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诚勿扰》臆想之我与马诺有个约会
引子:
我出生那天,卦书上写着:“九三:日昃之离,不鼓缶而歌,则大耋之嗟,凶。”两岁时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使我对这句话有了深刻体会:我生在大兴安岭一个偏远的林场,父亲是林场的伐木工人,母亲是全职家庭主妇,那个年代全林场的家属区还没有安电灯,晚上的照明就靠煤油灯。出事那天晚上,我刚刚躺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母亲抱着我起身向正燃着的煤油灯里面加煤油,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醒了,并且伸手打翻了煤油灯,燃着的灯油溅了我一身,我身上的衣服燃烧起来,母亲吓得不知所措,我七十多岁的老奶奶拿着棉被跑过来压灭我身上的火苗。惊奇的是我身上除了后背上一片看似火龙一样的印记外,再没留下其他伤痕。于是奶奶和林区的一些拥趸们坚信我是火德星君转世。奶奶本是阿拉尔林业局辖下几个林场小有名气的神婆,因为文革的原因,业务荒废多年,正想借着这个机会发挥余热,所以不顾我父亲的强烈反对,又开始跳大神了。跳大神最早起源于满族妇女的一种为病人祈福仪式,是一种带有强烈宗教色彩的艺术形式,现在二人转就保留了一种叫神鼓调的曲目。正宗的跳大神是需要大神和二审一起配合的,二神先在病人居室的正南方燃起一炷香,香不多不少正好三根,代表三清教主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位仙家。我们在正宗道观里所见的三位仙人的排序均是原始天尊居中,太上老君居左,通天教主在最右。但跳大神所请的神大多是胡黄二仙,也就是通灵的狐狸精和黄鼠狼精。而由畜类得道升仙的均为通天教主属下。所以跳大神所用的三根香中,中间的那根要粗长一些,因为那根香代表的是通天教主。整个跳神过程必须在一炷香燃完前结束,中间那根香燃着表明祖师爷始终罩着,其他两根香灭了哪根表明哪个大佬有怨气,如果连祖师爷的那根香也灭了,那么轻则神婆所请上的大粽子就会附在她身上不走,临床医学表现为精神分裂,重则脑血栓像宋丹丹她家隔壁吴老二似的见谁都浑身发抖,更甚的直接变成植物人。二神在点燃香之后要快速进行以下环节:先是净手,将手放入燃着的酒里面搓起火来洗手,以示对神的敬意。然后二神会赤脚上炕,把准备好的神鼓往肩上一背,绕着炕桌起舞,同时嘴里念念有词,这个时候要看二神的个人修为和职业素养,笨拙的只有一句台词:请神了!口吃伶俐些的会唱上一段:“日落西天黑了天,家雀老鸹奔房檐,五爪的金龙归北海,千年的王八回沙滩。有请老仙把名传,你是胡来或是黄,或是鬼来或是仙,或是哪吒三太子或是东海老龙王。快请老仙把名报,呀!”。只见这时大神披头散发,东倒西歪,摇摇晃晃,身体骨骼咯咯做响,这个过程专业术语叫套,也就所请仙人附体的过程。大仙几个pose摆完之后,终于登场了。但你不要想的太简单,打头都是小鬼,大boss要最后登场。这个时候二神就要问话了,“请问上仙是何方神圣?”大神要做可爱状:“嘻嘻,我是胡家小将胡闹是也。”这个小将着实顽皮可爱,要喝酒、吃肉的。如果刚好病人家里没有酒肉,那对不起,小将是不会给大boss报信的,整个仪式到此结束。如果小将的愿望满足,会向病人家里称谢、告辞,二神这个时候要赶紧插一句:“记得把刚才喝的酒带走啊,我们大神是滴酒不沾的。”接下来,如果没什么意外大boss会隆重登场,大boss显然比小将稳重、老成。在与二神一问一答间不经意地报出自己的显赫出身,最起码也得是法海那样的货色。这时,二神会像午夜购物节目中的白痴主持人一样大叫一声:“天哪,你是传说那老谁家那小谁吗?”大神嫣然然一笑,“必须的。”
讨巧的二神这个时候会替病人家向大神讨一碗神水,所谓神水,不过是大神拿手指蘸着酒在白色布条上随便涂鸦,在将布条点着时,因为布条纹路的关系,上面会有类似篆体一样的红色印记。然后大神将布条的灰烬和二神用过那碗酒(因为刚燃烧过,实际上已经没有酒精)混合、搅拌后赐与病人喝过。病人这时大多会感觉到身体轻松、病情好转,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其实,中医中很多用药方法都由巫医沿袭而来。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提及迅哥父亲用药的药引要用同窠的蟋蟀就带有明显的巫医色彩,巫医原本博大精深,在始皇帝焚书坑儒时都在保留之列。可惜的是西汉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受儒家“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影响,巫医作为一个系统被整体阉割了。
大boss的出场是要引出一个重要人物,根据狂生猎狐先生所编撰的《神学大百科全书》所载,人之所以生病无非内因、外因俩个方面,内因因自身身体状况每个人都不同。而外因多是由金木水火土气象风云引起。天地间并没有游离的鬼魂,但人在死亡的那一刻,在回光返照的瞬间,他的一个愿望会通过脑电波在世间产生一个强烈磁场。而这个磁场无论从频率、波长等各方面的技术参数都与病人的个体磁场吻合,两种磁场的冲突即内外因的交互作用在物质载体上会表现为病人的病状。英国的科研人员曾测量出人体死亡前后体重的区别大概在13-15克之间,这是有关灵魂有质量的最有力证明。大boss就是所谓的通灵人士,他会把亡灵残存在磁场中的那个遗愿翻译过来——也就是采取灵魂召唤术的方式,小将请出大boss,大boss再请出亡灵。这个时候大神又转换了角色,高明的大神这个时候会发出和亡灵一样的声音:“孩子啊,我是你三大爷,上来没啥事,上次打麻将你还欠我300块钱没还,别以为死无对证,还了钱,我就不缠着你了。”病人一听果然有这么回事,赶紧了了三大爷心愿。这时大神功德圆满,二神再唱上一段送神歌,这个过程也很难,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有时大boss留恋人间不肯下去,二神就得死乞白赖的劝。待到大神浑身骨头架子再来那么一次震撼,大神从痴迷中醒来,连忙问二神:“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二神会把刚才的见闻叙述一遍。于是乎,大神二神挥一挥衣袖,带走几张钞票----别误会,这术语叫压堂钱,再说大神二神也得吃饭啊,每逢初一、十五也得供奉上仙啊。
我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从师承上说,我也是一名神职人员----神汉。我痴迷于这种最原始的穿越、最单纯的人鬼情、最原生态的舞步、最纯粹的宗教。顺理成章,我凭借舞蹈、歌唱方面的艺术天份成功考取了北京艺术专修学院。在这所学校里我遇见了影响我一声的三个女人:马诺、谢家,当然还有马伊咪。
正文开始
若干年后,在江苏卫视《非诚勿扰》节目中看到她们三个同时在舞台上时我很诧异,更令我惊诧的是我们食堂做饭的大妈杨曼竟然也化身为成功女企业家粉末登场了。如果在五年前你问我这四个人什么时候会同台表演,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在学校的食堂里。时过境迁,当年校园中人送绰号玉面小达摩、绿荫草上飞的校队第一主力中卫的我已然在新疆安身立命,而当年的红颜知己、初恋情人竟也从默默无为到万人瞩目,造物啊,你是多么的弄人啊!
三人中,最先相识的是马诺,当我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从东北赶到北京,在步入我梦中的学府——被达达主义开山大师杜尚称为全世界最后的人文阵地的北京艺术专修学院的大门时,我找到了张爱玲所描绘的“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的感觉,那时的马诺在一群穿着高跟鞋、身后父母拎着大包小包跟着的女孩中显得是那样不同,她纤弱的身躯背负着一个偌大的书包,白皙的小手拉着一个颤巍巍的皮包,我感觉那两个轮子会随时断落。一种怜爱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顾不得理会身体的疲惫,我欺身过去,一把夺过她的背包,并身向校园走去,事后,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当时为什么没有大叫抢劫呢?后来我明白了,任何一个女生也不会把一个拥有刘德华的面孔、金城武的身材的男孩当成抢劫犯的。更奇怪的是,这五百米的路程中,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我帮她把行李放到宿舍后,转身要走时,她突然开口,怯怯地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会再见的。”我嘴角微微一翘,脑海中勾勒出她娇羞的表情。
我幻想着我们再次见面的情形,是在水房间的一次不期而遇,还是在雨中为粗心的她撑起一把小伞,抑或是……
我们再次见面时是一周后在学校礼堂的开学典礼,她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马诺,用她自己的话说,马克思主义者都是一诺千金的,她的北京口音高贵中略带矜持,音色纯美又不乏柔和,犹如来自天籁,她的言行、举止落落大方,直到她不经意间瞟到前排的我,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涩、一丝喜悦。于是,我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诺诺,你是我的!”
若干年后,我在《非诚勿扰》的舞台,在电视机前端详马诺,虽然游走于闪光灯下多年,但我仍能从她的成熟和事故中看到当初的那点青涩,不管她如何口无遮拦,如何出言不逊,我都在心底对自己说,诺诺还是那个诺诺,那个重感情、讲义气、一诺千金的诺诺!
那天是我第一次那么仔细地观察一个女生,马诺身穿一袭白色连衣裙,宽松的款式更加衬托出她的纤弱,她在讲话时,马尾辫会不时跳跃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映射出青春的光辉。我的思绪被那双明澈的眼睛彻底扰乱,以致我完全没有听清校长的讲话。我从没有体会过那种心如鹿撞的感觉,更无法找到一个恰当的词汇来形容我对马诺的怜惜之情。
待到分班时,我才知道原来马诺和我是一个专业----影视评论。我不得不感谢造物主精心营造的巧合,虽然有过多年的二神经历,但从心底说我是个无神论者,或者说我对于信仰是迷茫的,可是当我得知和马诺一个班时,我又低三下四的向那些曾经被我如此轻易地召唤过的各路神仙请愿:让马诺坐到我的旁边吧,她是怎样的一个可人啊,我愿拿出我一生的光阴来守护她!不知诸天神佛为何如此无情,当你虔诚的期盼千万分之一几率的大奖砸在身上神,却偏巧遇上万分之一几率的车祸。马诺并没有分到我身边,一个戴着眼镜,李宇春一样的女生成了我的同桌。“你好,我叫谢佳。”她的一只手从宽松的休闲服中伸出来,白的瘆人。“你好,我叫狂生。”我极不情愿地碰了一碰她的手。
接下来的接触让我感觉到谢佳是一个挺不错的女孩,睿智、聪颖、博学、多才,她开玩笑说小时候父母一直当男孩一样的待她,她知道最近几年才发觉自己是女孩。在我和谢家谈话的间隙,我会用眼镜的余光观察前两排的马诺,她显然并不是太健谈的人,她更多的是聆听,偶尔才适当地插上一句话。她绝不是滔滔不绝发表长篇大论的人,她会在肯定别人的同时,让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她不是圈子里积极分子,但却是最佳的主持人与决策者。
下课时,谢佳抢着帮我接水去,对于太热情的女孩,我总是不忍拒绝。我想我不仅拥有一张相似极了的刘德华的脸孔,同样拥有他的绅士风度。这时,马诺走了过来,她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她的每一步都触动了我心灵上最柔软的部位,我怕她停下,又怕她只是经过。人世间最远的距离不是相距千里,而是和你所怜惜的人擦肩而过。我为何要承受如此的心灵煎熬,我真想拂乱我的头发,大踏步地上前摇晃她的臂膀,大叫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吗?诺诺,我好怜惜你!”
在我的思想游走于天地之间时,马诺已经站在我身边了,她用眼神征询我可否坐下,我印制内心的狂跳,优雅地用右手示意她坐下。“我们又见面了,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她微笑着说。“我叫狂生。”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上次帮我拎行李,还没谢你。中午一起吃饭。”“那怎么好意思。”嘴上说着,心里面已万分期待,同这么一个秀色可餐的女孩共进午餐,就是一盘粉条同样可以吃出鱼翅的味道!多年的跳大神经历,我已熟练掌握欲擒故纵的要绝,越是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对方越是盛情邀请、百折不挠。我正等着她说没关系的,就一顿饭吗。谢家提着水冲了过来,两个水杯砰的一声敦在桌子上,水溢了出来,有些溅到马诺的裙子上,谢佳连忙用自己的袖子去擦,一边道歉:“不好意思,水太烫了。”马诺显然有些不快,但还是礼貌回应。上课铃声响了起来,马诺回到自己的位子。我无奈地看了谢佳一眼:“你这灵性不适合当二神!”她先是一愣,紧接着问:“那我适合干什么?”“赶尸!”我没好气的回答。
在我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之所以会选影视评论专业,更多的是出于可以免费看电影的考虑。没成想大一的课程相当枯燥,专业课里古希腊戏剧的居多,什么埃斯库劳斯、普罗米修斯、俄狄浦斯整个一个撕心裂肺。直到写毕业论文的时候,我才弄清楚俄狄浦斯有个女儿叫安提歌尼,结合我所修的第二学位法学写了一篇论文。
后面我又写了一篇姊妹篇叫做按提哥尼密码,不过我的导师和同学们显然对此并不感兴趣。在我和马诺正式交往以后,她对我的论文和我的思想同样地提不起兴致,显然她更迷恋我的六块腹肌。谢佳是一个例外,我们总是能找到很多共同的兴趣爱好。我们可以从卡夫卡谈到昆德拉,从《了不起的盖茨比》扯上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我和马诺在一起时很少有共同话题,谢佳在了情况就不一样了。就像我和马诺第一次约会时一样,我不知道我能否称其为约会,总之,在中午放学后,马诺叫住我,带我到学校附近的一个东北饺子馆吃水饺,从吃饭地点的选择上能看出她的体贴,我们东北有句话叫做好吃不如饺子,以后每当思乡的时候,我总会来这家店听听老板娘浓重的东北话,品一品东北饺子。在这里,也是我灵感来袭的宝地,我的第一篇诗作就诞生于此:
家乡的年味
是什么让我沉醉?
是什么让我鼻翼生香?
哦,忆起了,忆起了!
是家乡朴实、厚重的年味
家乡的年味是饺子里包也保住不的酸菜香
家乡的年味是烧酒中冒也冒不完的气泡泡
家乡的年味是胡同里的片炮声
刚开始,稀稀拉拉
接着此起彼伏
最后,一股脑地震耳欲聋地响
我在这震天响的鞭炮声中睡去
我醒来时夜还没有醒
衣襟在默默流泪
家乡的年味如胸口上缓缓流动的清水
层层向我涌来
家乡啊,你在哪里?
咦——
家乡原来就在我枕边熟睡
老板娘对我这个小老乡很热情,还特意多加了量。马诺基本上看着我吃,她说当时还以为我是大学的老师呢,所以就乖乖地跟着我走,没想到我也是学生,我那是没有刮过胡子,看起来就像刘德华阿虎的造型,其实五年前我也不过就19岁,没想到马诺更小,她那是刚满16岁。正当我们苦苦寻找话题的时候,谢佳走了进来,大叫一声:“好啊,你们两个吃独食!”以我二神的独有忍术,我依然觉得很尴尬,脸有些发烫,马诺却起身邀请谢佳坐下,招呼老板娘上水饺。
谢佳也不客气,打横坐在我们两人中间,一遍剥着打算,一边贪婪地望着盘中的饺子,“酸菜陷的吗?我最喜欢酸菜了。你知道你们东北那名菜----猪肉炖粉条子吗。”我点点头。“没酸菜怎么吃,就靠酸菜去猪肉的腻味。”她边说边用手捞起一个饺子带上一瓣蒜大口咀嚼起来。我的约会啊,我在心中默默召唤胡黄二仙快把她带走吧。不过胡黄二仙没招来,却进来了四个流里流气地四大天王,四个男孩长的还过得去,一看衣着就知道是我们学校模特表演专业的,大二的老乡几天前曾告诫我这些人是绝不能惹的。他们在学校作威作福惯了,校派出所都要让他们三分。看样子四大天王显然还宿醉着,其中一个长发披肩耳朵上扎一耳钉,鼻子上一个太上老君坐骑的大环不怀好意地望向马诺,嘴里哼着对面的女孩看过来。我心想这次糟了,原来召唤从没灵过,这次怎么把青牛怪招来了,红孩儿、哪吒、小兵张嘎都不是它的对手啊,哎我怎么想的都是小孩,大人也当不了放牛娃啊!
青牛怪径直走到马诺身边坐下来了,两外三个人起哄地嚷嚷。
我望了一眼马诺,将还在拼命向嘴里塞饺子的谢佳拉了起来,“走了,我们走了。”“干什吗啊,我还没吃完呢。”谢佳极不情愿地站起来,因为嘴里含着饺子,所以说话的时候含含糊糊的。青牛怪拍了一下谢佳的脑袋:“丫的,滚蛋吧,春春!”“你丫,你姐是春春,你们一家全是春春。”我没想谢佳脾气这么爆,心想坏了这场大战不可避免了。天啊,我当时练习的36路谭腿和炮锤大红拳,怎么突然在脑子里短路了呢,更糟的是我的腿还有些抖,TNN的,丢什么不能丢人,输什么不能输士气,拼了!“怎么着啊,兄弟,哪个山头啊,供奉的哪路神仙,堂上燃几柱香,当家的是谁?”一着急又把二神的那套说辞整了出来。四大天王先是楞了一下,突然迸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连着马诺、谢佳也笑了起来,谢佳笑得前仰后合,马诺掩嘴笑出声来。青牛怪指着我说:“兄弟,你tmn哪个年代的啊?土的掉渣了。我们哥四个就是北艺人称四大天王的,整个学校都是我们几个罩着的,今儿哥几个就是想和这个小妹妹喝杯酒,你要是不想肋骨折几根,就带上这个四眼田鸡滚得远远的。”还真让我蒙对了,果然是叫四大天王,真是奔着马诺来的,红颜祸水啊!古往今来,多少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吴三桂之于陈圆圆,多尔衮之于大玉儿,陈冠希之于张柏芝,这个扯得有点远了。狂生哥之于马诺诺。我在思考之余,观察了一下双方力量对比,对方青牛怪孔武有力,一个乌漆妈黑的胖哥哥,一个隐约露出手臂纹身的皮衣哥,另一个黄毛虽然干瘦但是瞪着一个牛眼镜,显然各个不是省油的灯!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了。我灵机一动,毛 他老人家说了要文斗,不要武斗。我先清清嗓子,“哥几个不就是想喝酒吗,我一个陪你们四个,喝得过我,我爬着出去,喝不过我,我一个个的把你们扔出去!”谢佳连忙加了一句:“思想有多远,你们就给老娘滚多远!”青牛怪噌的一下从凳子上占了起来,难道是想居高临下,给我迎头痛击,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依旧毫不示弱:“要打到外面!”青牛怪轻蔑地笑了一下:“好啊,老板娘拿酒来北京二锅头!”老板娘拿个一件酒过来,往桌子上一摊。“拼酒啊,直接用瓶吹吧,你们四个一伙,他一个一伙,这十瓶是你们的,这十瓶是你的。”老乡见老乡,背后给一枪,老板娘兴高采烈的样子,难得遇见今天的大手笔,不管谁赢,她是稳赚啊!虽然拓展业务需要,二神也会帮着大神喝些酒,但一是父亲管的严,二是奶奶心疼不让喝,我这酒量就没怎么锻炼出来,属于东北人里的异类。今天,我玉面小达摩就要交代了,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灰头土脸的来。启瓶、开盖,捏着鼻子,一瓶50克的65度二锅头一饮而尽,哎这酒真没什么劲。正满腹狐疑,突然瞧见老板娘狡谐地向我眨眨眼。心里明白了一大半,敢是今天遇见十字坡的孙二娘了。一轮战罢,四大天王都是红头涨脸,因为毕竟是掺了酒的水,我也是面色红润,我一抹嘴:“哥几个还继续不?”我看见四大天王之一的胖哥、黄毛、皮衣哥都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于是又大声说:“老板娘再各拿4瓶。”老板娘使劲向我眨眼,“哦,各拿10瓶!”老板娘的眼镜快眨的掉出来了。青牛怪也是性情中人,用手一指老板娘:“你眨什么眼镜,来就来,再来10瓶,我一个人和你比!”我终于搞清楚老板娘为什么眨眼睛了,这10瓶是真的酒。喝道第三瓶的时候,我的胃里面已经翻江倒海了,喝道第五瓶时,我感觉我的心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吐出来。这个时候,青牛怪先挺不住了,一拍马诺的肩膀,“诺诺,这小子太能喝了,哥挺不住了。”一头倒了下去。马诺皱皱眉,让三大天王扶住青牛怪。关切地问我:“没事吧?”我用力点点头,她和谢佳过来扶着我向外走。我感觉整个脑子快要爆裂了,胃里几次造反被我强压下去,好不容易到了宿舍楼下,谢佳用力拍了我一下:“哥们,今天真长面子!”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全喷在谢佳身上。
我醒来时已是晚饭的时候了,马诺打了点粥送过来,说是谢佳在洗衣服就没过来,同宿舍的哥们知趣地去上自习了。我的头上的血管还是一跳一跳的,马诺说下午课,她们也没上,看着我蛮瘦的,没想到特重。叫了三个男同学帮忙才把我抬到四楼寝室。旷课的事叫我不要担心,她会摆平。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还没问:“青牛怪是你哥。”马诺笑笑:“他叫马斌,是我堂哥。”“那你还让我帮你拼酒,你耍我!”“怎么能怪我,我哥只是坐到我身边,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和他拼起来。你又没吃亏,你以为先前老板娘给你的酒做假我不知道。”接着她话锋一转,语带温柔:“再说了,做我的男朋友不能喝酒怎么行?”我欣喜若狂,“额滴神啊,你说什么,重复一下。”“好话不说二遍。”马诺一脸的娇羞。
有时幸福就是这样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降临了,19岁的我在大学正式开课的第一天里找到了小我三岁的女朋友。尽管和我设计的几个情节没有一丝联系,我仍然很兴奋,兴奋地欢心鼓舞,兴奋地认为我们在一起会一生一世。我们每天一起吃造饭,一起上课,一起上自习,一起看电影,周末没事的时候会到学校的情人坡躺在草地上看书,从旭日东升到金乌西落。当然,偶尔谢佳也会和我们走在一起,聊一些文学。大学食堂的饭菜和培训中心的虾一样,总是传递着一些怀旧信息,有一次我忍不住向大师傅控诉:“这周的鱼怎么没有上周的好吃?”大师傅暴怒:“胡说,这就是上周的!”马诺拉拉我的衣襟,“凑合着吃吧,只要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是香的。”我那时有着宏伟目标和远大抱负,自认为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盖世济民之策的我终有一天能让我的女人锦衣玉食、不劳而获。我那是常对马诺说的一句话就是:“等着吧,终究有一天我们会告别这两辆破单车,就是伤心的时候,我也会搂着你在宝马车里哭泣。”
世事难料,造物弄人,若干年后马诺有了一个外号叫拜金女,她的那句在宝马车里哭泣也成了网络流行语。
每当听见这句话,我都很痛心,马诺的嚣张、乖戾完全是我造成的。我原本以为我们会一直相爱下去,可是随着马伊咪的出现,事情有了变化。马伊咪是马诺的堂姐,比马诺大一岁在这所学校上大二。她家境殷实,所以常常带我和马诺去全北京最繁华的小四凉皮大酒店消费。一碗凉皮子就要五千,什么叫气派、什么叫身份!随着马伊咪向我表白,我对马诺的感情发生摇摆。我和马诺分手和马伊咪好过一阵子,临近毕业,马伊咪选择去法国深造,我一则心里受到打击,二则心系祖国西部大开发事业,决定到新疆闯荡。
临行时,谢佳送我,她建议我去石河子,那里的凉皮只要三块钱,而且绝对比北京的地道、好吃。
五年前,我从大兴安岭一个人到北京上学时,奶奶给我写了十九字揭语:“命犯桃花,夫妻宫有实无名,火逼金行,大利西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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