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关关雎鸠
原来鲍勃•朱迪和阿卡-达玛在楼上转了一圈以后才发现龙瑞没了踪影,还以为他先下楼去了。等到下了楼一问,楚翘和布尼一兰都说没见到。几个人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楚翘便带着鲍勃•朱迪上楼来寻找。转了两圈,居然没有一个人影。楚翘望着幽暗的回楼,心里有些发虚,一边跟鲍勃•朱迪交谈,一边轻声呼唤着龙瑞。就在这个时候,阁后平台上正对着二层的后门忽然打开了,一群喇嘛蜂拥而入。
看着那些喇嘛带着龙瑞出了后门,楚翘惊呆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让鲍勃•朱迪去喊布尼一兰,自己尾随着来到阁后的平台上。
龙瑞似乎在辩解着什么,可是那些喇嘛揪住他不依不饶。楚翘几次想接近都被喇嘛挡在外面,根本近前不得。就在她万般无奈的时候,鲍勃•朱迪领着布尼一兰和阿卡-达玛来了。
布尼一兰见此情景,急忙喊了一声,拨开人群,连比划带说地对着喇嘛解释起来。那些喇嘛似乎不知所云,愣了一下,马上又把龙瑞围了起来,推着他往塔楼拐角那边走去。
就在这时,拐角台阶处迎面走上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那位李先生、副住持和蓝丝儿。他们谈笑风生,正说得意趣盎然,眼前的一幕一下子让他们愣住了。
蓝丝儿望了一眼被团团围住的龙瑞,低头对副住持嘀咕了两句。
那位副主持立刻走了过去,挥手驱散了那群喇嘛,举手施礼道:“阿弥陀佛!施主受惊了。请便请便。”
龙瑞莫名其妙地看看他,也学着副主持的样子,点头哈腰地“啊啊”着。
“你没事乱窜什么呀?让我们这通好找。寺庙有寺庙的规矩,不懂就不要乱动。还不快给住持陪个不是?”走过来的蓝丝儿半嗔半笑地在一旁说道。
龙瑞听出她的话里有话,急忙对副住持说了句:“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等到那群人过去以后,楚翘他们才围了过来。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你怎么惹来那么多喇嘛?他们把你当成盗贼了,是要带你去见警察。”布尼一兰摩挲着心窝说。“哎,你认识蓝丝儿呀?”
“我?我不认识呀?”
“不认识?”布尼一兰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不认识,她凭什么要帮你解围呢?”
“对呀!”楚翘和阿卡-达玛异口同声地说道。
“NONONO,出家人慈悲为怀嘛。”鲍勃•朱迪一句话说得大家茅塞顿开。
午饭过后,几个人告别了布尼一兰沿武烈河溯流而上。楚翘一边开车一边说:“其实热河指的就是这条河,往下汇入滦河水系。它的上游有三条支流,全都发源于七老图山。一条是固都尔乎河,到下游叫鹦鹉河;一条是默沁河,也叫茅沟河,是武烈河的正源;还有一条离这里最近的赛音郭勒,也叫玉带河。这三条河的上游都有温泉群。温泉的汇入让武烈河水有别于一般河流,久而久之,人们就管它叫热河了。”
说话间来到三源汇流处,楚翘掉头向东,指着河谷说:“这条河就是赛音郭勒。这条河谷叫头沟,从这儿往东数,一直到努鲁儿虎山的南端,总共有八条沟。京剧《苏三起戒》里有那么一句‘去南京的都走了,就剩下热河八沟喇嘛庙拉骆驼的了’,指的就是这个热河、八沟。”
“哇!还真有这个八沟哇?”龙瑞以为楚翘在开玩笑。
“那当然了。这一带文化积淀很深,到处都有典故。咱们现在走的都是当年康熙皇帝的御道。”
不到一袋烟的工夫,他们沿河来到一处山湾,这里林木繁茂,云烟氤氲,雾气弥漫,一条热气腾腾的小溪注入村前的玉带河。
这里有一座坐西朝东的古庙,庙后是一片行宫居所,一块巨大的《御制汤山龙尊王佛庙碑》高高矗立在庙堂前。当年康熙皇帝北巡狩猎或驻跸避暑山庄,都要来这里龙浴。在康熙御制石碑前是一座两丈多深、三丈见方的石砌御制龙池,上面围着古旧的汉白玉雕栏。池中热泉澄澈见底,不时升起一串串抛珠撒玉般的气泡,池面上热汤滚沸,水雾缭绕,整个龙池笼罩在一派氤氲之中。站在雕栏边,有如腾云驾雾一般。
龙池前面正中,是一只连在石壁上的巨大石雕龙头,那样子堪比紫禁城金銮宝殿下的龙头滴水和库库尔坎羽蛇神的蛇头。巨大的龙嘴正往外喷泻着碗口粗的汹涌热流,喷出的温泉像一条蒸腾的白练,飞花泻玉,辉映出一道道彩虹。
听着声声不停的“知了”,看着漫天飞舞的蜻蜓,几个人惊叹不已。看着天色还早,鲍勃•朱迪突发奇想,提议道:“既然是天子的龙池,何不享用一下。”
几个人来到室内的温泉池,换上泳装,一起去泡温泉浴。
“哇!这可比我们的瓦汝温泉气派多了。皇上可真会享受吔。”阿卡-达玛惊奇地叫道。
“那当然,皇家版和山寨版毕竟不可同日而语嘛。”鲍勃•朱迪故意想气气她。
“那也不见得,我们山寨有山寨的自由,男女老少都一样,不像皇宫里还分出三六九等。”阿卡-达玛不服气地说。
“康熙皇帝把行宫建在这里,是不是把这儿当成了热河源头?”龙瑞突然问道。
“哎,有道理。”楚翘应道:“早在避暑山庄肇建前的十一年,他第一次路过这里,看见了龙脉和龙尊王佛庙,就做了龙浴。等到山庄建成三年以后,他干脆把这座龙尊王佛庙改建成前庙后宫的汤泉行宫,特地建了这座御笔钦题的天子龙池。再一个,我想跟这条沟也有关系,孤家寡人当然得把头了,不可能去选八沟建个行宫。”
大概是跑累了,几个人泡了一会儿,都像是睡着了一般,龙瑞竟然倚在那边轻轻地打起鼾来。
楚翘看了看大伙儿,只觉得两个眼皮越来越沉,恍恍惚惚地来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地方……
在千里大平原的黄河岸边,孤零零地矗立着两座拔地而起的山峰,汹涌的黄河水从两山之间穿过。这两座叠合在一起的山峰,一大一小,远远望去象是一座山,人们都叫它共头山。大的又叫龟背山,状如一只没有腿的巨鳌,方圆二十余里,四周多为陡峭的青崖立壁,小一点的叫苇叶山,不足龟背山一半,斜向翘起,形似一叶浮舟,由于四周遍布芦苇而得名。
相传那座龟背山就是当年女娲斩鳌足、立四极时被砍掉腿的巨鳌,而旁边的苇叶山则是一叶扁舟,当女娲补天后变成一道红光飞天而去,小舟便留在巨鳌旁边。后来水落平原高,它们就变成了两座山峰,是黄河岸边的一处险隘。
只见浓荫覆盖的龟背山上有人正在安营扎寨。从竖起的旌麾上看,既不是高阳的王族军队,也不是反叛的涅军,更不像辖理共地的少昊黑虎军。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这支队伍由一群如花似玉的娘子军组成,领头的女将不过十八九岁,身材高挑,气度不凡,妩媚中透出一股英气。娘子军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一个个豪气冲天,不让须眉。
共头山处在帝都濮阳、共工江国和少昊黑虎城三点交汇的中心地带,随着海水倒灌和黄河与太行四水的泛滥,平原上形成了许多湖泽,这块凸起的高地已经成为兵家必争之地。颛顼跟共工的争帝之战,已经打了将近二十年,双方大战六十回合,不但未见分晓,反而两都并立。这让已经九十七岁高龄的颛顼帝如芒在背,十分不快。
这天,愁眉不展的颛顼帝端坐在濮阳玄矩宫的卧榻上,跟太师太山稽、军师力黑商讨进剿江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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