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的形成和城邦文明的性质——十大人物评说(§2—3·1)

犀牛历史 2023年01月30日 07:43 28 0

　　第二章西方文明的崛起与基督教文化的扩张性分析

　　第三节古希腊和古罗马的盛衰及文化特性分析

　　一，古希腊的形成和城邦文明的性质

　　从西方人对自己历史的描述上看，“古希腊”基本上是个文化概念，而不是个文明概念。在西方文明（我这里说的“西方文明”主要是指西欧及美国文明社会形态）的历史理念中，基督教和罗马帝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但是，“古希腊文明”在西方人的心目中，仅仅就是传说、文物、文化理论典籍和《荷马史诗》，古希腊文明文化对西方人来讲，从来都不是一段清楚的历史。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19世纪的70年代，才发生了改变。

　　欧洲中世纪时代，基督教的一些教会为了清理阿拉伯文化遗产和为了从理性上证明上帝的实际存在，他们开始整理一些散落在各地且据说是古希腊哲学家及其科学家的理论文字残片。大约在十三世纪左右，基督教教会开始兴办学校，出于教育中编辑教材的需要，他们开始将以前整理出的零星的古希腊理论文化方面的残片编篡成书，这样，一批托“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欧几里德、阿基米德”等希腊名人的名字的文本就开始首先出现在基督教教会学校之中。但是，正如我在本章第一节中所分析的那样，这样的托古希腊名人名字编篡的理论典籍，一定在基督教教会中有个漫长的孕育和编篡过程，也一定是在等到中国的造纸术在12世纪之后流传到了西方，这样的大型图书才可能真正的问世流传。

　　现在的许多西方人常常把西方历史上所谓的“文艺复兴”与西方历史上的基督教经院理论时代对立起来，这样的思想情绪对很多中国思想者的影响特别大，但是，事实上是，西方历史上的所谓的“文艺复兴运动”几乎是和基督教的经院理论建设是同步进行的，或者说，就是因为基督教中的经院理论的建设，才孕育了后来人们所说的“文艺复兴运动”，根据英国哲学家罗素的说法，“文艺复兴时期的学者对教会的态度，很难简单刻画。有的是直言不讳的自由思想家，不过即使是这种人通常也‘终傅’，在他死亡迫临的时候与教会和解。大多数学者痛恨当时教皇的罪恶，然而他们还是乐于受教皇的聘用。”（《西方哲学史·意大利文艺复兴》商务印书馆）。这就是说，许多所谓的文艺复兴时期的理论文化成果，几乎是在基督教经院文化的范畴内所建立起来的。这点，目前许多中国人好象并不是很清楚。

　　如果说当时的基督教教会学校是出于证明上帝是实在的存在的原因，才去开发和编篡古希腊思想文化理论的，那么，一些“文艺复兴”人士则是通过基督教教会的这种举动而开始了复兴日尔曼民族中的个人主义思想文化的行动。这样，基督教教会和“文艺复兴运动”的双方，都在利用和开发古希腊和古罗马文化中的适合自己的理论成果，他们双方的成果互相被对方利用去服务于自己的需要。由此可见，现在我们看到的那些古希腊和古罗马的理论文化成果，在西方历史上是不同利益阶层的文化选择结果，其并不一定就是历史事实！

　　尽管西方中世纪以来的基督教教会和所谓的文艺复兴人士都在开发和利用古希腊和古罗马文化成果，但是，他们双方对古希腊还是知之甚少，当时，他们对古希腊的认识，主要还是来自于《荷马史诗》和据说是古希腊的《希罗多德历史》等文献，对古罗马和罗马帝国的认识，则主要来自于《圣经》和据说是罗马帝国时代的《塔西佗历史》及其社会中的各种传说。这就是说，所谓的“古希腊历史”，在19世纪之前，主要就是《荷马史诗》中的各种传说，其情景就与中国历史上关于炎黄二帝时代的许多传说的情况一样。

　　19世纪70年代，德国考古学家谢里曼根据《荷马史诗》中的神话传说，独自跑到小亚细亚地区和南希腊地区去考古，他这样的行动带动了其他的一些历史学者也跑到该地区去挖掘地下文物，就这样，经过他们对自己发掘出来的一些文物物品的“历史”解释，关于古希腊的历史，便展现在了我们今人的眼前。这，就是今天人们一旦说古希腊，便要谈论到“克里特文明；迈锡尼文明”的由来。而“克里特文明”和“迈锡尼文明”的名号，就是这些弄不清楚到底是历史学家还是探险寻宝者的西方人从“荷马史诗”中直接采取来的。

　　由于古希腊历史几乎没有严谨的文字记载，现在的一些文物也还不能够充分印证这段历史的真实可信，所以，现在的历史学界还是习惯将古希腊历史称之为“荷马史诗时代”。这就是说，由于荷马史诗是部人神相杂的神话传说，所以，关于古希腊历史，是半真半假的，这点，我们中国人在阅读西方人编篡的古希腊历史著作的时候，应该自己心中有本帐。

　　古代希腊人究竟是从哪里迁徙到希腊半岛的，这个问题至今有许多不同的说法，一些人坚持认为希腊人是从东方迁徙到希腊半岛的，一些人则认为古希腊人是由欧洲北部地区的人迁徙去的。但是，从生产方式上讲，希腊半岛是整个欧洲地区最早产生农业的地区，而历史上，欧洲并不是农业发源地，西亚才是农业发源地，所以，古希腊人从东方迁徙去的可能性最大。但是，有点可以肯定，希腊人的城邦文明不是突兀而来的，一定和他们这个民族在历史上曾经经历过战乱有极大关系，因为，历史上的城邦文明形态，几乎都和该城邦文明形态中的人群曾经应付过激烈战争的情况相关，某种程度可以这样讲：人类的城市，是由战争而孕育的！

　　这就是说，我们讨论古希腊文明，主要应该注意该文明的城邦性质，因为，古希腊几乎从一产生起，其就是典型的城市文明形态，而以城市文明为国家历史的中心，又几乎是西方文明历史中的一个最重大的特征。在这点上，中国的文明形态与古希腊文明形态极其不一样，中国的城市也产生得很早，但是，中国上古的城市是为农村生产所服务的政治机构所在地，或者说是生产生活工具的制作集中地，也是医疗巫术商贾等公众服务的集中地域。相比之下，古希腊的农村则仅仅就是城市人的食物生产基地而已，城市才是他们的生活中心。中国和西方在历史上的这种文明差别，到目前也还没有从中西方现代文明中真正的磨灭。到底应该以农村还是以城市为文明的中心，才是符合自然和人类的和谐发展标准的，这，需要历史本身去回答！我们今人绝对不应该简单的认为以城市为文明文化中心，才是人类进步的唯一标志，因为，这样的标准仅仅是工业文明时代的看法而已，农业文明时代的标准自不言说，即使对未来的可持续发展的知识经济和信息化时代来来讲，究竟人类应该以农村还是城市去作为人类自身文明文化的主动中心，这还是个未知数。

　　非常奇特的是，古希腊文明的最早发源地并不是在大陆，而是在克里特岛，克里特岛是小亚细亚和希腊半岛之间的一个岛屿。根据西方的历史著作自称，该岛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便进入了所谓的奴隶制时代，并产生了青铜铸造业和金银工艺业，还产生了线形文字和农业，该岛屿统治着许多小的岛屿，实际上是个海岛联邦文明形态。希腊人大概就是在公元1450年左右进入了克里特岛的，后来又将此文明形态推进到了迈锡尼文明时代。迈锡尼文明是由古希腊人的一个新兴部落所创造，他们从克里特岛进入了希腊半岛和其他巴尔干大陆地区，建立了自己的王朝。当然，这些关于古希腊的说法，尽管有一些文物实物，但是，现在还没有任何文字去印证，今后也恐怕没有什么印证，所以，我们对此说只能作参考。

　　古希腊的荷马史诗时代，主要是根据盲眼诗人荷马的史诗唱词去定位的。其讲述的是公元前11世纪到9世纪之间，古希腊军队在自己的英雄的带领下到小亚细亚地区战斗的事迹，《荷马史诗》中的“伊里亚特”部分是讲述的迈锡尼联邦军队进攻特洛伊城的事迹，《荷马史诗》中的“奥德赛”部分讲述的是伊大卡国王奥特赛战胜特洛伊以后历经艰辛回国的事迹，整个诗篇充满了对希腊英雄的崇敬，也充满了对海洋的向往、崇敬和恐惧，正因为荷马史诗在西方人文化生活中影响至深的缘故，所以，西方人将该时代又称之为“英雄时代”，也习惯将西方文明称之为“海洋文明”；这意思是说古希腊时代的人还处于在将自己的命运完全寄托在英雄人物和海洋之神的庇佑上。

　　荷马史诗时代的文明特点，就是城邦文明和海洋文明，就是由一些英雄以城市和海域联邦为中心形成了手工业和政治及其军事联合机构，这样的城市往往圈进了城市周围土地，也霸占着一些海域资源，土地和海洋既是他们的食物供给基地，也是他们崇敬的神诋，还是他们猎取霸权的对象。这样的城邦文明几乎都是独立小王朝，彼此可以成为联邦，彼此也可能因为各种利益而互相发生战争。从这里可以看出，现代以来的一些中国学者将西方人语境中的“海洋文明”理解成为“开放、进取、民主”等，且将“海洋文明”去与他们理解之中的代表保守和专制的中国“黄土文明”（这些学者自创词汇）所对立，显得异常的可笑，这些中国学者显然缺乏了系统的历史观。

　　在《荷马史诗》和《希罗多德历史》中，提到了一个以军事为立国之本的斯巴达城邦。后来的历史学家之所以屡屡将这个荷马史诗中的虚无缥缈的文明专门提出来大讲特讲，并不是想去证明历史上真的存在过这么一个文明形态，而是西方人普遍地感觉到，以军事立国的斯巴达文明，几乎可以作为一种模本去解释西方历史上的许多事情，或者说，该文明可以去说明西方文明的一些特性。西方人普遍认为斯巴达文明是自己文明起源的一个重要部分，这点，我们中国人应该高度注意到。

　　据说是公元前8世纪左右的斯巴达城邦文明，位于柏罗奔尼撒半岛东南的平原地区，由于他们建立这个城邦文明以后经常遭受到周围地区其他民族和城邦文明的攻击，所以，他们为了自己民族的生存而将自己慢慢地演变成为了一个全民军事国家，他们这个城邦国家规定，凡是15岁到60岁之间的男人必须从军，这就是说，成年男子都是战士，这些成年男子一生中的价值就是战斗和奴役被自己战胜的民族，他们从来都不是生产者，在他们的心目中，生产者就是奴隶。为了使自己的孩子将来不至于在战场上很容易被敌人杀死，所以，斯巴达人要将那些刚刚生下来的柔弱男孩子弄死，或者，他们要将男婴扔在原野中，过一段时间，大人才去看孩子，只有那些生命力很强的孩子，他们才拣后来继续抚养。孩子稍一长大，斯巴达人就要教会这些孩子各种冷酷和残忍的战斗本领。斯巴达的妇女，不仅仅个个剽悍，他们还是精锐战士的摇篮。

　　斯巴达国家是个由各军事部落联合执政的政治形态，政治首领的国王由贵族选出，贵族由公民（这些所谓的公民其实都是以战斗为生的战士）投票选出；国家大事由长老会决议，长老会议同时是司法机关，长老会议由年满30岁的公民选举产生。公民大会产生监察官，监察官监督国王的权力，监察官都由各部落中的贵族担任。斯巴达人按照自己国家中的几个不同种族分为了几个等级，斯巴达人是天生的奴隶主阶层，希罗人是奴隶，庇里阿西人是没有人生自由的生产者，就相当于后来的所谓的平民。根据西方历史学者的看法，斯巴达城邦文明几乎就是西方文明的基础形态，因为，后来的西方文明城邦文明形态的确也就是呈现这样的状态的，特别是在罗马帝国的骑士时代，情况更是如此。

　　历史上的古希腊是否真有个斯巴达文明，这，一直还是个问题，并无定论。但是，我认为，西方历史学者之所以将这个虚无缥缈的斯巴达城邦文明提到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去审视，这很可能是西方历史学者在因此掩盖西方文明来自于欧洲北部野蛮部族的历史事实，因为，斯巴达城邦文明几乎就是那些欧洲蛮族文明的缩影，为了将自己的历史说得更悠远一些，所以，他们干脆将对自己文明性质的解释，转移到了这个虚无缥缈的属于古希腊文明范畴的斯巴达城邦文明身上去了。

　　现在，关于古希腊历史的最重要典籍，除了荷马史诗以外，就是《希罗多德历史》，该著作的中文译本有74万字，笔者从来没有看到过该书的西文本，估计应该有1000页，字母符号数目至少超过150万个，不知道谁能够证明这样的历史巨著是在公元前500年的希腊文字都还尚不健全的时候所完成的！

　　现在的西方历史文献中，关于古希腊的雅典那民主政治形态的许多描述，都来自于《希罗多德历史》中的记载，这部被美国历史学家汤普森多次称之为带有“说书”味道的历史典籍，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古代希腊时代美好的民主政治园地，该时代，有现在被人们称之为民主共和的“希腊雅典那古典时代”。同时，该著作讲述了希腊向东方扩张而与波斯帝国大战的景况，现在我们所知道的关于古希腊的许多思想家和科学家的事迹，及其东罗马帝国的希腊化历史依据，也都由是这部典籍提供的，甚至包括现在历史学界中的公元前500年左右的具有世界帝国性质的“希腊帝国”时代，也是根据这部带有说书性质的典籍所确定的。

　　尽管现在中外历史典籍中关于古希腊时代的描述还有很多，但是，笔者实在是无心在去重复这些关于古希腊历史情况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在给大家讲述那些古希腊历史的时候，自己有种传说谎话的内心不安，如果读者有兴趣，还是自去看那些中外历史著作中的古希腊历史吧…………

　　2002年5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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