的事儿。

  写字就是画心,就是渲泻,就是畅神,就是开心,就是喜乐,就是放松,就是养育心神,就是培育浩然之气,与读书的功用相同,这才是书法的本心,而不是其它。

  如此我们回到书法的初心,回到书法的本来,退步到应当的位置,扫除今天的纷乱局面,其实就是在于心的洗涤,自我的调整,书法是什么?应当是什么?明白了这些,一切群魔乱舞的现象便渐渐消逝,书法的天地便会出现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3流行书风,商业书风

  远古的军人写字,其实是为了尽快地传递情报,晚了恐怕有更多的人头落地,埋骨沙场,所以周秦时的文字(金文钟鼎文等),那种圆转回环的文字,虽然很装饰,很有美感,笔划茂盛,或者如西周的礼乐与鼎器,华丽而堂皇,庄严而隆重,或者是穆穆皇皇的,但终究是不便捷,不高铁,不捷运,所以有囚者的程邈造隶书,这样的书体风尚成了军方人士的喜爱,这一下传递情报省事多了,军事秘书往往能够把加急的情报一挥而就的,传到军中中枢,获取行动的命令,掌握战场的主导权,所以那种军人的书法作品,我们称之为战地书风与武士书风,这些书风并没有刻意地追求漂亮,只是一种信息的传达,却无意中显得十分的自然和谐,浪漫潇洒,与军人的风度相合拍,这就是西部秦汉魏简牍书法的风神形态的所在。这种字,其实十分的小,观看的对象是将帅与主上,若者主公,范围小却是精华的文字与核心价值精神的所在,今天的人观之,环境的变化,观看人员的变化,意味是不一样的,古人观,重在情报价值,今人观,重在艺术的价值,它的远古风神,形势,或者散发的有岁月浸润的质感与魔力。

  今天的现代时代因为各种先进的工具存在,所以书法一门实际上已经是超脱上升到完全可以不再为物累(工具性质),展示情感与艺术的层次,这便是今天的书家需要觉悟的所在,它不再是让你传递情报,不再是让你写 ,再请邮差不远万里,一骑红尘的给远方的家人报平安,你手中的手机让你省心了许多,今天的书法就只是你个人生活的一部分,是个人情感的一个环节,你可以用它来表现自己,展示自己,渲泻自己,放松自己,解放自己,实证自己,以此来直指内心,获得禅悦,以此来平缓焦虑,获得宁静,以此来沉醉忘我,超然物外。你把你的随意所想写下,你把你口占的诗词录下,这便是心手相畅,翰不虚动,下必有由。至于是否能参赛,能入展,就不太重要了,要把书法当成你平常的一种生活,一种修炼,说修为也是可以的。

  两周建基八百年,其基业终究要崩坏,死守成法的遗子遗孙们终究逃脱不了时代的洪流的力量淘洗,所以孔夫子虽圣,无法顺利地活在当下,只能回味与追忆上古的盛世,崩坏的制度与礼乐虽然圣,终究是无法回去的,时光不会倒流,梦回的世界是虚妄,是镜花水月,所以我们的现实仍然是面对古法全无的时代,如何的面对,如何的调整,如何的找回自我,立定根基,这便是我们应当的人生。

  一场大的杀戮过后,世界又归于平静,桃源的风情仿佛又重见,平和的生活又回到我们中间,我们又恢复往日的尊严,我们又活着,失去的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人间仍然充满爱,所以日本现代书家上田桑鸠书写的《爱》表达的正是战争过后回归的宁静和谐的生活,他的作品并没有写一个简单的“爱”字,而是画了三个意象,类似三个口,集合成一个“品”字,按他的说法是表现一种爱,周旭在他的《崩坏与重建》一文中只谈了技法上的问题,并没有说明爱是为何用此意象,但我们知道的爱与家庭有关,往往在现代社会,小家庭化,父母与小孩会组成三口之家,这样你能够体会的是,这种温馨的,或者在日本这种温情脉脉的资产阶级小家庭,他们的爱,是自私的,而不是大公无私的,这种爱是实在而且天性的,没有半点的虚伪性,是天然的,是诚实的,是愚直的。

  上田桑鸠的《爱》的三个意象中,上部的一口便是黄口小儿,是他与她(下两口子)可爱的儿女,写得有点童稚味,由于现代书法在用墨上的淡雅,渗水过多,有一种似幻如梦的感觉,浓郁的那一圆点能够幻出一个童子的头部,下面稍长一点的点仿佛是孩子的身子,然后基部的部分到上部的转折处迹象可以看着孩子的腿部与翻滚爬行的轨迹,至于作为大人的两口中,稍左边稍小一点的看着母亲,象是伏蹲着,另一个线条刚性点的大口是为父者,同样的伏蹲嬉戏在童稚之旁。这可以想象一个家庭在一个草坪上的嬉戏图,这种其乐也融融的三口之家的情形,正是一种爱的展示,亦是爱的意味的再现。日本现代书家对于金文鼎文的理解进入一个新的层次,我们在阅读金文与钟鼎文的字象时,往往觉得字的原意已经不是很重要,而是以抽象的形来联想具像的形,仿佛远古的中原先民,席地而坐,奉着什么,执着什么,他们在室内鼎旁听饭穿衣行乐的图景总在我的脑海中幻现。

  井上有一总是写着“贫”,但此“贫”字与我们的贫下中农关系不大,它没有政治色彩,他写的“贫”只是写他自己,写一种个人孤独的人生,他的“贫”字与那位雕塑家贾科梅蒂的《行走的人》在精神形骸上是十分的合拍,有某种相近的意味,井一的“贫”在字象上看象一个戴斗笠的草民行走在天地间,远观是渺小的,或者你有很强的联想能力,那么字象会动漫起来,他在行走,他是行走的人,悠悠天地,小我孤然。他的另一幅《燕》更是机灵生动,上下两横一长一短代表天和地,或者上法天下法地(中国古代八卦图横画总是代表一个什么,在汉字中是常见的会意意味),燕子就那么一点在远远的当空,当然已经是定格的,不过它的飞行的轨迹,若隐若现的保存在画面,这个草书的汉字本身是“燕”,若朱家的人观此“燕”,难道不会想到大明金陵的城防固若金汤的,却防不了燕子(燕王棣)飞来。

  说了三个例子,我不再往下举了,我只想告诉同胞们,书法的礼乐制度崩坏了,没有回头之路可以走,就面对现实,活在当下,自然我们不要怪日本人坏了我们的制度,实际上我们自己的人带去的资料(杨守敬等人)坏了他们,实际上还有西方的艺术侵略了他们,实际上我们的明清书法中,亦有放浪形骸的作品征象出现,只要你回想一下邓石如的《海为龙世界,天是鹤家乡》那幅奔放的作品,还有金农的排刷字,还有郑板桥的六分半书,你认为书法一门,最终不会礼崩乐坏呢,那是不可能的,自然我们要深入传统,临习古法,若你写幅作品,还用得抄写唐诗宋词,以古为徒吗?何如写一下自己的一句子,带有禅意的句子,平常的句子也行,何如写下自己的诗文,平常一点的也行,何如把一个字弄一点响声出来,充满活力,充满激情,字在飞动,象某种活物,有生命的感觉,而不是僵死的形骸,或者躺卧在纸面上的尸体,这恐怕是我们新一代的书法实践者要思考与转向的地方。

  过去已经过去,未来还未来,前面的路还很修长,我们书道的同志,就是那个“贫”者,是一个个行走的人,孤独且寂寞,正在行走中,我们从哪里来,就到哪是去。

  4现代书法与现代艺术的神似

  最近有书法官者喊出书法走向世界的话语,这便是本文兴起的由头。

  汉字创造出来后,经历的三次大的书体变革(由篆而隶,由隶而楷),皆与一次社会政体制度的崩坏相关联,上层建筑的崩坏,下层载体必然随之,这个便是新陈代谢的反复轮回与更新过程,夏商周的井田封建制经历春秋战国的烽火,历史滚滚向前,确立郡县制,崩坏一种旧的礼乐,建立新的礼乐,书法的形态亦为之改变,实事上战争催生新的书体的变革,这个是因为形势的原因,过去我们还有争论隶书形成在西汉的哪个时期,自从龙山里耶的秦简出土后,我们确定在有秦一代,甚至可以推测在秦并六国时代,就有此一便捷的书体的存在,原因与战争的紧迫形势相关,为了情报的快捷传达,当然还有为了行政的效率的提高的问题,因为金文(大篆)与小篆(统一的文字)虽然庄严华美,圆转圆环,毕竟不流畅而快捷,占用时间太多,所以“隶变”如同蝶变是一个书体崩坏而另一个书体重建的契机在时代的变更,由封建制而郡县制的变更。关于郡县制与封建井田制,与文革的大陆学者不同,港台学者(其实原本是大陆学者)的钱穆的观点更准确而现实,大陆方面的学者把民国前的制度全面定性为封建制,不与先秦的制度加以区别,这样容易造成误区,先秦的礼乐制与之后礼乐制有一个根本的区别,社会的所有权与治理权出现分割,出现王权与相权的对立与和谐。

  书体的变革不在于艺术性而在于实用性,所以另一个书体的变革由隶而楷同样是因为此,它是经历魏晋三国的战争烽火而成形,这里面经历卫夫人钟太傅王羲之等人的努力,在隋唐时定形。同样在隋唐,郡县制得到强化,同时出现科举制,草根寒门有了进身的阶梯,实际上秦汉就有这种阶梯,却没有形成制度,只是在高层权力核心小范围的举贤与提拔。三体书法的蝶变往往与艺术性走向更远,所以在三体书法的蝶变过程中,出现两个旁枝,也就是行书与草书,这为书法的艺术性提倡一个广阔的空间,亦展示中原历代的子民原本浪漫的心理与情性。

  中国没有出现自然的资本社会的形成,这个观点有人认为与胡人政权的打断有关,宋晚期与明晚期的手工业发达未能进一步,实际上还是受制于中国人的思维,不要机心,对于科技探索的自我设限,难以出现近代工业文明,胡人政权的存在同样阻碍中国历史文明的延续与进展,清三百年虽然用汉字行政,却要在其它方面胡人化,这样使得中原原本的文明遭受损害,至今我们把旗人的服饰改良成为一个民族特色,与汉唐文明的初样相差太远。邻近的日本同样遭受西方的侵入,对象国主要是美国,但日本由于受胡人政权损害相对轻,历史包袱并不沉重,所以他们能够顺利的完成明治维新的变革,这里面还有明皇室成员朱舜水的功勋,这样清国在黄海甲午海战的失败完全是政治与政体较量的失败,一个小的国家击败一个大的国家,这个历史的现象实在值得深思的。但辛亥革命后的形势却发生变化,胡人政权倒下,汉唐文明在不断的恢复中,这其中经历太多的磨难,还有中日间的战争,还有内战,还有文革的磨难,这个巨人还在徘徊中,思想的禁锢是十分的严重,二战后的日本却进入强制性的君主宪政时代,和平宪法虽然是美国强加,却进入了真正的民主政体时代,亦是他们在经济与文化方面在二十世纪下半叶成功的原因,这个成功,自然有美术与书法,实际上书法在他们亦是美术的一部分,而且因为在书法现代派的运作中,与现代艺术的交融合一,亦为东方艺术的书法进入国际社会提供良好的契机,我们仿佛还生活在中世纪(文革),他们却在文明的建设上先行一步。军事上失败于美国(海军),政治上按照美国的方式变革(和平宪法),实际带给大和民族的是经济与文化方面的双丰收。

  我们经历了八五新潮,实际上这个新潮是重复的,因为在民国,实际上已经经历过了一部分,我们因为自我的蒙隐,所以无知,对于所谓的新东西十分的激动,却不知许多是早已老旧于西方与国际社会。

  现代书法所以兴起于日本,这个是必然,国际交流在日本无论是二战前二战后,相对于我们是频繁而紧密的,而我们无论是清时还是文革时,是封闭而无知的,国门需要西方强力的打开,只有近三十年来的改开是一次主动的打开,这个过程又是有点反反复复的,并不顺畅。现代书法虽然是源于汉字,附着于汉字,却它的情形在不断的解体中,如我们常说的解构,因为艺术的情势与要求,我们不再以工具性质来运用汉字,而是把汉字作为一类的元素,运用于现代艺术中,所以现代书法与现代艺术最为亲近,象我们自己知名的现代艺术家谷文达与徐冰就是运用汉字来构成他们的作品。徐冰的《天书》虽然不可读,却是汉字的偏旁构成,这个让我想起的是日本文字的平片假名,构成他们的文字,在我们亦是不容易的读,但我们欣赏小野道风等人的草书时,运用假名的草书自然无法深入文字的意思,只是在线条与韵律的美上下功夫。其实上对于自己的汉字草书,我们大部分国民并不是容易读懂,但观线条与韵律的美。若你观罗伯特-马瑟韦尔《共和国挽歌》系列作品时,那种黑白的意象带给你震撼,而且这种黑白的意味与现代书法的意味接近,只不过是现代书法的根源,有汉字的原始意念在作者的胸中存在,纵使作品的字象离本字相距很远,精神形骸是藕断丝连的。在中国的一些国际性的画家中,比如赵无极亦运用汉字作为他的现代艺术作品的的元素,一些古老的字象出现在他的画彩作品中,增添一种神秘与魔力。

  确实对于现代书法来说是西方的现代艺术入侵了汉字艺术,不仅是上世纪日本的还是本世纪中国的现代书法艺术,在日本就有日裔美国人比如野口勇直接活跃在那个日本书法现代风潮兴起的时代,不断的联通两个艺术的桥梁,所以现代书法与现代艺术最为亲近是容易理解的。艺术的国际性决定书法艺术真要若一些官员说的那样走向世界,恐怕还得在现代书法的实践上努力方可能成功,否则也只是一厢情愿的。因为我们不再生活在一个封闭的世界,而是一个没有艺术国界的地球村,在一个仿佛大其实小的村落,我们没有必要自我设限,陶醉于古典的生活中而不得解放。

  古典的艺术元素只可以用来为新时代而蝶变,化为自己所处时代的新艺术,无论是现代艺术抑或是当代艺术,汉字的元素始终是一个活跃的元素,而且它最具备东方情调与色彩,不容易被国际性的艺术潮流淹没自己的个性与特色,这个是绝对肯定的。

  5书法的崩坏-先秦文字中的先人的眼

  李渔在《闲情偶寄》一书中谈到句中的眼,这是文章的高潮与灵魂的所在,在围棋中的眼是具有生命与活力,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人的眼是穿透灵魂的深处的凭借所在,一个人的正与邪,是君子与小人,是慈祥与凶恶,皆从眼中观之察之,眼中的春色与信息,随时会暴露人的一切,一个人有三只眼,若二郎神,能够看穿更多的云雾,一个人有四只眼若苍颉,能够把天地间的各种纹路化为抽象的符号,成为交流的文字。佛有千眼万眼,能看过去现在与未来,能知上下天地与三千大千世界,亿万恒河沙数的众多与广阔。眼的力量如此的神奇,充满魔力,所以值得关注与重视的一个焦点。读前秦三代文字(仅读字象),感受文字与神奇与魄力,珊瑚碧玉交枝柯的线条布点,众星之列河汉的字象排列,还有他的庄严大气,穆穆皇皇,远古的风情与影像会浮现在你的脑海,更为惊异的是,仿佛有众多的眼在对望着我,我的眼与古人的眼在对目注视,这些眼从“望”、“臣”、“众”、“首”诸字象中来,这些眼是“目”的象形,是古人眼的形骸,它们仍然放出惊异的目光,闪耀着灵性的辉亮,穿越千年万年的眼,与我对视着,交集着,远古的目光闪耀,在我的心灵中若电一般的触动,有共鸣与共振的发生,我与古先贤们神交,这个算是思接千载,更是视通万里吧。

  古人们在远古的洪荒时代,在中原两河之岸,采集食物,生儿育女,刀耕火种,结庐建基,兴部落之纷争,出英雄之往事,皆包含在这些字象的眼中,人无古树的命长,亦不若顽石的寿永,可是古人的眼若记录在册,却是可以是看尽千年万年的眼,把世界的历史扫描一过,成为自己的储存。

  那个太极图皆是我们先人的眼,一公一母的,一阴一阳的,与天帝之眼与自然之眼是交融合一的,不是鱼目,不可能混珠的,是光明之眼,是智慧之眼,是穿越未来之眼。

  我们后之来者,便是以眼观眼,以目注目,心神交融,传承昔日的知识,明了昔日的步子,以古为镜,而面向未来。

  德国都德的《最后的一课》曾经被误读成法国爱国的文字,却实际上是一篇反语连贯全篇的文字,因为那一片土地原本就是德国的,只不过德国人拿回自己的罢了,若我们北伐而收复西伯利亚,难道说这是我们侵入俄国吗,不过是收复数百年来被侵占的土地罢了。我们从三星堆的遗存中看到那个突出的眼吗,太暴露,太出格了,这个曾经是我们先民的脸形特征吗,眼有那么的厉害突兀吗,究竟是艺术的夸张还是实有这种眼,不得而知,远古的迹象总是在朦胧中,不得过分的清晰。那个青铜的扶桑树,九个鸟,在述说什么?先民遗失的方向在哪?楚人称九头鸟,还是九个鸟,仍然不够的清晰。

  太远的不够清晰,不太远的还是能够明了,三百年的清朝是胡人风格的时代,此前的汉唐文明,却是记录得十分的清晰。我们要清洗的是胡人膻腥,回归汉唐的风格,我们错的太多了,至少见到和服与清服相比,清服更象是夷人之服,而和服更象是汉唐之服,这个在今天,有谁不承认的。

  我们要正历史,不要地覆天翻的邪气之史,而应当是正气充满的正史,以史为镜,可以正是衣冠,明是非,读过往记录,可以打开一只明亮之眼,可以清晰曾经的我们,本来的我们,清洗蒙隐的尘埃,还历史的真实与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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