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泽行之——云南王唐继尧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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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云南政协报 作者:商泉

    1927年5月22日,一位在中国近代史上有深远影响的云南人与世长辞了,同时一幅著名的挽联:“治滇无善政,护国有奇功”诞生了,这似乎成了对这位叱咤风云的唐继尧先生的盖棺定论。该联由清末名士陈荣昌先生所作,时隔80年,一些人仍用它来评论唐继尧。唐继尧治滇果无善政吗?

    纵观云南近代史,唐继尧在近14年的执政期中,兴办教育、筹办市政、发展实业做了若干件利民兴滇的大事,这是有案可查的。

    在经济建设方面(含军事国防建设)较突出的是:

    1、依靠云南人民自己的力量修建了第一条铁路——个碧石铁路。1912年经都督蔡锷批准,在唐继尧支持下,以发行股票的形式集资,从1915年至1921年历时7年建成个碧石铁路,它连通了滇越铁路。当时个旧大锡在国际市场是抢手货,却因靠马帮运输,而供不应求,个碧石铁路的开通,增强了云锡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增加了云南财政收入。

    2、1914年云南首开西南兵器工业先河,在昆明海口建兵工厂,该厂能生产步枪、轻重机枪。1913年初袁世凯已开始显露称帝的迹象,孙中山先生号召武装讨袁,李烈钧等数省相继起义皆失败。从此事可看出唐继尧当时对以武力抗衡袁世凯是有预见性的,之后这一兵工厂在护国、护法和靖国战争中都派上了大用场。

    3、1915年,王鸿图、黄毓成等人倡议兴办自来水厂,在唐继尧支持下,在翠湖建起了自来水厂,改善了部分昆明人饮用井水、河水的不卫生状况。这是西南创办的第一家自来水厂。

    4、1919年个旧云南锡务公司因经营不善及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锡价猛跌导致存货积压,全靠借贷度日,债台高筑。学矿冶的留学生缪云台拟出了整理锡务公司意见书,面呈省长唐继尧,获得唐赞许,缪被任命为锡务公司总经理,经清理帐务,改进技术,更新设备等措施,第二年云锡产量即由上年的440吨增至1992吨,增长了3.5倍。

    5、1922年秋,唐继尧聘请了广东人刘沛泉等旅美华侨来滇,组建了云南第一支空军部队。所建昆明巫家坝机场,是我国继杭州苋桥机场之后开辟的第二个机场。

    6、1925年2月,云南无线电台及长波天线大铁塔在昆明东郊安装竣工。当时无线电事业在我国还处于萌芽时期,全国仅有北京、上海、沈阳等少数大城市建有电台。

    7、在市政建设方面,唐继尧主持了昆明市的改造工程,整修街道,疏浚下水道,开辟公园,例如在翠湖由东至西筑了道长堤,与阮堤在湖心岛相交,名“唐堤”。这些市政工程使省城面貌为之一新。

    在文化教育方面的主要建树是:

    1、1914年8月唐继尧倡导并拨款万元,聘请以赵藩为总纂的一批云南知名学者编纂了大型丛书《云南丛书》1212卷。这对云南地方文献的系统整理、保存与传播具有深远意义和巨大影响。

    2、1914年至1915年云南以官费半官费派出的留学生人数,超过了以往派遣留学生人数的总和。

    3、1920年留美归国的董泽向唐继尧提出在云南筹办大学的建议,博得唐的赞许,并委派他负责筹建工作并担任校长。唐继尧带头捐资10万元,还以个人名义写募捐启事,亲自拟定校训,并向学校捐赠自己的全部藏书。在他的重视和支持下,云南第一所大学东陆大学的成绩与效率曾在全国同类大学中“居优胜地位”,后得以发展为闻名海内外的高等学府。

    4、1922年唐继尧响应孙中山先生“航空救国”的号召,在昆明巫家坝创办了云南第一所航空学校,由航空处处长刘沛泉兼任校长,招生办法很开放,其中录取了两名女生,4名朝鲜籍学员,为之后的南京政府苋桥航校培养了人才。

    5、继上海、北平之后,1925年云南在昆明五谷庙内创办了全国第三所无线电专业学校。

    上述以时间为序的“大事记”从张一鸣先生主编的《云南省志·政府志》和云南日报理论部编《云南百年》等史料中整理得来,从中可看出在唐继尧执政的短短14年中创造了全国笫二个机场,创造了5个西南第一,创造了8个云南第一。

    云南在清代是贫困省,每年除朝廷拨款外还要靠邻省接济才能勉强维持,自1911年辛亥革命后这些外援停止了,自蔡锷起军政府就采取了开源节流的方针,经唐继尧接任后继续努力,在护国战争最艰巨的1916年,云南财政不仅没有发生赤字(1914年已出现72万元赤字),反而有了12万的余额。“由于护国、护法两次战争以及在黔、川、桂3次用兵,投入了大量人力、财力、物力,不可能有更多的力量进行经济、文教建设。但这段时期仍有几项比较显著的建设成就。”

  (《云南省志·政府志》)应当说唐继尧在这种环境里能做出这些辉煌政绩,是难能可贵的。这与在他之前和之后的执政者相比不仅毫不逊色,可以说是非常出色。这些政绩是“善政”还是劣迹?显然是不容置疑的!

    然而何以一些人赞同“治滇无善政”之说呢?

    唐继尧执政期间因连年用兵,至全省人民税赋、徭役过重,难以休养生息;另外“唐继尧治滇后期政治上逐渐衰退,沉湎于舒适的家庭生活,疏于军政事务,以致一些政府机关腐化,军务松弛,加之用人失当,处事欠公,导致部属离心离德。”(一石:《兴教东陆创业南疆》)因而引起了两次倒唐政变。

    为建设家乡,造福一方,1919年时唐继尧曾实行废督裁兵振兴文化的政策。然而,就在他执行休养生息政策期间,“树欲静而风不止”,部将顾品珍把他赶出了云南,筹建中的东陆大学曾为此中断。1922年他重主滇政,计划修筑的云南第一条公路——滇缅公路,又因发生“二·六”倒唐政变,从昆明修到禄丰便中止了。总之无法全力以赴建设,不是国家出乱子,就是省内有麻烦,至使生于动乱时期,身处显赫地位的唐继尧做了不少违心之事(其中也有主观上的失误),打了不愿打之战,杀了不愿杀之人。

    唐继尧执政后期之所以从下属到民间怨气甚大,原因虽多,主要有两条:一是客观上云南本来就是个靠外援生存的省份,不仅突然断了外援还频繁出现战争:护国、护法和保权、夺权,这是百姓难以承受的;二是主观上唐继尧是位敢为天下先的富有开拓精神的人,他有很多构想,有的创举已实现,有的则受客观因素所制约。唐继尧的这些雄才大略需要在一个安定富裕的社会才能够施展,于是主观意图与客观现实形成了巨大反差。

    陈荣昌先生是一位有远大政治抱负的人,他亲历了云南的战乱,也是一位关心百姓疾苦的人,他之所以得出“治滇无善政”的结论,可能是他本来对这位“护国有奇功”的英雄,在兴滇上有更高期望之故。

会泽行之——云南王唐继尧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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