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短篇故事:大小姐爱上一个厨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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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短篇故事:大小姐爱上一个厨子(下)

故事首发于纳兰云斋,原创古风故事号,侵权必究。作者:刘十九。

1

秦老爷拿帕子擦着手道:“别赖旁人。别说秦家,可着蓝桥镇,什么事能瞒得住你爹我。

“你别怪我把一摊子家业丢给你,这一片家业是你娘的嫁妆也是我的心血,早晚都是你的。你娘没了,我不能让你像我一样沉沦失志,我得让你忙起来,走出去,我得让你被困难压着没功夫伤心。

“实际上,这几年我一直在背后替你掌着眼,不然凭你一个小丫头,真能在生意场上八面玲珑?”

文茵在生意上最难最累的时候,也曾暗自怪过父亲五十出头就过上了老太爷的养老生活,把一切都丢给她,他倒自在。

如今父亲几句话解了她的委屈,她却还得在嘴上逞逞能:“厨子怎么了?您当初还是伙计呢!”

秦老爷道:“我是不赞成你嫁个贫民子弟。”

文茵刚想还嘴说,您当初还是贫民子弟呢,却听秦老爷道:“譬如我吧,当时做伙计,我吃过多少苦、你母亲受过多少委屈,我们才成了婚。结果呢?我不还是娶了你二娘、又娶那老三。”

文茵撇嘴,您倒挺有自知之明。

秦老爷继续苦口婆心:“贫民子弟,有许多观念、负累,是身不由己的。当初你二娘家里找来,老辈人订下的婚事,我尊是不尊?不尊,我违背了先父,你二娘被退回去也不好再嫁。尊了,我心里不自在,你母亲那儿也添堵……哎!诸如此类,繁杂得很。你不是小孩子了,当知论及婚嫁,不是只要两情相悦就万事妥帖的。”

文茵躺在父亲的躺椅上没再回嘴,躺椅慢悠悠地摇晃,她慢悠悠地琢磨着父亲的话。

前路艰难,可她还是舍不得张守诚。有时接到同学来信,谈及近日交了男朋友,看了外国电影,去了霞飞路的西餐厅。张守诚不会那些罗曼蒂克的时髦花样,但沉默的他,会将一个坑坑洼洼的丑萝卜,几刀下去变成一朵玫瑰花。

过了几日二姨娘嘱咐文茵,午间回来用饭,家里来客。

午间,郑太太带着她的长子郑信夫来到秦府,也带来了自母亲走后许久没有的热闹。

郑太太和文茵的母亲是手帕之交,郑老爷和秦老爷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朋友。文茵记得小时候,郑太太和母亲常一处作伴,那个淘气的小哥哥如今留洋归来,成了一幅西装笔挺的大人模样。

郑太太问郑信夫:“怎么不跟你妹妹打招呼,小时候天天在一处,大了倒疏远了?”

那郑信夫走过来一躬身,拉起秦文茵的手,将她的手背在他唇上点了一下:“好久不见,Miss Qin!”

二姨娘笑道:“这是西洋礼数,年轻人如今时兴这个的!”

文茵直觉他唇上残留的红酒,粘腻腻地在她手背上。本以为父亲好歹会阻止,没想到他美滋滋地品着郑信夫带来的西洋红酒,没怎么瞧她。

文茵真想甩掉他的手,再狠狠给这个登徒子一个嘴巴!这里是蓝桥镇,装什么洋人的浪荡腔调。

那一边,郑太太与秦老爷聊到,过去郑秦两家还说过这两个小娃长大了若能结亲多好,不想玩笑过后,孩子们多年未见了。

听到这话,文茵心生一计。

古风短篇故事:大小姐爱上一个厨子(下)

2

秦家的大小姐文茵,是蓝桥镇人们心目中的宝贝。

市井间的闲言碎语独独放过了她。寻常女儿十七八岁没说亲,便有人说长道短,文茵二十二岁婚事没着落,人们只道是没人配得上她。

如今郑家大少爷打国外回来,两家早有婚约,实在佳偶天成。

于是街头巷尾常看到这样的光景:文茵在前头走,郑信夫在后头撑伞遮着日头;

秦老爷出门买了一斤卤肉,不一会儿郑信夫便提着好酒往秦家去了。

郑信夫的诊所成日里也没什么病人,是赚是赔人们不在乎,反正秦家不缺钱,洋派、文明,是最要紧的。似乎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人们心目中顶优秀的文茵小姐。

这一日文茵在家偷闲,郑信夫偏要赖在一旁。好不容易安静地读了会儿书,京墨差酒楼里的一个伙计来传话:张守诚告了假,他的娘得了急症,他回家去了。京墨让文茵拿主意,要不要到张家去一趟。

当然得去。于情,那是她心上人的娘,于理,作为东家,她应该体恤大师傅的家人。

郑信夫难得的正色道:“我陪你去,或许能帮得上忙。”

这是文茵第一次来张家,斑驳的院门,坑坑洼洼的地面,小院里堆着许多杂物,呼吸间有陈年的油污和霉气传来。郑信夫在前头走,不时回头嘱咐文茵:“留神脚底下。”

厅子不大,东厢房住着张老太太和她女儿,西厢房住着张守诚和他大哥。

刚进入厅中,有个老郎中迎头走了出来,郑信夫忙问:“我也是大夫,不知里头什么情况?”老郎中摇了摇头:“是肠痈,老夫才给开了行气活血、清热通腑的方子,但是病势较急,只恐疗效甚微啊!”

郑信夫走进东厢房,直奔炕上的张老太太,文茵忙介绍:“这是西医诊所的郑医生,叫他给看看。”

张老太太在炕上蜷缩着,疼得满脸是汗。

因来得匆忙,手头没有听诊器,郑信夫伸手在张老太太腹部摸了摸。

张守诚的小妹当即怒斥:“哪里来的大夫,好不要脸!看病不好好把脉,瞎摸索什么?”

郑信夫也不理她,只抬头对张守诚兄弟二人道:“应该是阑尾炎,咱们中医称肠痈。如果病势不急,方才老郎中的方子也使得。如今看病人的情形,需要马上手术。否则一旦穿孔,有生命危险!”

张老太太一听手术,大呼小叫,说宁可疼死也不受那开膛破肚的苦。张小妹没了主意,又听有生命危险,只哇哇大哭起来。

张守诚与他大哥低声商议了几句,张家大哥就出去张罗租车了。

张守诚对郑信夫拱手施礼道:“家母性命,全拜托郑大夫了!”

文茵想,她跟郑信夫的关系,她是跟张守诚交过底的。如今对于从未见识过的手术,张守诚选择把母亲的性命托付给郑信夫,是因为郑信夫是她领来的,他信任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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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在诊所,她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郑信夫。

他换上了全白的手术衣,谨慎地吩咐护士做术前准备事宜。他带着白色的棉布口罩,仅留一双眼睛,透着沉稳、严谨和自信的光。眼前的郑信夫,和平日里没脸没皮跟着她的那个人,很难重叠在一起。

文茵在他进手术室之前低声问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郑信夫道:“没有医生敢说百分百的话,我只告诉你,阑尾炎是个小手术,你放心吧。”

文茵和张家兄妹在诊所大厅里等着,听闻这西医诊所总算开了张,门外也围了好多人。墙上的西洋钟咔哒咔哒响着,每响一声张家大哥就叹一声气,张家小妹就抽一下鼻子。指针慢行,一个钟头走了一半,手术室的门开了。

张老太太被推了出来,人们惊叹肚子上挨了一刀,她居然没有昏迷,还好好地说没事,让儿女们放心。

郑家大少爷医术高明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不再背后称他“秦家的小女婿”,而是恭恭敬敬地称他“ 郑医生”。

张老太太术后在诊所里住院观察几日,每天早晨,郑信夫来问诊,她都千恩万谢。

但当文茵提着花篮来探病的时候,张老太太倒没什么客气脸色:“东家小姐破费了。我们穷人家,要这花篮子做什么,不当吃不当喝的。”

文茵想,自己没过过穷苦日子,想是犯了“何以不食肉糜”的错。赶忙掏出一叠银元,放在床头。

张老太太道:“大小姐也太小看人了,我儿在你家凭本事赚钱。如今我病了,有钱就治,没钱我等死,凭白拿你家的钱,你当我们穷人家就没骨头吗?”

一番好意凭白被抢白,又是才生过病的长辈不能还嘴,文茵委屈得几欲落泪。

刚想解释,张老太太又堵了她的话:“我守寡二十几年,常教育儿女,再穷再苦不怕,骨气是最要紧的。大小姐,你是高门大户,与我儿进不了一个门。

“再说句不中听的,来日我动不了那天,你能端屎端尿吗?你这细皮嫩肉的手,屋里屋外的活你会干吗?我儿辛苦,你懂得怎么伺候吗?平民家媳妇鸡鸣前起身上锅台,你能吗?

“秦家再大的家业,我们不眼红不高攀,我的儿子,穷死也不能入赘。你,也不是我张家要的好儿媳。”

文茵被抢白得实在忍不住,捂着嘴起身跑出来,刚走到病房外,就碰上了张守诚。

他就这样侧身站在病房外听着,没想过进去替文茵说一句话。

或许张老太太的话,说进了他心里,又或许,他早有这样的心思。

4

又几月,张守诚的师傅寿终正寝,办完了丧事,张守诚跟文茵提了辞工。

不必问为什么,也不必留了。人去,情尽,文茵空等了许多大好光阴。

原本天天跟着她的郑信夫,因为患者越来越多,也没空天天到秦家来了。又不放心她失魂落魄下去,便嬉皮笑脸地求她:“我这小诊所统共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你能说会道又有学问,行行好帮我一把吧!好歹在前头安抚下患者,记录下病情。”

走出来,忙起来,她像母亲刚去时那样治愈自己。

诊所里见多了人情冷暖,谅解了父亲,也不那么怨恨张守诚了。好歹自己实心实意地爱过等过一个人,她对得起自己这颗心就行了。

那一日诊所里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护士拿着两瓶药问郑医生,这两瓶药配方一样,为何他常开左手这种。

郑信夫边整理器械边答道:“你右手拿的是进口的,左手拿的是国人自产的。治得是同一种慢性病,但进口的贵出好几倍,长期服用,有多少人家负担得起。再者,局势不稳,哪日洋人万一阻断了药品供应,病人可怎么办?”

文茵在旁听着,最初对他的敬佩再次涌起。他从来不是那游手好闲、轻薄浪荡之人,他有大韬略、有忧国忧民的志向。

文茵如何不知,他那番滑稽模样,不过是在笨拙地接近她,讨好她。

她守着张守诚的岁月里,这个幼时得了好玩具就要留给她的小哥哥,也在近处守着她。

生意上不用烦心。去了个会宫廷菜的张守诚,京墨又重金寻来个会淮阳菜的高手,捉月楼依旧灯火通明,人满为患。

这一日京墨非拉着文茵出来逛。

无非是想让她看到什么。

张守诚成亲了,娶了个平民家的姑娘,夫妻二人依旧在支野摊子。也瞧不出他们是不是心悦彼此,干起活来却是默契的。那应该是个苦日子里滚过来的女子,脸上几点晒斑,个子不高,丰乳肥臀宽胯骨,当是张老太太中意的那种好生养的标准儿媳吧。

5

文茵和京墨在远处默默地瞧着,那女子利落点火,灶台旁一口磨盘大的锅,里面盛满了水,她端起就走。锅里的水开了,张守诚那边的菜叶刚切好准备下锅焯。

二人全程无话,甚至没有眼神交流,那默契是一心劳作的人刻在骨子里的。

张老太太带着女儿来到凉棚,从篮子里取出切好的西瓜,嘱咐小夫妻歇歇。张小妹手中的西瓜刚咬一口就掉在了地上,张老太太抬手就是一巴掌,随后却骂骂咧咧地把自己手里的西瓜给了她。

京墨对文茵说:“这就是小户人家的日子,小姐在福窝里长大,可能觉得为一块西瓜挨打简直耸人听闻。可是穷人家里,一饮一食来之不易,糟蹋了一点儿都是罪过。

“譬如我昨日剩了一口饭实在吃不下,想到我爹娘,即便如今日子过好了,饭粒掉在桌子上,他们照旧会捡起来吃下去。我要是倒掉那一口饭,心里就会觉得自己轻狂忘本了。

“穷苦的日子,是会在人的骨血里打下烙印的。它是一种如影随形的习惯,谈不上好坏对错。小姐从没有过这样的生活,如今看来,没嫁到张家,也是幸事。那张守诚得妻如此,焉知不是福呢?”

文茵怔怔地看着张守诚一家,假如她如愿嫁入张家,今日站在灶台前,能否有他们今日的光景?只怕她会笨手笨脚砸了锅,丈夫着急,婆婆数落,小姑聒噪。

京墨扯着她的衣袖往回走,一面说:“瞧也瞧见了,既然心里都明白,也该早日放下了。郑医生可等着呢,回去晚了他只朝我要人。”

文茵幽幽叹道:“我知道他在等我,可我曾利用过他的一番深情,再则,我要把这颗心干干净净地腾出来,再把他满满地装进去,不知需要多久。”

6

郑信夫在蓝桥镇开办药厂这一年,二十五岁。

得过他医治的人们都来贺喜,蓝桥镇有财力的人家也来入股。少时的玩伴如今都不及他有事业,但有一样,人家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他还未成亲。

郑信夫不急,人们也不没眼色地催问,都知道郑秦两家这门亲事,是迟早的事。

八岁,他随母亲去秦家玩,第一次见到梳着羊角辫的文茵,雪白可爱。母亲对他说:“这是你文茵妹妹。”

他争辩道:“她可不是我妹妹,长大我要娶她做媳妇的。”

大人们都笑了,说这两个孩子有缘,长大结成一对倒是好的。秦太太笑着说:“还得看孩子们大了以后的心思。”

自此常在一处玩耍,他上树摘桑葚,她在树下扯着衣襟预备着接。

午后也要跑到秦家来,母亲说:“妹妹还小,别吵着她睡午觉。”他就乖乖守在她的小床前,盯着她的长睫毛,揪着她的小手,等着她醒来。

一年小二年大,少年时分别离乡读书再难相见。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郑信夫脑海中总浮现文茵的身影。

她五岁时站在桑树下仰望自己的样子。

她九岁时第一次吃到巧克力,捂化了也要留给他的样子。

她十四岁站在码头上,挥手送他远渡重洋的样子。

可以谈及爱情的年纪里,一通留洋的同学都为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着魔。他却觉得自己的爱情如果出现,另一半一定是文茵。

学成回乡那年,听母亲说,文茵还没成亲。他大喜过望。

可是彼此都大了,大人的礼貌总带着疏离,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凭一颗桑葚、一块巧克力,就拉近两颗心。

母亲告诉他,文茵在上海读的是教会学教,接受的是洋派教育,必定喜欢西洋的、时髦的东西,你只需多讲洋文,多讲国外的趣事,再没人比你更能跟她谈得来的。

不在那个语言环境,在故乡有事没事讲洋文,郑信夫有点开不了口。但为了接近文茵,他尽量要求自己跟她讲得每一句话里,一定有半句用洋文。

如此甚是滑稽,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可他实在没有别的法子让她美丽的眸子在他身上多停留一刻。

他也看得出,她厌烦他这样。他心里有数,她恋着那个难有结果的张守诚。

他不介意文茵把自己摆在人前挡住流言,却一早看出张守诚没有勇气和魄力冲破门第观念,因而心疼文茵终将伤心一场。

他曾在文茵书架上翻到过一本泰戈尔先生的书,其中一句话他深以为然:“你若爱她,让你的爱像阳光一样包围她,并且给她自由。”

他愿意做她的阳光,不远不近的瞧着她向自己的爱情奔赴,若她得偿所愿,他宁愿咽下心酸真心祝福。

那日他治好了张守诚的母亲,张守诚来到办公室问他诊金多少。他看出,张守诚担心自己负担不起,便玩笑似的开解道:“你只管照顾好你母亲,诊金你们东家包了。”

张守诚讪笑道:“是啊,我是个没能耐的,家母一个急症就能让我几年的辛苦付之东流。堂堂七尺男儿,事事要仰仗女子。她是东家小姐,我如何堪配?”

一贯温和风趣的郑信夫暴怒,冲过来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爱便是爱!你一个男人,倒不如她一个姑娘家果敢。她打定心思跟你在一起,你这般婆婆妈妈犹豫不决,对得起她一番苦等吗?”

张守诚捂着胸口也不还手,只苦笑道:“爱?你们这样的人家才配谈爱!譬如她愿意为我等成老姑娘,是因为有才学有家世,有你这样的洋派人物追随。可我们穷人家呢?哪个姑娘有资本这样去等?就算来日真能与她成婚,这番等待我一辈子也偿还不起,一辈子都要低她一等。我与她,不过是痴梦一场,打根儿上起,就是不对等的。”

7

那是郑信夫第一次与人打架,确切的说是他单方面动手打张守诚,一直打到他躺在地上难起身。

可他不能把他打回文茵身边。不久后张守诚离开了捉月楼,与文茵再无往来。

郑信夫自问,自己的机会来了,内心里总该有些窃喜吧?

没有。当他看到文茵肝肠寸断的模样,只剩心疼,恨自己当日打轻了。

他和京墨花了许多心思和时日,陪着文茵慢慢走出来。

他求着她帮忙操持诊所和药厂之事,最初只是怕她闷在家里,想让她走出来。谁知这个坚强的姑娘,把候诊区的杂事和药厂的账目处理得极有章程,他只管一心诊病,其他一概不用操心。

这一日傍晚,斜阳无孔不入地溜进来,把诊所染上一片柔和的橘色。京墨随着斜阳溜进来,饭菜香从她手中的食盒里钻出,京墨嚷着:“我来犒赏悬壶济世的功臣啦!”

却见文茵在那边歪着头跟郑信夫共看一本诊疗笔记,既严肃地听着他讲述该患者的治疗情况,时不时又回过头在自己手里的本子上记上几笔。

京墨咯咯笑道:“瞧你俩这般默契,倒像张守诚和他那大力气媳妇一般呢!”说完又觉不妥,赶忙呸了两声。

郑信夫面色一凛,生怕再提及张守诚这个人,又触及文茵的伤心处。

没想到文茵却也跟着京墨笑了起来,又促狭道:“人家是自己媳妇,给自家干活自然不惜力。信夫哥哥,我白帮你做工这么久,你给我多少工钱?”

郑信夫与京墨对视一眼,随后都是一脸释然。终是云销雨霁,文茵放下了那段痴心错付的伤。

郑信夫马上油嘴滑舌道:“我是医生,你是未来的医生夫人,自家诊所,自家药厂,要什么工钱?”

向来不会讨女子喜欢,关键时刻,他还是得用他娘教他的招数:厚脸皮,娶娇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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