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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历史上,诸葛亮为了兴复汉室,七年间先后六次北伐魏国,但均以失败告终。
下面我系统的说一下诸葛亮的北伐:
一、第一次北伐
1.北伐过程
蜀汉政权失去荆州以后,要想北伐曹魏,只有利用吴蜀联盟,东西齐举,配合作战。建兴四年诸葛亮在表面上没有什么举动而在实际上全力作大举北伐的准备。在这一年,他也命令了驻防永安城的李严移驻江州(重庆),叫李严在江州建筑了一座大城(永安城)。改由一位次要的将领陈到,担任防守。
建兴五年,北伐开始。诸葛亮率领大军开往汉中,出发之时,他写了一封十分令人感动的表,不仅感动了“后主”刘禅,而 且也感动了一千七百多年以来很多的人,使得他们也成为忠臣义士。
诸葛亮这一次北伐,是颇有计划的行动。他不仅策动了西边的天水、南安、安定三个郡的吏民,一致对他响应;而且在东边约好了已经降附了魏国的孟达,在新城郡反正。
新城郡名为一个郡,实际上是房陵、上庸、西城三个郡所合并。地域包括今天湖北省西北部,与陕西南部的一部分。
诸葛亮是在建兴五年,把十万大军移到汉中,于建兴六年春天声东击西,以一部兵力交给赵云与邓芝守住陕西宝鸡东南四十里的箕谷,自己率领主力攻打(甘肃西和县西北的)祁山。
祁山是魏方在西边的军事重镇,正如它在东边的“合肥新城”。位于合肥新城及祁山之间的另一重镇是襄阳。
诸葛亮的部队,据陈寿说,是“戎阵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不仅魏方的祁山守将张郃感觉到吃不消,魏明帝曹叡也认为必须自己御驾亲征,从洛阳来到长安坐镇。
诸葛亮一时攻不下祁山,但是祁山后面的南安郡、天水郡与安定郡,这三郡的官吏与老百姓都一致响应了诸葛亮的北伐军反魏归汉,换了旌旗。
这是诸葛亮第一次出兵祁山(他一共出了两次祁山;演义过甚其辞,说他“六出祁山)。这第一次的祁山之役,诸葛亮本可以获得全胜;可惜,前锋官马谡,在(今天秦安县东北的)街亭镇败在张郃之手。
马谡战败的经过,依照《三国志·蜀书·王平传》,是这样的马谡“舍水上山,举措烦扰”。王平以裨将军的身份,向他一连规劝了好几次,马谡固执己见,不肯采纳。结果,魏军来了,把马谡所指挥的部队一齐围困在山上。部队没有水喝,军心瓦解,小有挫败,便一哄而散。
只剩下王平所直接控制的一千多人,竭力 “鸣鼓自持”。魏军以为马谡有埋伏,而不再恋战,收兵而去。王平以他的一千多人为基础、慢慢地招集了其他各单位的溃兵,整军而退。
诸葛亮这时候驻节在距离街亭不远的戎丘,接到马谡战败的消息,很担心魏军会倾巢而来追击,便立刻下令把(天水西南百二十华里)西县城内的人民一千多家,连同他们的粮食都一齐搬走,搬去汉中。
2.空城计与马谡之死
诸葛亮的这一项撤走西县人民与粮食的措施,拿现代的术语来说,是“坚壁清野”。用古代的话来说,是“空城计”。 空城计,不能像演义与京剧所描写的那个以统帅本人的生命为赌注的儿戏行为:开了城门,坐在城楼之上弹琴,邀请对方的大将司马懿进城来共享羊羔美酒 。
事实是:对方不曾来追击,对方的大将也并不是司马懿,而是张郃。诸葛亮一生谨慎做不出这种只有扑克牌老手才敢于施演的游戏。京剧的题材,几乎有一半左右是取自《三国演义》。《失街 亭》与《空城计》是其中很受观众欢迎的两出。另一出是《斩马谡》,合起来,成为一套“三部曲”,叫做《失空斩》。
马谡究竟有没有被诸葛亮斩了呢?陈寿自己,先后提供了三种互不相同的说法:(一)诸葛亮诛了马谡,戮了马谡,也就是斩了马谡。(二)马谡于关在牢里以后,死在牢里。(三)马谡畏罪逃亡,丞相长史向朗知情不举,被免职,斥令回成都。
陈寿把第一种说法,写在《三国志》的《诸葛亮传》与《王平传》;把第二种说法,写在《马良传》;把第三种说法,写在《向朗传》。
第一第二两种说法,互相矛盾。第三种说法,可以与第一种或第二种并存。因为,马谡可能于逃亡了以后被捉住,然后被斩或死在牢里。不过第三种说法也可以与第一第二两种相抵触:马谡可能于逃亡以后,隐姓埋名远走他方不曾被诸葛亮的部下捉住。然而,这个可能性很小。
因为,习凿齿在《襄阳记》里面,保存了马谡在“临终”之时写给诸葛亮的一封信,信里说:“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愿深惟殛鳜兴禹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于此。谡虽死,无恨于黄壤也。”
这一封马谡的遗书,可以称得上是宝贵的第一手资料。然而,它不能证明马谡是被斩而死,还是因病而死。
街亭之战,暴露了马谡的无能,证明了马谡确如刘备所说:“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它也给了裨将军王平以施展大将之才的机会,虽则是出身行伍,所认识的字不到十个。诸葛亮升他为“讨寇将军”,请后主封他为亭侯。诸葛亮与魏延死后,王平主持汉中的防务,官职晋升到“镇北大将军”。
诸葛亮把街亭之败的责任,由自己担当,向后主请求处分。这败仗虽则是马谡打的,然而重用马谡的是谁?是他自己。
后主接受诸葛亮的请求,将诸葛亮的官阶降了三级,改为右将军、行丞相事”。但是,“所统如前”,所主管的各种事务,仍旧和以前一样。用今天的官场术语来说,是相当于“革职留任”,或“降级留任”。
二、第三次北伐
诸葛亮降级不到一年,就由于在建兴七年攻取了武都、阴平两个郡,而官复原职。这攻取两个郡的一役,已经是他第三次北伐了(第一次,是建兴六年春天祁山与箕谷之役,包括马谡街亭之败;第二次,是建兴六年魏军郝昭坚守陈仓之役)。
1.不合时宜的北伐
倘若诸葛亮不在建兴六年的冬天才发动陈仓之役,而提早几个月,在建兴六年的秋天,也许要好些。因为,孙权叫他的鄱阳郡太守周鲂骗曹休,向曹休诈降,诱他带兵来鄱阳迎接,进行得相当顺利。曹休在当时是魏方的扬州牧,很相信周鲂之降是真心真意,就带来了十万之兵来攻打吴国,作为周鲂的接应。
他走到了(今日安徽潜山县东北的)石亭,就遇到了陆逊,吃了陆逊的一场大亏(孙权自己也带了大军,开到皖口,作为陆逊的“后援”。皖口在安庆之西十五华里左右)。
我们也可以说倘若孙权与周鲂能够延迟几个月骗曹休南下,对诸葛亮的陈仓之役可能很有帮助。话说回来,一则是骗曹休的事,要看时机;不是可以完全听凭周鲂一方面选定日期的;二则是,建业(南京)与汉中彼此相距极远。当时没有电报或长途电话可以互相联络。
有什么消息或计划,都全靠派人送信,最快的也依然不过是骑马而已。马怎么快也快不到一天跑“八百里”(清朝曾国藩与部下通信,或对朝廷送报告,喜欢在文件或信封上写“八百里”三个字,算是命令驿递人员用最快的方式传递。事实上,驿递人员并不能按照“八百里”字面,真正做到一日一夜跑八百里)。
因此,汉、吴双方,虽则每想同时采取攻势,而每每无法在事前联络好,或是于事发以后通知另一方赶紧行动。
建兴七年,诸葛亮在春天便对武都郡与阴平郡动手。就时间上来说、那是紧接着陈仓之役的一番举动,帮他执行这“二郡之役”的,是将军陈式。
陈式的对手,是魏方的“雍州刺史”郭淮。雍州在汉朝没有,魏国觉得凉州太大,创设出这个雍州来,以便治理,同时防备“西蜀”。
武都郡是今天甘肃的东南部,成县一带,与四川相邻接的地方共有七个县,首县是“下辨”,在成县之西。阴平郡本来只是一个道,统辖甘肃文县西北一大片边疆民族(氐人与羌人)所居住的高原土地。魏国创设这么一个阴平郡,也是为了便于治理及防备“西蜀”。
“雍州刺史”郭淮,知道了陈式带兵前来,也就“点齐人马”,准备迎敌。郭淮不曾料到,鼎鼎大名的诸葛亮,也亲自带兵来了,而且进驻了(成县西北的)建威城。建威不是一个郡,也不是个县,而只是一向用来作屯驻兵士的大堡垒。
郭淮不敢与诸葛亮较量,就退了兵,让陈式白捡了武都、阴平两个郡。这是诸葛亮北伐以来第一次的大胜利。后主颁旨给诸葛亮,恢复诸葛亮的丞相原职。
事实上魏方采取了空前的大攻势:一面在合肥造了所谓“新城”,以对付孙权;一面准备人马、粮食与武器,大举进攻在汉中的诸葛亮。这个准备工作,在八月间完成(诸葛亮也一直在对魏方的行动密切注意因此而作冷静的等待,不曾轻举妄动)。
魏方的作战计划是分兵三路,会师汉中。第一路,由曹真率领,走斜谷。第二路由张郃率领,走子午谷。第三路,由司马懿率领,从司马懿所驻扎的襄阳出发,溯汉水而上,穿过鄂西北与陕南,以汉中郡的首县南郑为目的地也就是三路大军的会师之地。
诸葛亮早就在去年冬天,新造了两座大城,作为南郑的屏藩:一是汉城,造在沔县东南;一是乐城,造在今天的城固县县城的所在地。诸葛亮知道了魏方的三路大军即将到来以后,却并不呆待在汉乐两城作“死守”的打算。
诸葛亮在建兴八年大军压境之时,不肯把主力留在南郑或汉乐两城,而集中在(洋县之东二十华里的)赤坂。在赤坂,他可以灵活地应付三路魏军之任何一路,或所有的三路。
这三路魏军,却一路也不曾到来。原因是,天公下了大雨,连下了三十几天。斜谷与子午谷的栈道,以及襄阳洋县之间的汉水两岸的道路,都被大雨冲坏了。
曹丕的儿子,魏明帝曹叡,下诏书给曹真、张郃、司马懿,叫他们撤退。讨伐“西蜀”的事暂时作罢。
这一年(建兴八年),双方剑拔弩张,处在大战的前夕,而实际上并无接触。在西边,新被蜀汉收入版图的武都阴平两郡,却发生了战事,规模虽小而打得相当激烈。魏方的主将是“雍州刺史”郭淮;汉方的主将是镇远将军魏延。
2.不一样的魏延
读过《三国演义》的人,以为魏延是坏人,“脑后有反骨”,而且打仗的本事平常,老喜欢与黄忠争功,其实,魏延这个人极忠心,极勇敢,而且深受刘备本人与诸葛亮的赏识(魏延是行伍出身,为人粗豪。这时候的军阶,是“牙门将军”)。
刘备在自称汉中王之时,就不用别人,而用了魏延坐镇汉中。刘备给魏延的官职是:“督汉中、镇远将军、领汉中太守”。诸葛亮在建兴五年,带了十万人来到汉中,特地选用魏延为“督前部”(先锋司令),叫他兼“丞相司马”。这丞相司马,是诸葛亮为了魏延而新设之官,地位相同于丞相长史(秘书长)。
在事实上诸葛亮是以丞相身份,兼为统帅,而魏延是以“丞相司马”的兼职,做了统帅部参谋长或参谋处处长的事。魏延的本职,是“督前部”,先锋司令,因此,才在“雍州”与魏方的郭淮交锋。
魏延在(甘肃省西南部的)阳溪与郭准的主力相遇,把郭准打得溃不成军。诸葛亮得到捷报,很高兴,保荐魏延由镇远将军升为“前将军”;同时封他为南郑侯。这南郑侯是“县侯”的一级比“乡侯”与“亭侯”大。
在魏延军中辅助魏延的高级军官之一吴懿也升了官。吴懿是刘备的吴皇后的哥哥;陈寿《三国志)把他的姓名写成“吴壹”,为了避司马懿的“讳”。
三、第五次北伐
1.北伐次数的看法
建兴八年的阳溪之役,可以称为诸葛亮的第四次北伐。前面说过,诸葛亮并未“六出祁山”,而仅仅“两出祁山”。他北伐倒可以说是有六次。其实,北伐也并非有六次,而只有一次;重要的战役,可以说是有六次。第一次,建兴六年春天的街亭之役。第二次,建兴六年冬天的陈仓之役。第三次,建兴七年的武都阴平之役。第四次,便是建兴八年的阳溪之役。其余的两次重要战役,是:建兴九年的上邽之役;与建兴十二年的武功之役。在这六次重要战役之中,诸葛亮只有在街亭之役与上邽之役出了祁山。
2.上邽之役
上邽之役可说是六次重要战役之中最重要的一次。诸葛亮把汉中与后方的政务与军事,都交给了李严父子负责,以便用全副精神与魏军决战。
诸葛亮任命李严的儿子作“江州都督”,把李严本人从江州(重庆)调了来,交给他两万兵,叫他留守汉中(魏延仍被诸葛亮带到前方作战)。诸葛亮而且也把丞相府的政务、交给李严代行。魏延以外,被诸葛亮带到前方去的将领,有王平、高翔、吴班。
魏方的统帅不再是曹真,曹真生了病。代替曹真的新统帅,是司马懿。在司马懿下边的几员大将,是张郃、郭淮、费曜。
发动攻势的,是诸葛亮,不是司马懿。诸葛亮先打祁山(祁山于街亭之役以后,一向是在魏军之手)。司马懿进军到天水郡城西南的上邽城。
诸葛亮听说司马懿本人来了,十分兴奋,便留下王平续攻祁山,自己带了主力到上邽来向司马懿迎战。司马懿慌忙留下费曜与四千名兵士,守上邽城;自己带了主力离开上邽,说是要去祁山,找诸葛亮,给诸葛亮一个迎头痛击。祁山在上邽的西南。司马懿却不向西南的方向走,反而向上邽的东边走。
诸葛亮来到了上邽,与费曜及其四千兵略一接触,便把他们解决。解决了以后,诸葛亮不留在上邽,而即刻向东边走,对司马懿的主力追击。
司马懿和他的兵,虽则跑得很快,却仍然被诸葛亮追上。司马懿并不转过头来交锋却叫部队一口气爬到山上,在山上扎营。
这时候,被魏明帝派在司马懿军中作为“监军”的贾诩,实在看不过去,就忍不住,贵备司马懿,说:“你怕蜀国的兵,像怕老虎样。天下的人都会笑你,你怎么办?”
司马懿这才有点几觉得难为情。同时张郃等人也纷纷请求出战,与“蜀兵”一决雌雄。司马懿于是勉强下令出战。双方的主力死拼,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诸葛亮把部队分为三部,分别由魏延、高翔、吴班三个人统率,把魏军打得隔成几片,一一包围、歼灭。
恶战了整整一天后,司马懿差不多是全军覆没,只剩下他本人与几位亲信落荒而走。诸葛亮所获得的战利品,有五千套盔甲,三千一百张角弩,与三千颗魏军军官的头。双方参加作战的兵力,似乎均在五万人以上。诸葛亮是在建兴五年带了十万人来到汉中;这一次,他留了两万人在汉中交给李严坐镇,可能也分拨了一些兵在祁山及几个其他的兵略要地。
带到上邽来的,应该有六七万人,或是更多。司马懿带了多少兵来,待考。总不会少过诸葛亮的部队。魏国的领土大,人民多,兵员与粮食都是一向不成什么问题的。诸葛亮竟然能于万分困难之中,能采取攻势的主动,而且打胜,真值得我们佩服。
3.李严的小心思
上邽之役以后,双方有一个多月不曾有多大接触。汉方的汉中留守兼代行丞相事务的李严,派人通知诸葛亮,说由于大雨阻塞了道路,军粮恐怕不能继续向前方运到,叫诸葛亮撤退。诸葛亮于是就在六月间撤退。
司马懿派张郃追击,追到“木门”,遇到诸葛亮的伏兵,死于乱箭之下。诸葛亮回到汉中以后,才知道虽然有过大雨,而军粮的运输并没有李严所说的那么严重。这一位李严居心不良。他自己要求诸葛亮撤退,却在诸葛亮回师的消息到达汉中之时,故作惊讶之状,说“粮食很充足,丞相怎么撒退了呢?”
李严随即:(一)想杀掉军粮的督运官岑述,以推诿自己不热心运粮的责任;(二)报告后主,说诸葛亮并非真正撤退,而是“伪退”,以“诱贼与战”。李严这一着很阴险。这是把撤退的事说成诸葛亮主动,不是他李严主动。而且把“诱敌”未成的责任,也加给了诸葛亮。
诸葛亮把李严前后写给自己的书信与公文,汇集起来,叫李严自己下一个结论,李严承认自己前后矛盾,甘愿受罚。诸葛亮上表给后主,把李严的本兼各职免了,所封的爵位也削除了,叫李严以平民的身份,从汉中郡搬到梓潼郡去住。
李严的儿子李丰,被诸葛亮从江州都督的职位上,调到丞相府,当“中郎将军阶的参军。诸葛亮勉励李丰,说:“我和你的父亲,本是同心合力,为兴复汉室而共事的,我没想到,彼此之间的关系中途发生变化,倘若你的父亲知过能改,回心转意,你也能和丞相留府长史蒋琬推心从事’,那么,“否可复通,逝可复还(你的父亲仍有可以替国家出力的机会)。”
从这一件处理李严犯罪的方式上,我们可以认识诸葛亮的为人:公私分明,而十分忠厚。
后来,诸葛亮去世,李严在梓潼听到消息,非常伤感。他知道,诸葛亮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能宽恕他的过失,或重用他的才能。他绝了望,不久便发病而死。
4.木牛流马的传说
诸葛亮的兵多(十万人左右),每个月所需要的军粮自然也多,当时的汉中与四川虽则出产粮食,却很不容易运到秦岭之北。诸葛亮在建兴九年的上邦之役,所以能够获胜,原因之一是有了“木牛”。木牛被有些人,尤其是《三国演义》的作者,描写成一种神秘的,甚至是能够自动的运输工具。实际上,它也依然是要靠人力来推动,不过是由于构造得巧,可能外形像一条牛,或载重的能力像一条牛而已。
诸葛亮在南阳郡邓县的隆中躬耕过,那时候南阳可能已经有了民国初年所见到的一种叫做“土牛”的车子。也许,当时还不曾有“土牛”,是诸葛亮先发明了“木牛”,其后才慢慢地传回了今天的河南省的。另一个可能与“木牛”有关系的东西,是今天成都一带都有的”鸡公车”。鸡公车,头小身大,像一只“鸡公”(公鸡),它也是车轮小,与“土牛”相同,推起来十分省力。
两者所不同的地方是:土牛的小车轮在前,而车身是一块长方形斜板(前窄后宽);鸡公车是小车轮在车身之中,车身也是前窄后宽(这两种车子都比江苏各地所能见到的大车子省力)。大车子是有一个很大的轮子在车的中央,直径几乎有三尺左右,推起来十分费力,虽则车轮的两旁每一边可以坐一个人或两个小孩,或载一头肥猪。
到了建兴十二年,诸葛亮进行第六次战役,武功之役之时由于已经有了渭河上游的天水郡,便不再需要木牛,而改用了“流马”。
诸葛亮在上邦之役以后休养兵士三个年头,才在建兴十二二年作最后一次的进攻亦即“武功之役”。这一次,诸葛亮所用的运粮工具是一种快船,叫做“流马“,“流在水中的马”。船身长而且窄,因此减少了水的阻力,所以能快速移动。
四、最后一次北伐
1.诸葛亮的死而后已
诸葛亮在春天行动,带军队从斜谷的一条路出来,很顺利地到达今日郿县西南的汉朝武功县五丈原。司马懿驻扎在附近,对诸葛亮部队严密监视却不敢走出壁垒来交锋。
就这样两军“相持”了一百多天,没有什么“行动”。传说诸葛亮派人送女人用的装饰品给司马懿,司马懿气得想下令出击。魏明帝特别派了一位老巨辛毗,来营中制止司马懿,不许他与诸葛亮部队对阵厮杀。这个传说很没有根据。
诸葛亮不是一位肯用这种无聊手段的人。魏明帝既然授权司马懿作统帅,也绝不会特别派一个人来,不许这位统帅作战。事实是,诸葛亮确曾屡次向司马懿挑战,而司马懿始终忍耐,不肯应战,只是用“守”的方法,等候诸葛亮粮尽退兵。
诸葛亮这一次却并没有“粮尽”的问题。他已经下了决心,对司马懿持久作战。他在五丈原一带实行“屯田”,叫兵士种田生产粮食。
诸葛亮的部队纪律极好。他们夹在本地农民中间,相安无事。可惜,他本人太劳苦了,“事必躬亲”而肠胃又不好,消化不良,吃得少。他的病越来越重,挨到八月间,便不幸去世。
诸葛亮死得太早,虚岁只有五十四岁。他不负刘备给他的知遇,实践了自己对刘备所许下的诺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的左右杨仪、费祎二人,决定了把他去世的消息保守秘密,先把大军汉中,然后才宣布这个消息。
2.魏延真的是奸臣吗?
杨仪是诸葛亮身边的“丞相长史”职位相当于秘书长;费祎是“丞相司马”,地位相当于参谋长或参谋处长。
杨费二人之所以要作如此的决定,由于他们自己不会打仗,而又怕魏延虽则会打,却未必能胜得了司马懿。除此以外,他们在感情上与魏延也颇有隔,就杨仪而论那就不仅是隔阂简直是“积不相能”、“势如水火”。杨仪甚至于不愿意魏延有机会主持作战而战胜,成为诸葛亮的继承人,作蜀汉的统帅与丞相。
费祎到魏延的营中,把诸葛亮去世的不幸消息,秘密告诉魏延,说诸葛亮留下遗嘱,叫大家撒退回汉中,并且叫魏延担任“断后”的任务。
魏延不赞成撤退。魏延说:“国家的大计方针,不可能因某人的死亡而变更。丞相的棺柩,可以派丞相行营的官吏送回汉中或四川。军队应该留驻在五丈原,屯田、作战。我本人相信有能力打司马懿。
他质问费祎:“是谁派我替杨仪这种人断后?是丞相本人么?”他随即把自已的作战计划,与分布军队的方案,说给费祎听,叫费祎回丞相行营,以丞相司马的身份,发布命令。费祎答应了他。
费祎回到行营以后,把魏延的吩咐丢在脑后,仍旧与杨仪合作,完全按照杨仪的意思办:大军向南撤退;下命令叫魏延断后。
魏延不理费祎的那一套;立刻派人送报告给后主,说杨仪与费祎造反。杨仪与费祎也派人送报告给后主,说魏延造反。
地位仅次于魏延的大将王平,站在杨仪与费祎的一边。于是,魏延失败,带了几个随从离开军队,走到汉中,被马岱杀了。后主依照杨仪与费祎的请求,把魏延的罪定成谋反大逆之罪,不仅杀了魏延的妻子儿女,也屠灭了魏延的“三族”的人(三族是父族、母族、妻族)。
魏延死得很不值得,而且极其冤枉。他倘若真想谋反,为什么不带了他所指挥的先锋部队,去司马懿的营垒中投降?却反而只带了少数人,来到汉中?他分明是想经由汉中,回成都,向后主当面报告,陈述他自己的继续作战的主张。他不像是“烧绝栈道”,用武力阻挠过大军南下,如杨仪、费祎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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