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拉少校》中,军火大王安德谢夫,问儿子斯泰芬:你有什么长处和爱好?
斯泰芬的回答说:我唯一的长处就是明辨是非。
安德谢夫怒从中来,斥责说:你以为明辨是非很容易吗?那么多哲学家、艺术家都不能做到明辨是非,你凭啥说你能做到?
明辨是非,真的很难吗?
真的很难。
但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那就是多换几个视角来看同一件事。对待历史也是如此,你不能总听美国人是怎么说的,也应该应听一听英国人是怎么说的。
美国独立战争,一直被认为是小白兔打败了大灰狼的故事。给出的原因,要么是宗主国英国欺压了北美十三个殖民地,要么是殖民统治限制了殖民地的经济发展。
所以,你从各种渠道都能查到这个所谓正统的历史讲述。
但这完全是一种美国本位主义的叙事。要明辨是非,我们需要从英国人的角度,重新审视一下这段历史。换个视角,或许更能接近明辨是非。
01.英国精英是怎么看待殖民地精英的美国第二任总统亚当斯说:华盛顿不是个学者,这是肯定的。对于他的职位来说,他基本上可以说是目不识丁,没学问、没文化。
这可不是英国人的评价,而是美国人自己的评价,出自美国第二任总统口中。可以说,华盛顿完全不是贵族范儿的项羽,而是土鳖范儿的刘邦。
华盛顿是弗吉尼亚人。弗吉尼亚这个地方很重要。以后的美国的总统和达官显贵,批量产自这个州。除了第二任总统亚当斯是马萨诸塞人,第一、第三、第四和第五任总统全是弗吉尼亚人。
但弗吉尼亚重要,不是因为华盛顿王者临天下,而是弗吉尼亚本就紫气冲天。是弗吉尼亚成就了华盛顿,而不是华盛顿成就了弗吉尼亚。弗吉尼亚有两个优势,使它在北美十三块殖民地中独领风骚:
第一个优势是烟草产业。烟草是经济作物,所以比种粮食的收益高。烟草伤地,所以需要大量土地轮耕。于是,土地兼并和贫富分化,最早出现在了弗吉尼亚。弗吉尼亚有了富人和伪绅士。必须是伪绅士,因为在英国人看来,北美全是土鳖。富人是暴发户土鳖;绅士是土鳖伪绅士。
第二个优势是英国国教。其他十二块殖民地全信奉新教,也就是所谓“异见者中的异见者”。而弗吉尼亚信奉英国国教,所以成了十三块殖民地中最英国化的地方。正是因为这种英国化,所以弗吉尼亚的富人和伪绅士们,一切向母国看齐。母国贵族赛马,他们也赛马;母国贵族喝茶,他们也喝茶。
但是,这里面就有问题了。在英国精英看来,弗吉尼亚的富人和伪绅士们,比北美的“异见者”还可恶。因为鄙视链无处不在。一个成熟的精英群,最忌讳的就是土鳖不伦不类地死命模仿。弗吉尼亚精英越是模仿母国精英,母国精英就越是讨厌这群家伙。对弗吉尼亚如此,对北美十三块殖民地,英国也是这种感情。
华盛顿家不算富裕,但是华盛顿的哥哥娶了富人的女儿。哥哥迎娶白富美,弟弟有样学样。于是,华盛顿娶了一个有钱的寡妇。因为婚姻,华盛顿家族实现了阶层跃迁。华盛顿16岁的时候,还是一个土地测量员。22岁的时候,就被弗吉尼亚总督任命为中校,有了公职、有了权力,关键还有了一哨人马。
但华盛顿这家伙是个土鳖,能力越大肯定不会责任越大,而是闯祸越大。当时,弗吉尼亚总督让华盛顿带人去俄亥俄山谷宣示主权,主要对象是法国人。任务很简单,遇到法国人,就跟人家说一声:这是大不列颠的领土,你们给我走开。
但是,华盛顿根本就不会温柔,遇到法国人便马刀闪闪,一顿神操作就干死了十个法国人。然后,英法两国就干起来了。打仗拉盟友,于是欧洲就干起来了。俄国、奥地利、西班牙、普鲁士全都参战了。这就是七年战争,从1756年打到1763年,前后死了100万人。
为什么英国人瞧不上弗吉尼亚这帮土鳖?土鳖出手,就是这个结果。这么玩,谁能受得了?英国的确打胜了,而且还抢了法国在北美的殖民地。但是,英国也伤了国本,就是没钱了。
02.贵族与土鳖翻脸,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七年战争后,英国政府债台高筑,当时欠债是1.33亿英镑。每年光利息,就要耗去财政收入的43%。所以,英国人就让殖民地帮着分担点儿,简单说就是向殖民地征税。毕竟打完仗,你们殖民地最受益。而且,英国虽然抢了法国的加拿大,但加拿大的魁北克还有7万多说法语的人。所以,为了盯住这伙人,也为了保护殖民地,英国就往加拿大派了一万军队。这些钱和这些事,都是母国为殖民地做的。
因此,明辨是非地说,殖民地应该交税。
不能说为母国雪中送炭,但握个手、送点儿温暖,也行。然而,殖民地这帮土鳖却一个子儿也不出。现在打完仗了、不出,之前打仗的时候、也不出。七年战争期间,北美殖民地不仅没有为母国军队雪中送炭,反而乘人之危,向英国军队高价出售物资,大发战争财。
这哪是什么殖民地,纯属一群白眼狼。但,母国已经惨到这个地步,北美殖民地就不能交点儿税吗?答案,是不能。具体原因有四:
首先,北美是一帮清教徒自己建的,跟你英国政府没关系。别的殖民地都是政府出钱、出兵,然后是奔着发财去的。这就不是简单的收税问题了,而是明抢要发财。不交税、子弹伺候;不给钱、刺刀招呼。但北美不是,从根子上就不是。最初是一群主动跑过去的“异见者中的异见者”。在英国,这群人就是一帮搞事不嫌事大的麻烦。这伙人坐着五月花号、自己跑到北美,英国人简直长舒一口大气,可算没麻烦了。而且,担心这帮人太寂寞,英国还把国内的囚犯全给发配来了,与这帮人作伴。清教徒加罪犯,你说这帮人能对母国能有啥感情?
其次,英国给北美殖民地的定位就不是收税发财。那英国人给北美殖民地的定位是什么?连罪犯都发配过去了,所以定位自然是英国的垃圾桶。殖民亚洲能获得市场、殖民南美能获得白银、殖民印度能种鸦片、殖民加勒比能有蔗糖。但北美十三块殖民地是个什么鬼地方?英国人就没想到北美还能发展起来,所以从来都没拿正眼看过北美。大英帝国向北美派了总督,却不给总督支付薪水,让殖民地掏钱。
第三,北美殖民地也没有交税的传统。一个中国学者在纽约附近的一个地区考察基层自治。当时,这个地区正在组织一场年终会议,讨论来年怎么花掉社区的100万美元:是在海滩修厕所还是在马路装路灯。这伙人是怎么开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无记名投票,而是靠喊。支持修厕所的喊yeah,然后支持装路灯的再喊yeah,主持人听那边声音大,那就那边获胜了。如果没听清,那就再喊一次。中国学者都看惊了:你们就这么把100万美元给花了,你们的政府能答应吗?主持人是个老头儿,淡淡的回答:我们就是政府。这是美国的基层民主。你别管科学不科学,但肯定特别省钱,连选票都不用准备。当时,北美十三个殖民地比这还粗糙。既然是自下而上建立起来,那么基层自治就花不了多少钱,自然也不用收税。即便花钱,也是一事一议,议完了就掏钱,掏完钱就散会。你英国人突然要收税,这就是对北美传统的蔑视了。
第四,“无代表不纳税”才是症结。1639年,康涅狄格州颁布了《康涅狄格州基本法》。这就是宪法了。1688年,英国才爆发光荣革命;而1639年,北美殖民地就有宪法了。所以,北美殖民地比英国母国要在制度上更超前。而“无代表不纳税”就写在基本法里。康涅狄格之后,其他各州也有样学样。然后呢?然后英国下议院里没有北美的代表啊。那么,北美殖民地从法理上就不能给英国交税。要交税也可以,那就是允许殖民地向母国下议院派出精英。
所以,收税这事,在北美就只能免谈。之前说了连英国派到北美的殖民地总督都要殖民地支付薪水。那殖民地会怎么对付总督呢?各州议会根本就不拿总督当干部,一上来就是威胁:你知道谁出钱吧,那就给我老实点儿。所以,殖民地的治权,根本就不在宗主英国手里,全是自己说了算。
英国跟北美殖民地翻脸,于是兵戎相见。但,就是因为收税吗?本质上来讲,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政治的问题。根节点就是北美殖民地的精英,能不能进入到英国下议院,获得向上发展的空间。英国下议院给北美殖民地几个名额不就行了?因为精英之间的鄙视链,因为母国对北美的一直忽视。所以,在英国精英看来,北美殖民地就是一帮土鳖,向北美开放下议院这件事就行不通。这是英国的傲慢,所以英国并不清白。接下来就是北美了,北美不止是不清白的问题,简直是无耻。
03.小白兔是怎么疯狂的1764年,英国规定:北美从加勒比海进口蔗糖,可以减税一半,但北美必须交税。为了能够拿到糖税,英国专门成了海事法庭,打击偷税漏税。但北美十三个殖民地立即从一盘散沙变成了一致对外。问题的本质不是钱,却因为钱拉了仇恨。
1765年,英国向殖民地的酒吧和报纸征收印花税,酒吧每年的经营许可证要交一英镑,报纸要印在特殊的纸上,买纸的时候自动交税。而当年就有9个殖民地搞起了抗议,钱的问题点燃了怒火。
而接下来就是波士顿倾茶事件。
1773年的时候,英国通过《茶税法》,对殖民地征收茶税。但殖民地人民聪明无极限,偷税漏税的手段层出不穷。所以,英国政府可以随便收税,但根本就收不了多少税。
但这时候,东印度公司遭遇了财政问题,游税下议院允许向北美出口茶叶,而且给予免征茶税的待遇。下议院通过了,但东印度公司又接着游说,要求政府顺便打击一下殖民地的走私活动。东印度公司的目的,是拿下整个北美的茶叶市场。别人出口,要收税;自己出口,却不收税,这个成本优势就能保证自己拿下北美市场。如果北美走私猖獗、偷税不断,那免税这张牌就没法打了。
向北美出口茶叶,不是问题;但打击走私,就是问题。于是,殖民地的怒火,就瞄准了东印度公司的茶叶。
1773年,7艘大型商船驶往北美,四艘开往波士顿、三艘开往纽约、查理斯顿和费城。但是,纽约和费城的茶商拒收,不让走私、就不进口,免税也不进口。但波士顿比这更嚣张。
1773年12月16日,波士顿上演了8000人的集体抗议。但这不算完,当天晚上就有一伙毯子包住脑袋的“印第安人”,冲到船上,把茶叶全给扔到了海里。这就是波士顿倾茶事件。
此事之后,不仅母国的精英愤怒了,就连母国的老百姓也不干了。大英帝国上下一心,就要收拾北美这帮土鳖。英国议会打了一套组合拳,出台了《强制法案》,包括封锁波士顿港、取消马萨诸塞州的自治地位、制定新的驻军条例、执行法律的英国官员不受殖民地司法管辖,甚至还把阿巴拉契亚山以西、俄亥俄河以北的土地划给了魁北克。
波士顿和马萨诸塞州才多大体量,怎么可能跟大英帝国对抗?所以,结果只能是马萨诸塞州跪地求饶,该赔钱赔钱、该认怂认怂。而殖民地本就一盘散沙,所以其他殖民地也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但是,并没有。其他十二块殖民地不仅没有抛弃马萨诸塞州,而且还联合起来一个搞对抗。
约翰·亚当斯就说:“革命在独立战争前就发生了。革命在人民的头脑和心里。改变,就发生在他们的责任和义务中的宗教情怀上。”
而这个宗教情怀,就是北美爆发了第一次宗教大觉醒。这种宗教大觉醒,美国隔一段时间就要搞一次。这一次是独立战争,下一次是美国内战,接下来还有第三次和第四次。是宗教把北美十三块殖民地给凝聚在了一起。这伙带着建立山巅之城来到北美的异见者,却在日常的生活中淡漠了宗教情怀。但,宗教并未退场,最后凝聚北美殖民地就是这种宗教的狂热。
第一次大陆会议,其他殖民地不仅没有抛弃马萨诸塞州,反而号召所有殖民地人民团结起来,一起跟英国母亲死磕到底。北美十三个殖民地,在大英帝国看来就是十三群土鳖、十三只小白兔。但这群小白兔却因着第一次宗教大觉醒而生出了凝聚力;因为一个“无代表不纳税”的政治问题,露出了獠牙,向母国叫板。
04.土鳖绝不是一只无辜的小白兔第一次大陆会议致信给英国国王乔治三世:首先向国王表忠心,认为英国的最高权威是英国国王,不是英国议会;第二是希望国王能够动用否决权,取消英国议会对北美的《强制法案》。
但是,英国国王根本就没有否决权,英国议会做出决定,国王的橡皮图章一盖,这就行了。因为1688年光荣革命就已经取消了英国国王的否决权。如果国王还拥有否决权,那还叫什么君主立宪。所以,大陆会议给乔治三世的致信,就是非常卑鄙地挑唆英国议会和英国国王之间的矛盾。
乔治三世一眼就看出了北美殖民地的无耻算计,虽然这群家伙高呼“我的父亲”,却在做着颠覆母国宪政的打算。乔治三世在议会中演讲说:
骰子已经掷出,英国要么是伟大的帝国,要么是欧洲的无名之辈……我宁可退位也绝不允许北美独立。只要还有十个英国人支持我,我就绝不放弃。
殖民地无耻地叫着父亲,却叫来了父亲的一记耳光,乔治三世变得比英国议会还要强硬,痛斥第一次大陆会议的无耻。
但是,打仗之前,大家还是要先谈判。但谈判就成了鸡同鸭讲。英国这面以为免税就行了,但北美方面却认为你根本没有权力收税。实际上的纠结是:英国一直装聋作哑地把这件事当成财政问题,而殖民地则一定要把这件事当成政治问题。
1775年4月19日,来克星顿的枪声,掀起了美国独立战争。而1776年的大陆会议,通过与英国正式决裂的《独立宣言》。但关键是这份被认为伟大的重要文献,却比第一次大陆会议的请愿书更无耻。因为《独立宣言》颠倒了黑白。
大不列颠国在位国王的历史,是接连不断的伤天害理和强取豪夺的历史,这些暴行的唯一目标,就是想在这些州建立专制的暴政。为了证明所言属实,现把下列事实向公正的世界宣布。
但是,第一次大陆会议,就是你们这帮家伙可称呼英王乔治三世为“我们的父亲”啊,怎么转眼之间,就管人家叫暴君了,而且还要历数你们曾经“父亲”的种种恶行。甚至,后来则直接称乔治三世为“皇家杂碎”。你北美殖民地的精英们,就这么内心自洽吗?
他在和平时期,未经我们的立法机关同意,就在我们中间维持常备军。他力图使军队独立于民政之外,并凌驾于民政之上。
但问题是在加拿大的一万驻军,完全是因为魁北克有7万多说法语的人啊。这伙人随时都能冲出魁北克干翻你们殖民地。正是因为你们害怕,所以才派的军队。这时候,你们倒打一耙了,把这当成了国王的暴政。
在一个邻省废除英国的自由法制,在那里建立专制政府,并扩大该省的疆界,企图把该省变成既是一个样板又是一个得心应手的工具,以便进而向这里的各殖民地推行同样的极权统治。
废除英国自由法制,但你怎么不说马萨诸萨州先把东印度公司的茶叶倾到海里这件事?不是因为波士顿倾茶事件,英国可能出台《强制法案》吗?
他在我们中间煽动内乱,并且竭力挑唆那些残酷无情、没有开化的印第安人来杀掠我们边疆的居民;而众所周知,印第安人的作战律令是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的。
这就更是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恶的说成善的了。一边是拿着来复枪的北美殖民地的异见者,一边是拿着原始武器的土著印第安人,到底谁要屠杀谁、到底谁要抢劫谁。
英国政府出于对印第安人的同情,所以严格限制殖民地西进,留下了大量的印第安人的保留地。你们要到印第安人的土地上去作恶,但母国不允许,怎么成了母国残酷无情,支持印第安人屠杀你们了?
关键的问题是:英国国王早就没有权力了,你们这群家伙找罪魁祸首,也得找对人吧。你找英国国王算怎么回事?种种罪行都在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英国国王乔治三世准备在北美实施独裁统治。但英国国王在国内都独裁不了,怎么可能独裁北美。而北美是个什么鬼地方?你们这伙人连母国的议会都管不了,更别提没啥权力的国王了。
无论美国建立了一个什么样的山巅之城,但建立基础的《独立宣言》就是两个字:无耻;四个字:颠倒黑白。北美殖民地,完全不是纯洁无瑕,而是充满了无耻和狡黠。
05.总结:独立战争爆发的根本原因表面原因是钱的事:母国英国向北美殖民地收税。但实质原因则是权的事:母国英国有没有权力向北美殖民地收税。
而钱的事之所以变得如此激烈,是因为殖民地挑起了英法战争,母国英国打得债台高筑。而权的事之所以变得如此激烈,则是因为立场之争。
英国认为自己有权向殖民地收税,而得到好处的殖民地土鳖,更应该向自己这个母亲交税。“我们是母亲,你们是孩子,我们颁布法律,我们统治”。这就是英国人的立场。
而殖民地却认为“无代表不纳税”。写在法律里面的字,也成了殖民地的立场。收不收税和收多少税,这是观点问题。但有没有权力收税,则是立场问题。观点问题可以辩驳,立场问题不容讨论。
但,北美为什么敢跟英国叫板?现在看着美国很大很强,但当时的北美在英国人看来就是一群土鳖,连小白兔都算不上。
当时,英国陆军上校詹姆士•格兰特说:给我五千士兵,我就能从13块殖民地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不会遇到任何抵抗。
如果完全是理性的推动,北美殖民地应该交税,因为母国为你们赶走了法国人、因为最终受益的就是这些个殖民地。但立场问题就不能允许这种理性推理,所以打不过也要打。而第一次宗教大觉醒更是给殖民地打了一针鸡血,十三个殖民地早就疯狂了,就等着一个窗口来释放自己的不理性。所以,《强制法案》之后,马萨诸塞州不仅没被抛弃,反而成了殖民地的英雄。
但,明证是非地说:到底谁对谁错呢?
独立战争中的北美精英,并不是那么光彩伟大。他们有着无耻的算计和谎言。而大英帝国也充满了傲慢与偏见。至于谁更伟大、谁更卑鄙,则是可以讨论的观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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