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武侠小说与道家(一):小说人物的道家精神(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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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家作为中国古代主要思想流派之一,其思想观念对中华文化的形成与发展产生了深远持久的影响;金庸小说中蕴含丰富而多元的中国传统文化,而道家文化是其重要组成部分。本文试以金庸笔下杨过、令狐冲这两位典型人物为例,从人物的姓名、武功、性格、人生观四个方面研究金庸武侠小说中人物的道家精神及表现方式。

  1.金庸武侠小说人物姓名中的道家意味

  在金庸笔下,武侠人物的名字与品格息息相关。例如嫉恶如仇的“江南七怪”之首柯镇恶,又如刚愎自用的“日月教”教主任我行,再如不择手段痴心复国的燕国王孙慕容复等等。而在金庸笔下诸多人物的名字中,亦可以读出道家的意味来。且看练就道家武功的“逍遥派”中人:从祖师爷逍遥子,到第一代传人无涯子、李秋水,再到第二代传人苏星河、丁春秋,大都取了《庄子》中具有特色的名词:逍遥子和李秋水的名字分别源自《庄子》的篇目名《逍遥游》、《秋水》;无涯子之名则出自《庄子?养生主》:“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表示无穷无尽、无边无际;而“星河”和“春秋”则被道家用来表示范畴,前者是一个空间范畴中的无限大,后者是一个时间范畴中的无限长。

  令狐冲,单名一个“冲”字,用得恰到好处,令人拍案叫绝。“冲”本身就有一种“冲脱”、“冲动”的含义,与令狐冲放荡不羁的性格十分契合;“冲”在古语中还有“谦和”、“淡泊”之意,这同样道出了令狐冲随和、无争的本性。

  更重要的是,“冲”还是《老子》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在《老子》中,“冲”取“空无”、“虚静”之意,是“道”的重要特性之一。《老子》第四章提到,“道冲,而用之或不盈。”,第四十五章又提到:“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意思是说,“道”以一种空虚的姿态展现于世,实则十分充实,可以称得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令狐冲有一个红颜知己,名叫任盈盈,这个“盈”字也是用意颇深。一方面,“盈”有“轻柔”之意,非常符合任盈盈的性格特点;另一方面,“盈”在《老子》中也是一个重要的概念,且与“冲”关系密切。由上文所引的《老子》第四章、第四十五章内容可知,“盈”是“丰盈”、“充实”的意思,是“道”的另一个特性。在一定程度上,“冲”和“盈”是两个较为极端,又彼此相对立的概念,然而两者共存,相得益彰,成就了尽善尽美的“大道”。令狐冲和任盈盈也正是这样,一个洒脱而奔放,一个沉静而内敛,在看似不同的性格之下,有着同样的纯真而澄澈的灵魂,有着同样清净而淡泊的志趣,这使他们在内心深处找到了共鸣,因而能够相得益彰。两人最后结为夫妻,携手归隐,笑傲江湖,可谓天作之合。

  2. 金庸武侠小说人物武功中的道家精神

  道家的武功,无处不体现着“道”的特性。但凡是上乘的武功,学武与用武的过程如“道”一般浑然天成;武功的招式与形态如“道”一般惟恍惟惚;武功的能量与效果如“道”一般绵延不绝;而武功的最高境界,又与“道”的最高境界如出一辙:是大鹏展翅,横空出世;是天人合一,超然神游。

  杨过和令狐冲的武功精髓,无不体现出深刻的道家精神。

  杨过的武功精髓,莫过于自己独创的“黯然销魂掌”。

  这套掌法的创造过程可谓自然天成:一是他广泛涉猎东邪、西毒、北丐、中神通的武学精华,火候已成;二是自与小龙女在绝情谷分离,他心中时时思念小龙女,一日在海边悄立良久,百无聊赖中拳打脚踢,不知不觉便创出这套掌法来。

  杨过套用江淹《别赋》中的一句“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为之命名,切实反映了自己黯然销魂的心绪。掌法总共十七招,分别是:“心惊肉跳”、“杞人忧天”、“无中生有”、“拖泥带水”、“徘徊空谷”、“力不从心”、“行尸走肉”、“魂不守舍”、“倒行逆施”、“废寝忘食”、“孤形只影”、“饮恨吞声”、“六神不安”、“穷途末路”、“面无人色”、“想入非非”、“呆若木鸡”,招招听来都令人销魂不已。此般至情至性的武功,独有经受“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杨过,失魂落魄万念俱灰的杨过方能创造得出来。

  这套拳法在使用时也需要一种自然而真实的心理状态:心使臂、臂使掌,全由心意主宰。“老顽童”周伯通看到这套拳法后如痴如醉,欢喜得不得了,但以他武功之高强却始终悟不到其要旨。杨过恍然大悟,对他说,老前辈您正是因为无牵无挂、快乐逍遥,所以无法领略其中忧心如焚的滋味啊。且不说周伯通,就是连杨过自己,也需要在“形神合一”的状态下才能发挥其威力。与小龙女相会后,杨过助郭靖黄蓉夫妇大战襄阳,他数次要使出“黯然销魂掌”,只是久别重逢之后喜悦欢乐,没有昔日的相思之苦,一招一式使出去竟然差之厘毫,威力有限。直到最后生死关头,心中想到便要和小龙女永诀,哀痛欲绝之际,这“黯然销魂掌”的大威力才又不知不觉地生了出来。

  而令狐冲所练的“独孤九剑”,更注重一种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当“剑宗”风清扬在向令狐冲传剑时,向他讲解了高层次的道家武学理念。这一席话可谓鞭辟入里,说得令狐冲激动得手心发热,陡然之间看到一个生平从所未见、连做梦也想不到的新天地。笔者将其中的含义归纳为“深悟”、“活用”、“虚无”、“自然”四个境界,并节录风清扬前辈语录中最精华部分加以佐证:

  第一境界:深悟

  “独孤大侠是绝顶聪明之人,学他的剑法,要旨是在一个‘悟’字,决不在死记硬记。等到通晓了这九剑的剑意,则无所施而不可,便是将全部变化尽数忘记,也不相干,临敌之际,更是忘记得越干净彻底,越不受原来剑法的拘束。”

  第二境界:活用

  “招数是死的,发招之人却是活的。死招数破得再妙,遇上了活招数,免不了缚手缚脚,只有任人屠戮。学招时要活学,使招时要活使。倘若拘泥不化,便练熟了几千万手绝招,遇上了真正高手,终究还是给人家破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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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境界:虚无

  “要做到出手无招,那才真是踏入了高手的境界。你说‘各招浑成,敌人便无法可破’,这句话还只说对了一小半。不是‘浑成’,而是根本无招。你的剑招使得再浑成,只要有迹可寻,敌人便有隙可乘。但如你根本并无招式,敌人如何来破你的招式?”

  第四境界:自然

  “一切须当顺其自然。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倘若串不成一起,也就罢了,总之不可有半点勉强。”

  这四个境界,无一不需要高悟性、真性情方能达成。风清扬也正是看中令狐冲的聪明与洒脱,方才将“独孤九剑”传授给他。这样的武功,换做“教条主义”的岳不群,换做狂妄自大的任我行,换做急于求成的梅超风,抑或换做“死记硬背”的郭靖,即便偶得口诀,也是学不成的。

  此般武功,与庄子的“庖丁解牛”有异曲同工之妙。道家武功在学习时需要深思妙悟循序渐进与活学活用,而庖丁解牛从“所见无非全牛”到“未尝见全牛”亦是参透玄机之后的成竹在胸;道家武功在施展时须得顺其自然的心理以及心神合一的状态,而庖丁施展刀法亦是“依乎天理”、“因其固然”、“官知止而神欲行”;道家武功在迎敌时以虚化实、在无招胜有招中出奇制胜,而庖丁解牛亦是“动刀甚微”、“以无厚入有间”;道家武功以行云流水般的一招一式令人叹为观止,而庖丁解牛以游刃有余的“奏刀騞然”令人击节叹赏。

  此二者,皆可谓“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

  3.金庸武侠小说人物性格中的道家特质

  第一,真情至性。

  杨过有一句名言:“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诚然,在为人处事上,杨过有一种感情至上的价值观:大恶人欧阳锋对他好,他就心甘情愿认欧阳锋为义父,认为这个人见人恶的老怪物要比人皆敬仰的郭靖夫妇要可敬可爱得多;古墓丑妇孙婆婆对他好,他便真心诚意把孙婆婆视为亲人,宁肯投奔这个“歪门邪派”的老婆子而逃离名门正派的全真道教师父。杨过的身上还有一种傲气,从少年宁肯流落街头也不愿寄人篱下,到青年面对“礼教大防”时的我行我素与不屑置辩,再到中年大战襄阳时让嚣张跋扈的郭大小姐给他磕三个响头方肯救她的丈夫……这种傲气,不是市井之人的夜郎自大,亦不是虎狼之师的盛气凌人,而是“嵇康式”的桀骜与“楚霸王式”的坦荡。

  杨过的性情是“任性”的,而令狐冲则是“随性”的。与杨过相比,令狐冲少了那种倔强与孤傲,在待人接物上表现得极为随和与随意:从采花大盗田伯光,到邪教中的大人物向问天,再到恒山派的众尼姑,无论是贫是富,是贵是贱,是正是邪,意气相投,便是朋友。令狐冲的随性还表现在他的“酒瘾”,看到酒便神魂颠倒,喝起酒来更是欲罢不能,尽管酒量谈不上极好。相比之下,萧峰亦是好酒之士,而看萧峰喝酒,你所能想到的,便是段誉所说的“燕赵北国慷慨悲歌之士”:豪爽痛快、气宇轩昂。每每看到萧峰喝酒,总能联想到“有万夫难敌之威风”的“打虎将”武松;而每每看到令狐冲喝酒,脑中联想到的竟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诗仙李白。

  可见,与儒家之侠相比,道家之侠显得更加活泼和烂漫。之所以活泼,是因为道家之侠更多地重视人的个性与真性。《庄子?渔父》有言道:“圣人法天贵真,不苟于俗。”旨在劝勉人们保持个性、真性,而不去迎合世俗中的碌碌之为;而之所以烂漫,是因为道家之侠顺从本心并追求无限的精神自由,就如《庄子 逍遥游》中的鲲鹏,时而为鱼,遨游于海底两万里,时而为鸟,扶摇而上九万里,随心而游,率性而翔,优哉游哉,自得其乐。

  第二,叛逆思想。

  杨过生活在南宋时期,正是极其重视礼法的时代,而杨过恰恰和礼教格格不入。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他和小龙女的婚姻。小龙女是杨过的师父,而在宋人眼中,师徒间伦理纲常与君臣、父子是一般,师即是父,徒娶其师,有如母子乱伦一般,是相当严重的。这些死板的纲常,杨过心知肚明,但为之不解和不屑,并且坚定地反抗。面对群雄“鄙夷,惋惜,愤怒,惊诧”的表情,面对郭靖苦口婆心的劝诫以及即将打下来的致命的一掌,杨过依旧是那句话:“我一定要娶我姑姑作妻子。你不准许,就打死我好啦。”而在与黄药师的对话中,他则更加斩钉截铁地说到:“师徒不许结为夫妻,却是谁定下的规矩?我偏要她既做我的师父,又做我的妻子。”

  这话真是说到黄老邪心坎里去了,两人于是一拍即合、相见恨晚,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小邪”和一个年近八十岁的“老邪”,如漆如胶,难舍难分。临别之际,黄老邪更是慷慨激昂地说道:“你我肝胆相照,纵各天涯,亦若比邻。将来我若得知有人阻你的婚事,便在千里之外,亦必赶到助你。”黄老邪,才是真正懂杨过的人。

  说到黄药师,这位无一不晓、无一不精的稀世怪杰,他对于世俗的批判精神比杨过更要主动,更要犀利,更要偏激,他表现出来的离经叛道往往令人拍案叫绝。他曾作诗对孔孟思想冷嘲热讽,黄蓉和大理国状元朱子柳的辩论中,随口引了其中一首:“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令读遍诗书的朱子柳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再说令狐冲。令狐冲的叛逆性似乎更加“严重”。倪匡先生在评论令狐冲的时候,做了一个有趣的比较,他说:“金庸在书中,却安排了一节,由他来宣读华山派的七大戒律,宣读的对象是林平之。这七大戒律,倒可以拿出来看看,相当有趣,看看宣读者令狐冲本身,能做到多少:一、首戒欺师灭祖,(能)不敬尊长。(不能,不能)二、戒持强欺弱,擅伤无辜。(能)三、戒奸淫好色,(能)调戏妇女。(不能)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能)五、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不能)六、戒见利忘义,(能,能)偷窃财物。(不能,不能)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不能不能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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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为数不多的“不能”可以看出,令狐冲是个“无可救药”的传统礼教背叛者。杨过的“反礼教精神”多多少少还可归因于幼时亲情的严重缺失,而对于从小生活就被源源不断地灌输儒家教育的令狐冲却还是如此地步,只能解释为他的放浪本性实在顽固。

  再往深处看,这“戒律”,是令狐冲的师父——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立下的,对于这形式上的“仁义礼数”,号称“君子剑”的岳不群可谓样样都能做得像模像样,但读者往往看到最后才会发现,这个给人近乎完美的“第一印象”的正教掌门,其实竟是个阳奉阴违、阴险狡诈的“伪君子”,有些像《三国演义》里曹操的“升级版”。相反地,令狐冲难以节制自己去恪守那些打着“仁义礼智信”幌子的条条框框,在平时的举止行为中也暴露着如浪子一般的不太儒雅行为,但这与他的侠义品性并不冲突。这个集“歪风邪气”于一身的令狐冲,竟是奋不顾身营救素不相识的小尼姑仪琳的人;竟是临危受命挽救与他毫无恩怨的恒山派的人;竟是面对任我行的威逼利诱宁死不入日月教的人;竟是对以至忠至孝之心对待三番五次要置他于死地的师父的人。

  庄子曰:“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庄子?大宗师》)岳不群尽显了前者的弊端,而令狐冲则凸显了后者的至真至善。诚然,“誉尧”、“非桀”也好,“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也罢,它们仅仅是一种浮于表面的道德,很有可能成为孕育“伪君子”的丰沃土壤。老子曾对儒家的“仁义礼智”进行尖锐的抨击,如:“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就是看到了人为礼法中虚饰化、形式化的弱点。道家重视人的自然本位,在儒家的“道德之理”之上凌驾“自然之理”,他们所主张的,是自然而然,是抱朴含真,是表里如一。

  4. 金庸武侠小说人物人生观中的道家内涵

  儒家主张“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而道家似乎对于此不以为然。所谓“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达”也好,“穷”也罢,两者实质上并无差别,因此崇道者往往选择了“全性保真”,他们没有儒家名垂青史的竹帛之念,而是知雌守雄,顺从本心。

  道家之侠确实不能够时时刻刻“以天下苍生为念”。杨过三次帮助郭靖抵抗蒙古兵,从结果上来看自然是立下大功,然而原因却无一是直接的为国为民。第一次简直是胡闹,他为了报父仇居然与忽必烈合谋设计杀郭靖,还好临阵被郭靖感动了一下,转而奋力抗蒙,结果给蒙古国师气得够呛;第二次割了两千只蒙古兵将的耳朵,烧了蒙古二十万大军的粮草,揭穿霍都王子的阴谋,仍然打着为了给郭襄小朋友过生日的旗号;最后一次助宋军取得与蒙古军交锋以来的最大胜利,还杀死了宪宗蒙哥。可谓功不可没,然而他此番前来相助的原因,实是报答“此生与龙儿相会,老天爷实在待我至厚。”解了襄阳之危,他随即与小龙女携手归隐古墓,音讯杳无。相比以身殉国的郭靖,杨过选择了功成身退,这就是儒侠与道侠的不同归宿,儒侠鞠躬尽瘁,可歌可泣;道侠遁世隐居,自得其乐。

  由武侠人物的“功成身退”思想,联想真正在历史舞台上行走过的文臣武将。从卧薪尝胆的策划者文仲,到为秦国扭转乾坤的商鞅;从灭秦立汉的淮阴侯,到平七国之乱的周亚夫……功利场上,从古至今,多少定鼎功臣纷纷赴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不归之路;而懂得急流勇退之士,如越之范蠡,汉之张良,却幸免了杀身之祸。如此说来,“功成身退”未尝不是一种全身的智慧?这正应了老子那句:“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令狐冲称不上“功成身退”,因为他一生不曾做过“为国为民”的丰功伟绩,心中也毫无“建功立业”的概念,而是以一个纯粹的政治厌恶者和逃避者的形象贯穿始终。他行侠仗义、乐善好施,但他的初衷最多不过是对受欺凌者的于心不忍和对蒙冤者的打抱不平。他很像陶渊明,不仅仅因为他归隐之前所奏的《笑傲江湖之曲》和陶渊明所唱的《归去来兮辞》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更因为他的性情之中有一颗“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的隐士之心,即便生活在一个争权夺势的江湖中,身边遍布了像意吞五岳的左冷禅这样的人,像欲练神功的岳不群这样的人,像篡位谋权的东方不败这样的人,和像湖底复出的任我行这样的人,令狐冲仍然保持着他无争无欲的本色,不必说什么“江湖霸主”,就连恒山派掌门、日月教教主他也万万不做,在“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乌烟瘴气中,他出淤泥而不染。

  需要强调的是,令狐冲的“不争”,不是因为激烈的愤世嫉俗而表现出的名利的不屑,也不是因为礼貌的谦虚而表现出的推脱,而是发自内心的对“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的自由生活的不可割舍。

  杨过和令狐冲近似于《老子》中描述的能够“致虚极,守静笃”之人。他们摒弃私心与杂念,最终享受到了他们所向往的自由洒脱的生活。这正是“以其无私,故能成其私”;他们坚守宁和与无争,反倒成为了武林之中的顶尖强人,这正是:“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正是:“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未完待续)

  文章来自于小说评论之家——评述轩, 原文标题:金庸武侠小说与道家(一):小说人物的道家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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