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小平真的气坏了,一想到刚刚在人才交流会上受的冷遇,鼻子都要出血。满目全是应届生免谈,“凭什么,谁都不给我们机会,难道我们永远免谈,没有第一次怎能有工作经验?”竟然有一个也没毕业几年的家伙还教训我,“我们公司不是试验田,我们提供的待遇就不能要象你这样的,你可以到农村到工厂小车间,那里不要求经验。”“屁话,你小子牛什么?不就是赶上毕业时形势不错吗。”回到宿舍,其他7个兄弟,都躺在床上,满屋是烟雾。王小平感到一丝的无奈。
“那朵鲜花到底还是插在了牛粪上了,昨晚我看到他们在操场上,哎,不提了。”是马忍之在倒自己吃不到葡萄后的酸水。
“我看我们几个快毕业了,也没弄到个女生玩玩,后悔莫及呀,真所谓...”,
“一边去,你小子家里不有一个吗?我才是个可怜蛋呢。”天使打断了张泽民的假戏。
“小平同志,今天找到活了吗?”还是李鹏关心我,王小平没言语
“应届生免谈,是吧,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还花十块钱买门票。”张家驹又在抖机灵。王小平满宿舍最看不惯的就是他,没劲。独自站在窗前,这熟悉的校园他感到越来越离自己远了,少有的伤感袭了上来。“我可比不了他们,虽说父亲当村长,但那也只是在那个黄土坡上的100多口人的村子里算是一号,未来还得靠自己。”想到这里,王小平突然觉得有一种责任一种力量要他去做点什么。为了找到工作,他看了不少诸如《销售大全》、《世界上最成功的业务员》的书,现在不是要销售人员的最多吗?
他爬到床上,拿出一张纸,一只笔。
一、目的:找一工作,能解决户口最好
二、时间:7月前
三、投入:500---2000元
四、可用的关系:系领导、表舅、同学
“嗨,哥们,又在写情书?还爬在床上,哈哈,找到感觉了吗?”
是,天使。
“你要看吗?你是看我的情书,还是要看床单上磨出的洞?”小平与天使看玩笑是开惯了的。
“就你,我看你的连吃十片伟哥,才好使。”
“嗨,兄弟们,还是人家美国。”
“李鹏,你也想吃?别太迷信老外,咱中国的冬虫夏草、鹿茸牛鞭才是好东西呢。”
“天使,还没看出来,你小子啥时候整的,老实交代,用在什么地方了?”
“大家别说了,烦不烦呀?”小平感到绝对的无聊,尽管话题是由他而起的。人都是这样的,当你孤独时,盼着无数的人注视你附和你,可一旦有人理你时,又觉得好没劲。还是到街上走走好,小平任自己的脚步带着麻木的躯体,不觉已是离学校3公里远的省体育场外。初夏傍晚的广场上除了人就是狗,除了狗还是人。“真他妈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玩谁。”小平想到自己家养的大狼狗,他突然想把这些小杂种都喂了它,让他家那只灰色的硕大的家伙把这些小东西全咬成碎片,再慢慢嚼下。文革的遗物---大型工农兵雕塑下的广告栏上写着:周六中新对长春。“中超,傻B才看。”自己不也看过吗?小平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变态、起码是心理不健康。“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小平脑子里刚闪了一下,医生没来,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个清秀的小伙,
“同学要算命吗?不要钱的,看你面善,看看好吗?”
“你能算什么?瞎掰。”
“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吗?我不要你钱的。”
小平想,反正我不掏钱,看你能怎样。就跟那算命小伙走到体育场旁边的肯德鸡店里。那小伙要了两份套餐,两人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你是个学生吧?”
“哦,有问题吗?”
“你一定在为前程烦恼是吗?”
“是又怎样?”
“难呐,可惜呀可惜。”
“怎么啦?”
“本来你会有贵人相助,但你现在有点麻烦。”
“哦,是吗?”
“这样吧,我给你个符,今晚到没人的地方烧掉,把灰倒在水里,再把水喝掉,你就会心想事成了。”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纸,口里念了些什么,边把由纸而成的符交给了小平。
“先生结一下帐好吗?”
“嗨,老眯,是你呀!”小平认出是同系的王小红,由于名字里就差一个字,小平总觉得他们要跟别人不一样。
“请朋友吃饭呀?”
与那小伙走出黑店,“就两个烧饼两块烂肉就要我38块钱,中国人的钱全他妈被美国人赚掉了。”再想到去年南斯拉夫大使馆的导弹,小平整想也把这黑店也炸掉。
“同学,我这符也是从白马寺请的,你看你能不能给点香火钱?”
“还是钱,骗子。”小平想着就生气,给了那人五块钱,不管他的嘟囔,头也不回就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家小书店,他啥也没想便走了进去。王小平有买书的习惯,一般没什么要紧事情,看到书店是必进的。卖书的小姐,扭着肥硕的身体,蹭了过来。
“同学来啦,有很多新书刚到,看看全是。”
王小平挺讨厌自己买东西时有人在旁边瞎搀和。他没理那肥婆,如入无人之境样站在书架前。新书还真的不少,现在的书有价值的内容越来越少,包装越来越好,价钱也越来越高,小平随便拿了本书翻起来。最后他买了本台湾南怀瑾的《禅与道概论》。其实他也没想要从中学到什么,关键要在自己的床上能摆两本“深奥”的书,是很能提高自己身份与地位的,起码很能蒙一些小姑娘。小平也觉得自己多少有些虚伪。哎,善良的虚伪总比恶毒的真诚来的好吧。不觉已是下午六点多,刚落一半的夕阳,懒洋洋地照在古城的每个角落,闷热的空气,流动在每个人的躯体里。小平后悔没在肯德鸡店里多待会,钱花的真冤。小平摸了摸口袋里的“符”,“今晚要不要按那家伙的说法办?”还真是很矛盾。“不是要到半夜吗?到时候再说吧。”饭就算是吃过了,总得找点事情做。上自习,对小平来说简直就是新闻,大学四年他一共没上过10次自习。那双四十元的皮鞋早把他带到了校门口,“汉唐大学”的牌子很新也很醒目。小平每看到此就气的不行,好好的“西北科技工业大学”干吗非的跟什么“妓院”(***技术学院)、什么“贱院”(***建筑学院)合并。找工作时,好多人以为是民办学校。王小平觉得自己是除了那些校长外最不愿合并的一个。他们是不能再当校长,而自己是被耽误找工作,都一样是被此耽误前程,说不准自己还被害的更深一些。傍晚的校园是爱的天堂,草地上、操场上、双杠上、甚至连吊环上都有两人,真是爱的死去活来。“就不怕被吊死?”小平想到自己已不能再享受这份感觉,恨不得把眼前所有的女生都先奸后杀。“嘟、嘟、”,呼机上显示“1000”,“他妈的,一缺三都敢呼我。”骂归骂,王小平还是觉得终于有事做了,几步已是宿舍。
李鹏一个人坐在桌旁,麻将殺子一样不缺。好象他的手刚刚洗过,衣服似乎也是新换的。
“哥们,还是你好,他们都不知道死哪了,看他们谁来晚了,急死活该。”
“谁来晚了,我让位还不行吗?”
“别,我就喜欢跟你玩,不是瞒着他们说,就咱几个,我看就咱俩的牌品还可以。”
王小平,没再理他。
过了十几分钟,张泽民与隔壁的阿毛回来了。他们几个是麻坛老将,一般总他们四个人玩,被周围戏称为“三代政治局常委会”。他们从一毛钱的底儿,慢慢发展到两块钱的。趣味性越来越少,赌博的概念越来越明显,可能这更符合时代潮流吧。但他们从不认为自己是在赌博,他们只是在锻炼脑力,锻炼自己适应愈来愈竞争激烈的社会。美国人喜欢桥牌,表明他们的社会强调合作;日本人喜欢围棋,表明他们的社会强调全局;中国人喜欢麻将,表明我们的社会更热衷于算计,所谓“瞄着对家,看住上家,盯死下家”。王小平在这方面是高人,这还得归功于他当村长的父亲,他八岁就在自家炕上看父亲打牌。三圈下来,小平已赢了一百多,其间李鹏出去洗手三次,还差点把内裤换掉,还是输了不少。他说是五百多,但谁都不相信,他从来都说自己是在输还扩大若干倍。
“呱、呱、”。
“李鹏,你的领导来了。”听楼到里的皮鞋声,傻子都知道是李鹏的女朋友彭小玲来了。
“我就知道你在打麻将,还骗我说要到辅导员家,又输了吧?”短小精悍的彭小玲站在门口,一阵香气连同这一通话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特别是李鹏的心里。
“打麻将有什么不好?总比到外面找别的女生强吧?这是不犯错误的最好方法。上网聊天,还可能网恋,哪有比这更爽更安全的事情?”阿毛在替李鹏辩解。
“去,哪轮到你说话?你就知道赢我们家李鹏。”
“哦,你们家?那怎没见你们请我们吃席。啥时候成一家的?领‘持枪证’了吗?是不是非法运营?”张泽民的嘴从来是不客气的。
“哼、我们就非法运营,气死你。”彭小玲故意把娇小的身体伸直了、昂起头、掂起脚、眼睛上翻。
“说点正事,那你们怎样保证不出事?”都知道阿毛是在请教关于避孕的问题。
“想听吗?基本有四种方法。第一:用套,但感觉不好;第二:吃药,但对身体不好;第三:掐时间,根据周期定;四:也是最绝的,完事后把那东西完在外面。这可全是来之不易的经验,我可是不轻易透露的。”李鹏显的无比的得意。
“看来干啥都不容易,你小子行啊。”王小平对有知识的人从来都是很尊敬的,这佩服都发自内心。
彭小玲不知什么时候早坐到里边的床上,正拿着王小平刚买的书看着。他们的谈话,她似乎根本没听到,或者根本与她无关。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种很明白什么时候该清醒什么时候该糊涂的人。王小平觉得这点彭小玲要比自己强。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几个都有点饿。
“赢钱的请客。”李鹏喊了一嗓子。在麻将桌上,李鹏从来都不会因为自己输点钱而赖着不让别人下。不过象今天这种提议,是少不了的。这也是做人高明所在吧。
他们五个来到校外100多米远的夜市上。一个接一个的小滩,一声接一声的拉客,透着一种社会稳定繁荣的气息。恐怕这里是最能体现改革开放丰硕成果的地方。他们几乎是挤到“老宋家烤肉”前,坐下。不大会儿,跑堂的伙计端来一大把的羊肉串,辣椒油流了一盘。两瓶“西北狼”下肚后,王小平首先倒起苦水。
“女怕嫁错郎,小玲我可没说你,男怕入错行,咱可好,连错行都没得入。”
“谁说没入错行?看我们这破专业:工业管理,现在谁要你管理。”阿毛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没处倒。
“是呀,报考自愿时候,觉得中国不就缺乏高素质的管理人才吗。可现在才发现,中国最不需要高素质的管理人才。”张泽民也很不满。
“我看我们也不能完全怪社会,凭良心说,就我们这四年混的这点东西,能叫高素质的管理人才吗?要说还是老蛋高(老蛋名单浩,也是他们宿舍的),老早就考了研究生,现在也不用为找工作焦急上火的。”
“我们李鹏说的对,男人吗,就应把眼放远,把苦多吃。”
“是不是要有责任感、身体健康、会关心人、有稳定的收入、有住房最好。你看我王小平够吗?”
“你要这样,我立马跟你走。”彭小玲眼盯着李鹏对王小平说。
王小平突然想,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这小东西也不是白给的。于是竟然有了一种想占有她的欲望。当然也只是在闪念之间。
第一次要的烤肉很快就吃完了,第二次要的也没几根了。王小平一算,大概得50多块,还是比赢的少吗,心理也就安静下来,并大方地要请大家酒吧。
大学周围,除了饭馆、网吧,恐怕就没有比酒吧多的事物了。“烂漫方舟”闪烁的淡蓝色招牌,在沉沉夜幕、三两漫步的背景下,充满了诱惑力。他们找了张临街的桌子坐下,热情而不乏些许放荡的女WAITER,早把一脸的微笑与期待端满一桌。
“小姐、先生,要点什么?我们这有百威、蓝带、青岛、白兰地、干红、果盘、红茶.......”
“给我们来壶绿茶,要加两片柠檬,再来一包爆米花。”王小平打断了那WAITER的三八,更主要的是这钱可是自己的,能节余便要算计好了。
“平哥,给我来一杯咖啡好吗?我有点困了,嗯~”,女人这种东西,从来就不甘寂寞,总想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特别是在一个女人跟若干个男人在一起时候,哪怕是一个很丑的,她也会以为自己是孔雀、牡丹,这种自我的拔苗助长、陶醉、满足是男人们所不具备的,尤其是中国的男人。彭小玲不丑还有点女人味、彭小玲不傻还很乖巧,他没有理由不去表现自己,何况这种表现还有点弱者的姿态,更容易使一些所谓有责任感的傻男人去为之掏腰包、甚至洒血。
“服务员,听到了吗?按小姐的意思办。”王小平是男人,并且还是个正经受磨难的男人,他更需要来自他人的承认,尽管他也知道这种承认其实一文不值,但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哪怕是一种姿态。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在这”,是天使。
“你小子,除了一张嘴外,还有什么?”
“还有鼻子,嘻嘻,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坐下了。你们顶多说我除了要嘴、鼻外连脸都不要了。”
天使本名叫安奇,很显然他的雅号与他的名字有着天然的联系。不过也曾经有过曲折。高中时随着词汇量的增加,大家知道原来安奇的父母是把他当作天使在人间看待,很自然就叫他的汉译英再英译汉的名字“天使”,上了大学,他又被称为“天师”,只是到快毕业时,他才被从新命名为“天使”。他瘦瘦的,一米六九点五的个头,脸很白,黑裤兰衣,外表平常但多少有点古怪。
“嗨,小玲,我给你看看好吗?”天使又恢复了他“天师”的面目。他也不管彭小玲同意与否,一把将她的手抓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起来。
“哈哈,我可真是服了你,打着‘天师’的旗号却干着‘天使’的美事。”王小平有点看不下去了。小平也不知怎的,好象自己有点吃醋的感觉。难道已经喜欢上了这小妮子?
“我们家李鹏还不管,你心急什么?”
王小平心想:“女人都贱,明明知道被人吃豆腐,还美得不行,乐在其中。”
“哈哈,要我给你说吗?”
“你就说吧,卖什么关子?”
“小姐我不是问你,我是在问李鹏。我怕他受不了。”
“我有什么受不了的,你快说,现在我还能后悔,我怕什么?”李鹏说的轻巧但明显已经有点没底。
“你后悔?我掐死你。”彭小玲倒真有些急了。确实是,人家把一切都给了你,你却好象啥事也没发生一样,换了谁都会急。
“那我就说了,你这手纹叫‘散花纹’,古书有云:身旁朝生是乱花,平生天性好者华,闲花野柳时攀折,只恋娇娥不恋家。”
“什么意思?”
“这叫‘好贪花’,就是喜欢沾花惹草,也没啥。”
“去,我沾什么花惹什么草?瞎胡说。”彭小玲的话听来好象是在批驳,但又没批驳,好象更多的是强压心中的喜欢,而故作姿态。人都希望自己能到处留情而对方此生只爱我一个。女人更是如此,我说更是如此,倒不是讲现在女人更如何如何,你要想她们要想达到这个目的要比男人困难多少倍。彭小玲是个很有欲望且处处想露点淑女味的女人,她又怎能脱离此。
王小平觉得天使既无聊又无耻,他喝了一口已是加过四次水的茶,直直地盯着在墙边弹唱的小伙。王小平有个习惯,他听音乐,不用耳朵,只是用眼盯住声音发出的地方。他认为这才是听音乐的最高境界。那人与其说是小伙不如说是个尤物一个不分性别的宠物。小辫子、大墨镜、黄头发、黑披风、细眉、厚唇,纤细而长的手指,懒洋洋地拨动着破的不能再破的吉他。无助、无耐、痴迷、忘情,嘶哑地从鼻子里吟唱着一首很老的歌。王小平是从不听歌词的,他就觉得这小子是个人物,他在用心去发泄。他一直认为中国最好的歌手在酒吧,而那些从酒吧走出去而蜕变成艺人的,在他看来与婊子无异。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毛就已经不跟他们一桌。现在我们的阿毛兄正在远处的吧台上与一长发美女侃的起劲。看着他们亲密的背阴,既是是最没品位的人,也会觉得他们好协调,人协调,环境协调。好象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他们而设的。这要比别人都是多余还要高,还要有意境。
“哥们,给介绍一下好吗?”李鹏朝阿毛的方向喊了一嗓子。这也难为他,要在平日,李鹏是不会做此等没文化的事情的。这不自己的马子在跟自己的朋友在聊的起劲,去破坏别人,去转移自己与别人的注意力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嗓子的结果,阿毛没理会,美人倒把头转了过来。这是一张男性化的脸。经历的人生写满了她的眉毛与嘴唇。厚厚的粉底,使你根本就看不到她真实的脸。你要说为什么从她的眉毛与她的嘴就能看到好多呢?确实说不清。眉毛是头上最假的,没有一根是她自己固有的;嘴是她头上最真实的,微微的下垂。她的年龄从20到60都有可能,从每个侧面你都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但有一样,她现在很成功也很失败。她是在一个失败的年龄取得了成功。她朝他们笑了笑,看的出笑是很真诚的。他们再看到的又是一头的乌黑长发。
“还是这样好。他妈的现在的女人,从背后都分不出好坏。”小平低声骂了一句。
不觉已是午夜时分,窗外马路上的车辆少了许多,但行人还是不少,从对面烤肉滩飘来的焦肉的香味,让人昏昏欲睡。此时的酒吧,没有了歌声,灯光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的更加暗淡,不到十张桌连同吧台上,三十多人展示着不同的风貌。或半躺、或微睡、或自斟、或低吟、或耳语、或呆看、或乱瞄,而那几位活跃的女WAITER也半依在吧台前,趁此良机,打起盹。王小平基本属于乱瞄的一类。
“咚、咚”,刚好十二点。
“各位好朋友,现在新的一天开始了,是我们忘记过去的一切,包括家庭、责任、承诺的时刻,而唯一不能忘记的是朋友,是不是?”突然,那位一直没出面的主持人尖利地喊了起来。
“对~~~嘘~~~~~~”,下面是一阵的起哄。
“OK,现在是五分种自由活动时间,我数ONE、TWO、把所有的灯全闭掉。”
“不够,要两个小时。”不知是谁嚷了一句。
“五分种还不够吗?看来今天来的都是伟哥霸姐,OK,十分种时间。ONE、TWO、THREE、FOUR。开始。”
灯灭的很彻底,借助窗外挤进来的些许月光与路灯光,王小平觉得这世界真的好奇怪也很可爱。昏暗的光线伴随着一声声夸张了一万倍的尖叫声,袭上你心头的是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感觉。王小平觉得,此时的人们反而很纯洁。其实,大家也只是找份感觉,叫声也只是为自己的心灵营造一种气氛,而别的什么也不会发生。发生故事、上演那些丑恶剧的舞台绝对不在这里,反倒是那些花钱请名人书写着类似“谨慎堂”“知耻阁”“无为居”的地方,是万万不可信的。
“咱们回吧”,由彭小玲提议回去,是最恰当不过的,并且也只有她才会提。要表现淑女形象你必须去在适当的时候违背自己的意志。
“还叫阿毛吗?”
“你就歇歇吧,他还能丢了,你累不累?你管的也太多了吧?你以为你是谁?辅导员?校长?家长?还是他女朋友?他也没女朋友呀?你不会连人家女朋友也要当吧?”李鹏有气无力还带有点情绪地回了天使一句。李鹏憋了一晚上,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终于有了个发泄的机会。
天使笑了笑,出门时还不忘给彭小玲让路先行。
看表已是一点多钟,王小平想起了白天那位算命的家伙,“你们先回吧,我再转一转。”
“我跟你一起转吧。”一夜未言语的张泽民突然冒了一句。
“算了,还是我一个人吧,万一遇到个美女,我还可能演出一幕英雄救美的好戏,免得你跟我争。”
沿着校园东墙的马路静的很,旁边小区的灯光早没有几家亮着,小平仿佛又回到老家的村中小路上。“也不知道父母、妹妹睡了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平愈来愈牵挂自己的亲人。他有时真不想找什么工作,回老家算了。一轮满月高悬在半空,几颗星星点缀在灰色的天际。他真怀念家乡的蓝色的夜,数不清的星。
“这不是小玉吗?还有系主任姜老师?”
从离小东门40多米处的一辆夏利出租上下来两人。在月光的提示下,王小平相信自己是看不错的。那50多岁的姜老师便走还不时摸摸温小玉坚挺而充满弹性的臀部,而小玉显然不很情愿。王小平感到很是突然以至于几乎全身的血都涌上大脑。一个是系花级的“三好”(学习好、长相好、人缘好)淑女,一个是受人尊敬的学长。对温小玉,王小平经常想能每天轻拥她入睡真是美死了;而对不论是学识还是谈吐、气质都造诣极高的姜主任,王小平几乎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偶像仰视的。
说到温小玉的美,他们宿舍曾有一次讨论。开始的话题大概是足球等等,最后就到了女人。这恐怕是所有的男人在一起时,唯一能共同有的且乐此不疲的话题,就如同女人唠叨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看就咱校的女生,就数五系的田静。看她的屁股真是一种享受。女人的屁股,上翘而饱满为上品;宽大而配以细腰为中品;窄而扁平为下品;肥而下垂只能算是残品。”听张泽民讲,似乎他家是卖鸡屁的。
“俗、俗不可耐。好女人只能是水,什么是水?要柔、要阴、要绵、要纯。所谓柔若蚕丝;阴如坚冰;绵如轻絮;纯如美玉。”
“老蛋,你以为你是宝哥哥吗?我看女人的精华全在脚上。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不能肥更不能瘦。长则重短则轻;肥则腻瘦则呆。一双好脚即使称为美足也显不雅。可惜天下有几人知呀?”
“我看我的美足正好适合你,就是有20多年的脚臭。”王小平看张家驹那都不顺眼。
“我没有你们别致,我看人还是看她的脸,是不是端正。”马忍之到也来的实在。
“一边去,你不配谈女人。女人最重要的是一双手。指形如葱、白如米、红如果,这还远远不够,关键是要长在一细嫩、透明的掌上。在灯光下,把玩娇妻的美手,是何等的惬意。”
“天使,你是不是还要这双手很巧,能给你与你的孩子,烧一桌好菜,织一身好毛衣。我觉得,女人最值得欣赏的地方是一双腿。长且直,不胖不瘦,最好还有两根静脉若隐若现,真是让你心动。”黄药师看来也不是个耐得住清修之人。
“女人是用来欣赏的,而你们却把她们具体化,没品位。看咱系的温小玉,就从名字,对你都是一种诱惑。”
其实王小平是同意董松年的意见,而董松年还指出温小玉,更使王小平佩服。一大堆男人在一起,一般是没有谁主动提起自己喜欢但还没得到的女孩子的,这绝对需要勇气。
“啊P,你还不具体化?都具体到人了,还假清高。”也真难为李鹏,说什么呢?总不能说天下彭小玲是最好的吧。
不过最后,大家共同认为温小玉真是个女人,起码在他们系里的50多个女人里算是第一等的女人。
王小平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他可不愿被看到。人在很多时候本来是光明正大的人反而不如那些偷鸡摸狗之人来的冠冕堂皇。
没有水,王小平直接把那“符”放在口中嚼下,一丝苦味还有点墨臭味。
他理都没理宿舍外无比亲热的三两情侣。经过四年的锻炼,王小平很麻利地爬过上面带有矛刺的栏杆,慢慢地摸到床上,躺下很快就进入梦乡,他真的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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