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历史上,有很多皇帝,后来的评价都有失公允。在被黑得比较惨的皇帝之中,王莽肯定是相当靠前的。
王莽画像
王莽出身西汉后期一个显赫的外戚家族,其姑母王政君是汉元帝的皇后,汉成帝的母亲。王氏家族在西汉后期把持政权数十年,为王莽的夺权奠定了根基。王莽又非常善于笼络人心,无论是在其家族内部,还是在公众的面前,王莽都非常善于表现。他虽然出身显赫,但其父早卒,其家境是整个大家族之中最为贫苦的一个。这反而给王莽以机会,他自觉地将自己与家族中的那些纨绔子弟们做了切割,他以一个标准的儒生出现于世人面前。不仅勤奋好学,而且孝悌友爱,为自己赢得了很好的名声。以至于在王莽三十八岁的时候,其叔父王根主动提出将大司马之职让给王莽。
袁立饰演的王政君
在汉哀帝即位后,王莽以及王氏外戚曾经受到汉哀帝的打压,一度处境比较差。但是,王莽依然以自己的表演赢得了民心,比如他次子杀人,在当时权贵之家未必会受到严厉惩处。而王莽却逼令儿子自杀。他们还将自己的土地无偿地租借给贫苦之人。这些都使得他俨然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感动汉朝人物!
西汉的疆域
在汉哀帝去世后,汉平帝幼年即位,皇权旁落到王氏外戚之手。王莽不仅再度出任大司马,而且还给自己封安汉公。此时的王莽,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内来进行自己的表演。比如,他说皇帝年龄一天天长大了,已经到了该娶老婆的年纪。大家商议一下,给皇帝娶皇后的事情吧。然后,他接着下令,我女儿肯定不行,大家不要提议了。于是,群臣要求一定选王莽的女儿为皇后。然后,王莽再说,我肯定不能要聘礼。群臣坚持一定要给聘礼。皇帝娶皇后怎么能没有聘礼呢?一份而大礼送进了王家。王莽并没有据为己有,而是将这些聘礼全部施舍给穷人!后来,王莽拒绝朝廷封赏的时候,竟然发生了四十八万人上书要求朝廷一定要封赏王莽。当然,这些人之中,肯定有投机分子。但是,这个数字的背后,也体现了王莽的巨大声望。
王莽时期的货币
在西汉中后期,整个社会上都有一种变革思潮。在当时人们的眼中,西汉的体制继承秦朝而来,而秦朝又在汉代人心目中被彻底否定了的。因而,西汉当代的制度也是不被接受的。比如董仲舒就怼汉武帝提出,要进行改弦更张式的变革,他称之为“更化”。这种变革的思潮在西汉中后期越来越强烈。人们渴望着经典里所描绘的理想,能够在现实之中再现。但是,现实之中的情况却是,西汉中后期的皇帝汉元帝、汉成帝、汉哀帝、汉平帝,一代不如一代!在这种情况之下,人们逐渐失去了西汉政权的认同。对汉朝皇帝批评的声音也越来越强大。
汉长安城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王莽凭借其巨大的声望,表示出要制礼作乐,带领大家实现王道盛世的样子。于是,经过了三年的过渡性安排,王莽最终在公元8年,登基称帝。这个时候,王莽的声望也达到了顶峰。
但是,王莽在称帝之后,就开始按照经典里所描绘的样子,来对西汉的制度进行彻底的变革。我们的历史教科书上对王莽的改革措施也都有介绍,比如王田私属、分州定域、五均六管等等。这些改革措施,虽然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基层民众的愿望。但这些改革措施,无疑并不符合当时的历史条件。最终,王莽的改革不仅没有能够实现王道盛世,反而导致了天下大乱。而王莽自己临死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最终,公元23年,王莽在长安渐台被杀。
光武帝刘秀画像
当天下动乱起来以后,人们反过头来看西汉后期的社会,觉着似乎还是不错的。于是,出现了人心思汉的局面。王莽末年起兵的各路人马,都打起了刘家的旗号。最终刘秀在公元25年称帝,国号为汉。刘秀表示自己是西汉王朝的合法继承者。而且,刘秀亲自参与了反对王莽的战斗。所以,在整个东汉王朝,王莽都是一个需要彻底被否定的人物。于是我们看到在东汉的历史叙事之中,王莽就被塑造成了一个虚伪的小人,一个乱臣贼子的典型,一个无能的蠢货!而且,在后世,王莽的这种形象不仅没有改变,反而被不断加强。比如白居易就曾经有一首诗:“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汉代洛阳城
包括现当代的历史叙事之中,王莽也是被彻底否定的。在我们的历史教科书里,农民起义都是被肯定的。而王莽是非常典型地被起义者推翻的。那么王莽就必须被否定!但实际情况如何呢?我这里先举几位学者的看法,胡适认为:“王莽是‘1900年前的社会主义皇帝。’他的失败是因为这样的人过早地在中国出现。”费正清认为:“王莽的土地国有和放免奴婢的努力,使他得到了“中国第一个社会主义者”这一错置时代的称号。”葛剑雄认为:“如果政治家都愿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来作假,那么政治一定会清明很多。”毕汉斯认为:“王莽并不是《汉书》中所说的那个无能、狡猾、伪善和妄自尊大的蠢人,从积极的方面衡量,王莽是机智而能干的人,从消极方面衡量,王莽不过是一个过分依赖古文经学的有点迂腐的儒生。”钱穆也说王莽改革的失败,“这不是王莽个人的失败,是中国历史演进过程中的一个大失败。”
在我看起来,王莽肯定是中国历史上值得我们去深入分析的人物。不过,限于篇幅,在这里就不再展开了。
标签: 王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