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阐释•前言(一)
主讲:邹伟俊
讲课时间:2009年3月19日
讲课地点:南京•建邺路
这是一门重要的教材,是培训“苍生大医”用的教材,我们现在要培训“苍生大医”了。
在二十一世纪讲《黄帝内经》,这不是一般的事情,这是一种天意,是一种天命,不是一般的事情,用佛门的语言讲,就是“一大事因缘”。
一百年过去了,二十世纪的一百年过去了,《黄帝内经》也早就被贬下去了,快要被埋没了,现在我们在二十一世纪要重新讲,我们要重新讲《黄帝内经》,这就不是一般的事情。
所以说是天意,或者说是“一大事因缘”。
那么,我先从“一大事因缘”说起,说说我跟《黄帝内经》到底有什么因缘?
什么叫“一大事因缘”呢?
就是说,我们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干一件事。
这个语句大概是出在《法华经》里面,你不要以为你来世上干了那么多事情,实际上归来归去,不过是在做一件事情,这一件事情,就叫做“一大事因缘”。
那么我闯到这个世上来之后,一直到现在,几十年下来了,我到底是什么“一大事因缘”呢?
搞不好就是《黄帝内经》,我是为《黄帝内经》而来的。
所以我要交代一下,不然你们搞不清,为什么我会来讲《黄帝内经》。
说到因缘,第一个就是因,还有缘,有两个概念。
因是什么呢?
因是心,是心的愿,是愿力,或者说是志向,这是心里面的东西。
那么我在《黄帝内经》里有什么“心”呢?
我是有“心”的,我回顾了一下,在《黄帝内经》里面是有“心”的,这种“心”讲起来实际上是一种情结,祖宗情结,祖先情结,国学情结,中医情结,大概有这么几个情结在我心里面,所以我会干这件事情。
我怎么会有这些情结呢?
中医在二十世纪被搞得快消亡了,你说我没有情结吗?
我终生从事中医这个职业,而这个职业都要消亡了,我成为末代中医了,你们说我能没有情结吗?
你们说我能不考虑这些事情吗?
难道我就是为了活个命活在世上吗?
我必然要整日整夜地考虑这些事情,于是形成了一种情结,中医情结。
国医要消亡了,国学也要消亡了,我必然会有这个情结,我当然希望它不要消亡,要再起来,要振兴。
大概我明明确确地冒出这个念头,我回顾了一下,是在1974年冬,我那个时候生了一场肝炎病,我造了业了,遭到了报应,生了一场肝炎病,只好请假回家休息了。
那时候很无聊,我就考虑问题了,这场病大概还不至于把我搞倒,死应该是死不了的,我年纪还轻,那我日后该干什么呢?
那时候我已经从事中医工作了,后来我想来想去,觉得要把中医振兴起来,别的就不再去想入非非了,就把中医好好搞搞吧,现在中西医结合把中医已搞得维持不下去了。
所以就决心要让中医翻身,不管怎么样,要回归原来的中医,传统中医,那时候我老祖父还健在,我还有老师可以去跟他学习,当时就是这么考虑的。
这大概就是我的最初一念,或者叫初发心,立愿,佛经里不少是讲立愿的。
我就这一愿,我也不可能有很多愿,只有这一个愿还不行,不太能支持我干到现在,那时似乎还是很虚的,我还有很多缘。
因缘因缘,还有很多缘,缘是帮助我这个因的,缘有很多,我现在回顾起来,缘确有很多。
第一个缘,大概在我学中医之前,我还是比较幸运的,在中国受到的教育也是比较良好的,中学、大学,大学上的还是一流的大学,我老爷爷那时还在世,他培养我,让我不用为生活问题而忧愁。
那个时候我又遇到了一个社会问题,极左思潮,极左思潮是要把国学、中医等全部压下去的,我很不快活,当然嘴上也不好讲,苦海无边,有那么一种感受。
这是什么呢?
这实际上是给了我一种情结,有了这种情结,会让我去努力,这也是一种力量,一种助缘。
也没让我为生活问题烦神,我也确实没为生活问题忧愁,我有饭吃,大家有工资,我也有,就这样让我去努力。
我七十年代开始学中医了,这是天命,是天意。
后来我跟着老祖父学中医,就开始接触《黄帝内经》这门课了,这个缘分就出现了,那是个极左时代,你们没经历过,中西医结合是个凶猛的东西,猖獗得很,中西医结合当时很猖獗。
这个年代就给了我一个压力,就是说我要顶住中西医结合,这叫做逆增上缘,增上缘还有逆和顺的区别的。
有顺的增上缘,比如有老师们教导我,有老祖父支持我,还有逆的增上缘,给我制造各种阻力。
这是逆的,也是增上缘,都能让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搞《黄帝内经》。
总算熬过了文革年代,从极左思潮中熬过来了,我的头脑也坚定了,正式开始搞《黄帝内经》了。
我后来发表了一篇文章,叫《从多学科范围研究《内经》》,那是1980年秋天完成的。
那篇文章也是得到我老祖父指导的,1979年他指导我学 内经》,1980年秋天我就完成了这篇文章,拿给他看。
那时他住在华东饭店休养,他很高兴,添加了一段文字,添了一段关于文字学研究方面的文字,支持我去参加学术会议,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发表,由他到省中医院油印出来,当时我是小人物,没有条件。
他当时让我代表他去参加学术会议,回来又联系到上海一家杂志发表,这篇东西就这样冒出来了,当时影响很大,有全国影响。
当时是有过这么一件事情,这篇文章其实也是应运而生的,是天意,为什么人们会关注这篇文章呢?
这篇文章其实是找了一条出路,为中医找了一条出路。
当时中医是走投无路了啊,被中西医结合压了那么多年,压得真是喘不过气来,快要消亡了,那时等于中西医结合就代表了中医,那些老中医是有苦无处诉啊,我是理解他们的心情的。
我这篇文章其实是找出路,实际上也是否定中西医结合,什么中西医结合啊,我还有一条路,多学科!
这让中医界振奋啊,所以发表以后会影响很大,有些省的学会马上就转载给他们的中医学 南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到湖南去很受欢迎。
这在当时是一种顺的缘分,我当时虽不说洋洋得意,也觉得可以做点事情了,春风得意啊。
哪晓得,逆增上缘也来了,阻力又来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当时那个状况,我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按照这篇文章收集材料,去写本书,出出名,那时也是可以的,我出出名,当个专家,《黄帝内经》专家,还是可以的,恐怕也是走得通的。
还有一条路就是走出去,走上社会,到中医界去呼吁,走一条路出来,就走我这条路,否定中西医结合,不跟中西医结合靠在一起,就走我这条路,当时这条路也出现在我面前。
当时这两条路由我来选,我选了哪条路呢?
我选了后面这条路。
我就走出去了,风云际会去了,我就在南京发起了中医多学科研究,我是在南京发起的,后来影响全中国。
为什么会有影响呢?
因为这个活动为中医找到了一条路,把中西医结合撇开了,这是中医界人求之不得的,老前辈们非常高兴。
怎么我这种小人物也能这么搞呢?
在中国,小人物要想冒出来是很难的啊!虽然我花了不少力气,我老祖父的背景对我也有作用,但是主要原因还是这篇文章对中医界来说是振奋的。
所以当时我就走出去了,出去了当然是蛮艰苦的啊,我要东奔西跑了,大概花了我十多年时间,作过十次万里之行。
十多年时间倒是搞了不少活动,让大家晓得中医要走这么一条路,多学科的路。
上层那时也蛮支持的,钱学森先生也支持,当时倒是热闹了一阵子,但是后来搞不下去了。
后来搞不下去了,很艰难啊,后来我也没有办法了,我老祖父也走了,离开人世了,我还是小人物,就像渔夫和金鱼的故事,我到后来还是那个老样子。
所以说是失败的,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啊。
这是悲壮的啊,是悲壮的失败。
为什么我会失败呢?
我后来考虑到,这跟医界缺“德”有关系,后来的医界不要“德”了,只要 “钱”了,搞过度医疗了,风气变坏了,所以我也搞不下去了。
真能搞下去的话,我也会坚持下去的,我的坚韧性很强,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能去搞。
实在搞不下去了,也就只好拉倒,这样一放,就到了九十年代中期了,我也快到老年阶段了,中年过去了,后来岁月也很快就到了二十一世纪了。
当时还有一个机会,我当时到无锡家乡去坐诊看病,那里的老年人盯住我不放,要我在一个老年大学讲《黄帝内经》。我心想,现在《黄帝内经》搞不下去了,中医界都不要了,你们老年人居然还需要,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我当时没有二话,上,就在无锡的一家老年大学讲了一年半,从2003年秋天开始,讲了一年半的《黄帝内经》。
其实还是重弹老调,讲多学科,那是不得已的,那时的气候还不行,只能是温温旧梦而已,我也晓得不会有多大出息的,但这也算是小小的东山再起了。
所以你们看,我的生平跟《黄帝内经》的缘分就是这样搞来搞去。
后来无锡的课讲完了,也很快就到了2008年了,那个时候出现了传承危机,中医传承危机,之前是被中西医结合压得喘不过气了,现在是到了传承危机了。
无法传了,老前辈都走了,中医界到这个程度了。
我当时参加了一个孟河医派传承学会,我是孟河医派的传人,我老师的医道源于孟河,他们也觉得不行了,要开传承研究方面的会,研究怎么传承,我也去参加了。
这个事情总是让我悲伤的啊!中医搞到现在,出现传承危机了,被我遇上了,我成了末代中医,所以我的心情可想而知啊。
中西医结合这时仍然非常张扬,所以我内心不平,不平则鸣啊,原生态中医出现传承危机了,成了华南虎了,找不到了。
说找不到,也不见得,我不是还在嘛,但我是微不足道的。
中医成为华南虎了,中西医结合又还是那么张扬,还有人喊着要消灭中医,落井下石。
在这种状况之下,我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啊!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中西医结合的张扬实际上是猴子称大王。
山中无老虎,中医界有这个教授,那个国医大师,不得了的,傲慢得很啊!
我是藐视的,什么教授大师,什么主任医生,实际上都是猴子称大王。
中医都要消亡了,出现传承危机了,都是这种情况了,所以我悲从心起啊。
所以我的生平是伤调,是悲的,怎么也叫我笑不起来,原因就是我有几大情结,祖宗情结,中医情结,国学情结,还有母语情结。
但我悲归悲,我也经常在领悟天意、观察天象、考量气候。
气候在变,所以我倒也不是极度悲伤。
我悲中还有喜,还有乐,好像气候在变化了,我还没有走啊,我看我这样子好像还能坚持下去啊。
气候倒是变了,是怎么一回事呢?
知天命,孔子五十而知天命,我大概是六十而知天命。
我水平比较低,远不如孔子,他五十就能知天命了,我起码要六十,才知天命,认为我大概要有转机了,春江水暖鸭先知。
实际上水已经有点回暖了,我是一天到晚都潜在水里,都在风浪里的人,我知道水有点暖了。
这个实际上表示我没有悲观到极点,我是一有苗头就能钻出来的,怎么回事呢?
因为年轻人对这件事已很有兴趣,原来是无锡的老年人有兴趣,我总觉得前景不大,顶多学学玩玩,我是讲讲玩玩,现在年轻人有兴趣了,你们有兴趣了,你们要我讲《黄帝内经》,那我是求之不得的啊,未来是要靠年轻人的。
在年轻人的鼓励下,我又要重整旗鼓,东山再起了。
所以这次东山再起,是因为年轻人对我的鼓励,我就上马了,决定重讲《黄帝内经》,目的就是为了应对目前的中医传承危机。
这大概就是我的人生因缘,首先要交代一下,不然你们就不晓得为什么我这个退休人员会这么有劲头,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我没有目的,我就是这个因缘。
所以这就是“一大事因缘”。
既然如此,我就明白了,我就悟出来了,我最后就是要干这件事情的,作一次最后的人生努力,晚年再自强不息一下子。
所以这一次讲《黄帝内经》不能像无锡给老年人那样讲了,我要有所考虑,该怎么讲?我是要讲讲玩玩吗?
讲讲玩玩我也可以,反正我晚年也没有事干,但我不能这样,我考虑,干脆把在座的当作中医的传承对象,因为是传承危机了,既然你们有兴趣,你们就来传承《黄帝内经》吧。
当然也不止你们在座的人了,现在有互联网了,互联网可以充分利用,可以把普天下人都当做传承的对象。
这在现在来说是可以做得到的,所以我不得不这样考虑了。
我也无可奈何,只好这样考虑,或许这就是天意,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呢?
我早就退出江湖了,搞不下去了,怎么会又重出江湖呢?
所以这就是“一大事因缘”,应该交代一下。
那么第二个问题又来了,既然我是这么一回事情,那么我这一次准备怎么讲《黄帝内经》?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啊,既然我刚才讲了那么多,也可以看出我很有决心,那我准备怎么讲呢?
我有什么打算呢?
我准备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我要把《黄帝内经》讲成一部什么东西?讲出什么名堂来?
这些问题我不得不考虑啊。
当年搞多学科是为了把中西医结合抛弃掉,是出于这么一个考虑,我们搞多学科,我们中医自己搞,不必与西医结合。
多学科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搞《黄帝内经》里面的那套东西,当时中医界的人蛮高兴的。
现在我是不是也这么搞呢?
不了,我又有新的认识了,毕竟已经二十年下来了,我不会这么傻,再回去走老路,老路既然走不通了,我还会去走吗?
我现在有新的考虑要亮出来,就是说,必须把《黄帝内经》讲成一部不只是中国人有兴趣,还要让全世界、全人类都有兴趣的一部经典。
必须要讲出这样的境界才行,不然我还是会以失败告终。
如果还是老一套讲讲,考证考证,讲一讲,我还是会以失败告终。
所以必须根据形势,根据二十一世纪的形势,认真考虑该怎么讲。
这是讲一部什么东西呢?
也就是说,讲的方法要改变,要阐释。
第一要总结,阐释必须先总结,还要开拓,开拓成一部什么东西呢?
开拓成一部岐黄学,《黄帝内经》是一门学问,要把它讲成一门大学问。
我们可以学什么呢?
可以学《红楼梦》,《红楼梦》本来只是一部小说啊,据说还不全,搞到后来成了红学了,成了一门学问了。
经过红学专家们的努力,成了“红学”,还有“三国学”。
《三国演义》也不过是一部小说,现在也搞成“三国学”了,有些国家对“三国学”还很重视,比如日本,还有《孙子兵法》,也变成学问了,叫“孙学”。
那我们的《黄帝内经》不能搞成“黄学”吗?
黄学不好听,这个名称不好,我们不用黄学,叫“岐黄学”。
“岐黄学”就不只是一本《黄帝内经》了,要变成一门学问了。
我们要来做这种事情了,所以在开讲之前,我考虑了这个问题,亮出来。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门叫“岐黄学”的学问有没有框架结构呢?
是不是在那儿随心所欲,心血来潮那么想的?
不是的,虽然中医界的形势不好,我毕竟没有在那儿睡大觉,我毕竟也在一直考虑问题,《黄帝内经》可以搞成一门很系统的学问,我称之为“三部九册”。
那就是我心目中的“岐黄学”——“三部九册”,要讲清这个问题,我必须要讲一讲我研究《黄帝内经》有什么历程。
我最早对《黄帝内经》有兴趣,开始研究,大概是在七十年代,跟着我老祖父学习中医的时候,到八十年代就写成那篇文章发表,得意洋洋起来了,那时候算开始研究了。
那么就算从八十年代初算起,到现在也快三十年了,这三十年我是不是在那儿原地不动呢?
不是的,我是有一个思考历程的,有一个心路历程的,在这里也介绍介绍比较好,以便于你们理解我现在的搞法。
大概在八十年代以前,我对《黄帝内经》的认识还比较肤浅,只是认为它是一部中医经典,这是和大家一样的认识,是学中医的人应该学习的,或者说是临症指南吧,中医看病必须有它指导,属于中医的必读书,也不过是这么一个认识。
这种认识还是比较肤浅的。
后来到了八十年代,我提出多学科这个角度以后,又是一个新的认识了,《黄帝内经》博大精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也就是说,一个中医必须要天文地理都通晓,对社会要了解,对人的心理要了解,这才能当好一个中医。
人事就是心理,天文就是天象,气候变化,五运六气,地理,什么九州、风水等等都属于地理,人世的社会变化,人际关系,人的情绪、心理,都要知道。
所以这一、二十年,我跟中医界的人打交道蛮多的,跟他们学,他们有什么活动,我都乐意参加,卷入进去,什么中医心理学的研讨活动等等,我都很热衷参与。
这个阶段我思考了很多问题,认识到对《黄帝内经》的理解是要多学科的,不能守在一个方面,思路要开阔。
我那时还得到钱学森,钱老的支持,他的支持给我带来的好处也太大了,他是搞系统学的,思路开阔啊,让我知道了不少科学前沿的思想。
我那些前沿思想都是从钱老那儿学来的,社会上那些思想都是皮毛,他知道的东西是有分量的啊。
所以我有钱老的支持,钱老的信中就提到过《黄帝内经》的,大概是在给我的第三封信中,讲到过《黄帝内经》。
到了九十年代,我又有所考虑了,有个念头,要把《黄帝内经》跟佛学沟通起来,我晓得佛学的潜力无穷,中医为什么不跟佛学挂钩呢?
所以我提出了“医佛相通”,那个时候我对孙思邈的医道开始重视了,唐朝孙思邈的医道是医佛相通的,所以我就亲近他,拜他为师。
孙思邈的医道在我头脑里来了,扎根了,那已是九十年代的事情了。
到了二十一世纪了,我是不是还只有这一点点东西呢?
我又有所考虑了,当初八十年代搞多学科的时候我是这么提的:《黄帝内经》是一部百科全书,当时中医界非常赞同,不少人引用我这句话。
现在我又要怎么提了呢?
又进一步了,它不止是百科全书,而且有全面的实用价值,我们要把它的实用价值显示出来。
也就是说,《黄帝内经》不是一本死了的古书。
古书还有死活的,很多古书可以死掉,死掉了就没有用了,人家不会去理会它了,《黄帝内经》如果没用了,就可以死掉,现在恐怕是活力还不够。
那么我们必须把它的活力显示出来,它是有生命力的,它是有用处的,在医疗保健上是管用的。
所以我就提出来它有三医之道,有三种大用,这是我从孙思邈那里领悟到的,所以我拜他为师,得益匪浅。
他讲到了“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这三种用处,《黄帝内经》的这三种用处领悟到以后,就有价值了,不止是百科全书了,我是这么一个理解。
这样,我们就自然会把《黄帝内经》看成是“苍生大医”的必读书,教科书,所以我们的题目就是《苍生大医《黄帝内经》》。
为什么起这个题目呢?
这是“苍生大医”的必读书,是宝典,是宝贵的,也是“中华禅医”的必读教材。
这是一部教科书,也就是说我们在这儿讲了以后,会整理出一部教科书:《苍生大医《黄帝内经》》,它有三大用处,能医国,医人,医病,这是孙思邈讲的,不是我造出来的。
它是这样一部书,我们不能说它没有用处吧?
这是我几十年中对《黄帝内经》的一个认识过程,到了目前这个阶段就开始要做这件事情了,开讲《黄帝内经》,名称应该这么说:《苍生大医《黄帝内经》》。
这是一部教材,必须要阐释的,所以我在这里讲,一定要用阐释的方式,如果我没有阐释,你们可以批评我讲得不行,没有阐释。
阐释的目的就是开拓,我是要开拓的,我不会用死在文字上的那种讲法,我不会学古人,就那样注解注解,那样还需要我讲吗?
拿古书来学学就可以了,还有白话翻译呢。
白话翻译还用我讲吗?
我是要阐释的,要阐释出一部“岐黄学”,所谓“三部九册”,是这么一个意思,这要跟大家讲讲清楚。
那么问题来了,我怎么阐释呢?
阐释是何意啊?
你们一定会问,阐释是什么意思啊?
该怎么阐释啊?
这恐怕是我一定要考虑的事吧。
好,我告诉你们,阐释是一门学问,现在国际上有一门“阐释学”,阐释什么呢?
阐释对象,就是《黄帝内经》。
那我应该怎么阐释?
照我看,最高明的阐释方法是“若即若离”。
我对经文若即若离,这种境界是最高的,是要这样阐释的,我们以后会讲到的。
阐释要若即若离,有一个守中的问题,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如果不阐释那就叫拘泥,泥古不化,那把《黄帝内经》背一遍不就可以了吗,那样水平不就最高了吗?还要我讲干什么,我还背不起来呢。
那样不行啊,只是背出来,是会泥古不化的啊。
那我是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地阐释呢?
文革时候有不少人讲《黄帝内经》是随心所欲的,那是过度阐释,过分了,过分阐释也是走极端的,是不行的。
他们糟蹋古人了,古人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在瞎说,或者叫“野狐禅”。
野狐禅,以前有人离奇地阐释佛经,就叫“野狐禅”,那是要造孽的,是不能成正果的。
如果乱阐释,比如《黄帝内经》讲了很多“气”,他们都是过度阐释,说是物质性的,是物质的,说《黄帝内经》讲的气是物质。
什么物质啊!根本不是物质,气就是气!
他们以前就这么阐释的,他们是为了唯物论,是为了讨好唯物论,这就叫过度阐释。
这种阐释是走极端的,是不行的,讲《黄帝内经》是不能这么干的。
所以阐释里面有两种极端,都是要避免的,是要谨慎的:不阐释是不行的,那是泥古不化,胆子小;不敢阐释也不行,就变成了注解。
我这里带了几本古人的注解,当然注解得好也不错,现在有的书是白话翻译,也等于是注解,没有什么价值。
如果我也这么搞,就不用我讲了,到书店里买书看就可以了。
所以要阐释,要“若即若离”地阐释,既要跳出文字,又要追求它的微言大义,字外之意。
我这么搞有什么方法呢?
是的,还要有方法,就要用我一直宣传的泛化的思维方法,要善于泛化,善于延伸,要用放大的方式。
荣格用的方式就是“放大”,他对梦的阐释用的是“放大”的方法,我很欣赏荣格的这个方法。
梦要怎么去理解呢?
梦也要阐释的,怎么阐释呢?
他就使用了“放大”的方法,这其实是一种阐释,蛮高明的,目的就是挖掘出经文的微言大义,尤其是字外之意,这就是“若即若离”了,既不背离经文,意思又让你挖掘得很妙,我们要追求这种境界,所以以后我们讲《黄帝内经》,就要这样子讲。
从这么多文字里,能不能拎出一些更能延伸的内容?
一般的文字就一般讲讲,那些更精彩的,可以延伸的,可以泛化的,我们就要好好挖掘。
当然还要根据现代人的理解进行阐释,“善言古者必合于今”,要善于讲《黄帝内经》,还必须要结合当今人的认识,当今的现象,这样才能阐释得精彩。
所以这方面要介绍介绍,要交代清楚,我们讲《黄帝内经》是这样讲的,是要阐释的,最后阐释出来的东西才是一门学问,或者就叫“岐黄学”,最后结果就是“三部九册”。
我是朝这个目标努力的:三部九册。
至于能否实现,听天由命,也不能说我一定能完成,听天由命,我搞到哪儿是哪儿,最后我搞不下去,你们继续搞,天下总有人能继续这件事的。
所以我也只是自得其乐啊,我也不急的,我是没有压力的,没有人给我压力,没有哪个领导说,你一定要怎么样,由老天安排,天意,天命。
没完成也无所谓,它能原谅我,我就这么搞。
三部九册,岐黄学,这就是苍生大医的教材。
下面就要涉及到“苍生大医”这个概念了,中医以后要走的路子,发展方向,恐怕就是“苍生大医”,其他没有出路了,这是唯一的出路了。
当今中医唯一的出路,就是“苍生大医”了。
你说还有什么出路呢?
中西医结合总不能算是出路吧?
那是走不通的,中医界早就对它讨厌了,现在还在搞中西医结合,这是可怜的啊,是没有出息的啊。
我老祖父在文革年代就反对中西医结合,我是听他的话的,我总归是听老师的话的。
用古方治病的路能不能走通呢?
我们找一些古方治西医治不好的病,治疗癌症,这样行不行?
似乎不少人也在努力,我看走不通,我看他们也没走通。
我不会去走这种死胡同里的路,“古方不能治今病”啊,老前辈早就讲过了,古人早就讲过了:“古方不能治今病”。
现在的病根本是古人没有遇见过的,你怎么去找古方呢?
现在的艾滋病,你找什么古方呢?
古人没有发现有艾滋病啊,古人没有发现有癌症啊,古人没有发现现在的医源性疾病,被西医治坏的病,所以你们想想,拿古方来治这些病是多么可笑啊,用一个成语来讲就是“刻舟求剑”啊。
走不通的,不要去硬搞了,那我怎么办呢?
我搞“苍生大医”,“苍生大医”不是一条路吗?
这是孙思邈提出来的啊,也是传统中医啊,唐朝孙思邈,自他之后不少人在努力,虽然不是很兴旺,但是有不少人在努力。
“苍生大医”就先这么交代一下,下面我们讲第三个问题,我们介绍一下《黄帝内经》这部宝典是怎么出现的?
对后来有多大影响?
乃至对我们现在会有什么影响?
这个问题我们今天开宗明义要讲一讲,说一说《黄帝内经》的来龙去脉。
先讲来龙,它是怎么来的?
这本书到底形成于何时?
这并不重要,不必去钻牛角尖,谁也不晓得,历史是不能复原的,历史只有天晓得,成书在战国也好,秦汉也好,证据何在?
没有证据。
这怎么办呢?
算了,不计较,反正它是比较古的一部经书。
我们有兴趣的倒是它受到它之前的文化影响有多少?
就是它的来龙,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这可以启发我们对《黄帝内经》的深入理解,到底它有多大的学术含量,它的文化背景是什么。
大致它有这么几个文化背景,一个是《易经》,如果没有《易经》,恐怕不会有《黄帝内经》,这个说法恐怕是站得住的,它跟《易经》的关系是很深厚的,所以后来出现了“医易相通”。
我在八十年代办过医易函授,打出的就是这个旗号:医易相通。
“医出于易”是这么来的,它们是有渊源的。
是不是只跟《易经》有渊源呢?
不是的,多了,跟道家老庄也有渊源,《黄帝内经》里有不少是道家文化,老庄思想,甚至用的一些文字都跟老庄很接近。
这样看来,它大概应该是老庄之后的,《易经》之后的,它不大可能在《易经》之前出现。
虽然它的名字叫《黄帝内经》,是不是黄帝写的问题倒不必去计较了。
另外它跟春秋时期的“和”、“缓”有点关系,跟春秋时期的“和缓医道”有关系。
春秋时期有两个名医,一个叫和,一个叫缓,比《黄帝内经》早,比孔子都早,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说明医道要和缓,我这孟河医道就是和缓,《黄帝内经》也吸收了,所以有“和缓医道”在里面。
还有就是阴阳家,如果没有阴阳家文化,可能也不会有《黄帝内经》,因为它里面充满了阴阳家语言,阴阳,五行,而且都用在生命研究上,不是讲大道理,而是把阴阳五行直接用在生命研究上,变成一本医书,这是开创性的。
渊源大概有这些,如果不了解这些,就不能真正理解《黄帝内经》,所以要交代一下《黄帝内经》的来龙,它的学术背景。
既然讲到这里,我就要介绍一个《黄帝内经》的思维特点,这个特点也是不能含糊的,你必须要领悟,就是源于《易经》阴阳家文化的数、象、意。
这个思维方法恐怕在世界上也是罕见的,它对生命的理解是按照这个思维方法的,跟西医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甚至现在世界上的医学家都是望尘莫及的。
那时候已经用这种思维方法来研究生命了,这绝对是现代的医学家所望尘莫及的。
它有这种思维方法,所以我们必须交代清楚。
“数”当然是数学,但它不是一般的数学,它是数学哲学。
它不是搞搞“数”就了事了,数之后还有“象”,“象”又是什么名堂呢?
就是把“数”形象化、具体化,这需要用泛化思维的,所以古人用泛化思维是很熟练的,我是因为搞中医,所以才领悟了古人的泛化思维。
所以我曾经跟钱学森钱老介绍,中医这样,西医那样,中医西医的区别在这儿,中医的思维方法在这儿,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泛化到佛教医学。
钱老对我的这个说法很赞同,很支持,他信上讲的还很离奇呢,说我领悟了什么什么境界,实际上我还是糊里糊涂的,倒是他领悟了。
他领悟了以后又点拨了我一下,我头脑又清醒一些了,实际上是这么个情况。
他在另外一个场合,还讲“泛化思维”是我的发明,是大发明,我也惭愧得很啊,这是古人发明的啊,用来说明这个“泛化思维”的重要倒是可以的。
这说明这个思维方法很重要,连钱老都很重视,这倒是可以的。
为什么“泛化思维”这么重要?
因为由数到象必须泛化,用泛化才能达到这么一个思维过程。
到了“象”是不是就了结了呢?
不是的,还有个“意”,就是说你这个形象还要解释,还要用语言表述,随你怎么给病人表述,比喻也好,讲得天花乱坠也好,都没有关系,只要解释到病人听了很高兴,你就成功了。
这是什么玩意啊?
这是“意”,在《易经》里又叫“理”,象、数、理的“理”,“理”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要讲出个道理来,中医用“意”这个字,所以到汉朝的时候有“医者,意也”的说法。
医者,意也,医学里这个“意”是很关键的,就是说,你要把它讲出来,这是关键的,治病就要讲出来,要把病讲出来。
这就是“意”,实际上就是心啊,就是心的沟通啊,就是要跟病人沟通,《黄帝内经》称为“治之极于一”,要心意沟通啊,实际上就是把“象”讲出来。
“象”又是从“数”里泛化出来的,“数”是什么呢?
好像是个至高无上的东西,所以我们还要解释解释“数”。
这又是《黄帝内经》里,乃至国学里一个高明的学问。
西方是不是也有呢?
它也有,它称之为数学哲学,或者叫“元数学”,已经不是一般的数学了,更高一个层次了。
中国人善于这个,对“数”的研究达到相当的水平了,我有什么证据呢?
《黄帝内经.素问》“针解篇”里,讲了一到十,这是什么名堂呢?
一就是太极,二是阴阳,三是三才,四是四象,五是五行,六是六爻,七是七星,八是八卦,九是九宫,十是天干,十二是地支,就这么搞下去,这不就是“数”吗?
就是用这个数,难道这是讲自然数吗?
那连小学生都晓得的,这里每个数都有它的特别含义,“一”就是“治之极于一”,老子也讲“一”,太极就是“一”,这是哲学了,“二”是“阴阳”,只要他讲“二”,你就要晓得他指的是什么意思,他讲“阴阳”,你就要晓得这是“二”。
你要晓得他在讲什么,你不要傻里傻气的抠“阴阳”两个字,如果在男女场合之下,他是在讲男女,他讲“阴阳”你就要晓得他是在讲男女,在左右的场合下他是在讲左右,在大小的场合下他是在讲大小,这是一系列的“阴阳”,“二”。
你说这种东西要靠什么头脑?
靠泛化,要善于延伸,这个数字概念是很抽象的,你要善于延伸,善于象的思维,你理解了,很聪明,善于泛化,但你还要讲出来啊,要让病人理解啊。
所以要善于表达,善于把自己知道的意思告诉病人,指导病人,这就是“意”,这一系列的思维过程就是《黄帝内经》告诉我的。
一个医生就要训练这样的思维方法,所以它表达人体生命的方法就用“象”,藏象,而不是解剖。
天象,星象,意象等,就是指这个。
里面还有大量数的表达,九针,针灸的工具还有九种,用九,九针。
还有意,“医者,意也”,就是说你必须善于表达,心领神会,实际上到后来就归结为心学,所以《黄帝内经》里充满心学。
如果你要真正理解《黄帝内经》,你必须要了解中国的心理学。
好,下面我们开始讲去脉,来龙讲得差不多了,它的背景,它的思维方法,《黄帝内经》怎么会有这些思维方法的,从《易经》里来的,是《易经》里来的,伏羲时代就有的,我们要把来龙交代清楚了。
去脉呢?
它到底有什么影响?
它对后世的两千多年到底有多大的影响?
这个问题也要讲清楚,我们才晓得它了不起,它确是一部宝典。
去脉我就讲一分为三,大概《黄帝内经》以后影响中国医学有三个渠道。
现在搞的医学史都是笼统的,说穿了就是你抄我的,我抄你的,他们没有认认真真思考这个问题,头脑比较狭隘,不开阔,实际上是他们想不出来。
我们发现这个发展是三条路,《黄帝内经》影响到后来出现了三个大医派,可以这么理解,三大医派。
哪三个呢?
第一个是方士医学与道家医学。
我们发现这么一个现象,《黄帝内经》这本书如果是秦汉以前、战国后期出现的话,那是在邹衍以后出现的,到张仲景那个时候,东汉末,这段时间也有将近五百年。
这五百年中没有多少医学著作,从中医史上看好像是一个空白,后来总算找到一些马王堆出土的医书,但是也不晓得这些医书是受谁的影响,那么现在发现了,中间是有东西的,有个道家医学,方士医学在里面。
方士啊,方士是什么角色?
邹衍就是方士,这种人懂医学,精通养生,在民间很有影响,老百姓对他们很恭敬的。
那个时候可能还没什么医生,方士就承担着医生的角色。
这种人精通老庄,喜欢找不死之药,迎合上层心理,会招摇撞骗,徐福就是这种人,所以他会得到秦始皇的欣赏。
当时这种人不少,邹衍也是这种角色,所以也很受欢迎,据说邹衍也很长寿,大概活了九十多岁。
《史记》记载是活到九十多岁,但是现在学术界好像不太认可,说可能活到九十多吗?
我说怎么不可能呢。
他是个方士,在齐国蓬莱仙岛那一带活动,那是海洋地带,药草比较多。
《黄帝内经》里好多地方提到方士,可见方士这个角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存在的,他们掌握医学,所以方士医学在这段时间是活跃的。
那么后来到了东汉末年又出现了道教,道教出来了。
道教出现的时候是标榜治病的,它影响民间老百姓的就是标榜治病。
它治病用什么方式呢?
它主要的不是用药,它要治一批人,那它靠什么治病呢?
靠符咒,用符和咒语,主要是符,东汉末年的道教给老百姓治病主要靠符。
用符在当时已经具备历史条件了,纸张已经造出来了,东汉蔡伦已经造出纸张了。
纸张造出来后最早的用途不是写东西啊,主要是写符,是画符用的。
纸张刚造出来时肯定是粗糙的,书写还不如竹木简好用,发展到后来水平高了,纸张质量好了,才有了书法,那恐怕已到了王羲之那个时候了。
所以纸张最早是道教使用的,用来画符确实蛮好的。
道教医学是这样治病的,那这是什么治病方法呢?
是心理学,祝由术。
《黄帝内经》中的“移精变气篇”讲到的“祝由”,在民间还是很活跃的,方士医学家也掌握祝由术。
这种医学在那个五百年中还是比较活跃的,是带有主流色彩的,所以才会出现“医者,意也”的认识。
才会出现这种认识:“医者,意也”,是在东汉出现的。
这是不能小看的,方士医学与道家医学,通过“医者,意也”贯穿起来,代表着那五百年的医学潮流。
那时候方术还很少,用草药治病是不多见的,恐怕一般老百姓还吃不起,那时候药价蛮高的,也没有现在的中药店。
那时候的药书多不多呢?
只有《神农本草经》,但是这本经在那时候也是失传的,到晋朝陶弘景才又挖掘发扬出来的。
民间是不流传的,大概是掌握在方士手里的,那时候也没有印刷工具,纸张也没有。
所以那个五百年的医学,方士医学和道家医学是主流的,他们继承了《黄帝内经》中的一些医学思想。
这是一个流派,一条线索,这个线索一直影响到现在,就是说方士医学和道家医学在民间一直存在,一分为三,这才是其一。
第二个是方药,讲到吃药了,大家觉得服药还是不错的,煎出来的药喝下去,是看得见的。
这时候,东汉末年的张仲景就起了作用了,他汇集了一些方子,搞出一本《伤寒杂病论》,解决了当时流感的威胁。
后来方剂越来越多,到了隋朝据说有几万,这又是一条线,一直影响到现在,我们现在的中医还是开方子。
这是第二条线,也是受《黄帝内经》指导的。
思维方法是一样的,数,象,意。
还有第三条线,就是“苍生大医”,是唐朝开始的,是孙思邈的贡献。
那时佛教进来了,我们不要忘记,佛教在东汉时期就进来了,佛陀的思想在东汉就传到中国了,中国社会接受了,到了东晋的时候已经很兴旺了。
医家也接受了,因为佛教也同时传来了“医方明”,就是印度医学,同时也传来了印度医学,佛教称其为“医方明”。
中国人是没有偏见的,古代中医是没有偏见的,不会因为你是外国传来的,就瞧不起,不会的。
中国人实际上是很宽容的,那么就吸收了进来,很多印度的药也吸收了进来,到了唐朝孙思邈则集其大成,搞了一个“苍生大医”,把佛教的理念,慈悲心,集成进来了。
因为以前的中医还是缺少“慈悲心”,我不是讲中医的坏话,大概张仲景之前,中医还是缺少“慈悲心”,到了张仲景开始,中医讲究“仁”,所以张仲景的书吸收的不是“慈悲心”,乃是儒家“仁义道德”的思想。
他认为中医要有“仁医”的思想,不能只搞钱,不能唯利,不能像现在一样收红包。
张仲景那时候就是这么认为的,他接受的是儒家思想,到了孙思邈那时候接受的已是佛教的思想,比张仲景那时候更完善了,张仲景那时候还比较抽象。
孙思邈开创了“苍生大医”,到现在也有一千多年了,他也是接受了《黄帝内经》里的医理,跟佛教沟通了,“医佛相通”啊,这不就是“医佛相通”吗?
“医佛相通”是孙思邈走在前面的,不是我讲出来的啊,这个就叫“苍生大医”,他后面一千多年间就有不少人跟在后面努力的,也成为了一条路。
三条路,一分为三,《黄帝内经》对后世医学的影响,大概就是这么三方面。
那么问题是,方药那条路走到现在,确实有点困难了,好像走不下去了,我刚才讲“古方不能治今病”。
现在遇到西医来了,西医一统天下了,古方能不能抵住西药啊?
我就要问这个问题了,中医古方能不能超越西药啊?
你有没有一种降压药比西药更快速,降压效果更快,有没有?
好像没有,没有。
中医面临着这个问题,就是治标的西药是高水平的,中医是跟不上的。
我这并不是贬低中医,我是说明“古方治今病”这条路走不通,你现在遇上西医了,在古代没有对手可以搞搞,可以张扬张扬,“了不得,这个方子有效果,马上就可以退烧”,你现在碰上西医了,就不行了。
中医在这种情况下也确实是要甘拜下风,于是就西化,我们现在有不少中医蛮滑头的,不行就西化,我解决问题了,开西药,中西医结合,治肾脏病也用激素了。
你这是没有出息,你这是投降西医了。
你不晓得中医还有一条路,还有“苍生大医”这条路,你就不能走这条路吗?
你不能有点骨气吗?
这条路难道不能超越西医吗?
难道古代这三条路不能融合起来吗?
《黄帝内经》是一分为三,难道不能合三为一吗?
所以我们好像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的天地又开阔了,有了“苍生大医”的指导,我们的境界又不一样了。
去脉,我们就讲到这里。
我们为什么要讲《黄帝内经》的来龙去脉?
为什么要讲这个?
“善言古者必合于今”,要联系当今的实际情况,我们讲《黄帝内经》总要结合当今的现实,不脱离现实来讲。
所以我必须要结合实际,该抨击就要抨击,西医该抨击就要抨击,你不要怕,我不会犯法的,所以就要这样,要思想解放。
这样你们就能理解《黄帝内经》的精妙,“善言古者必合于今”,这就是《黄帝内经》里讲的。
这就是一分为三,它的去脉。
下面我们要讲一个问题———国学,《黄帝内经》实际上是国学的一部分,我们现在国学似乎也热起来了,国学界遇上《黄帝内经》怎么处理?
这本书算不算国学?
这是一本医书,算不算国学?
算国学吧,那怎么研究也是个难题啊。
是国学,而且我把它定为阴阳家文化中的六本经典之一,儒家有六经,我阴阳家文化也有个六经,《黄帝内经》就是其中一经。
哪六经啊?
《易经》、《管子》、《吕氏春秋》、《黄帝内经》、《淮南子》、《春秋繁露》。
这六部书都是讲“阴阳之道”的,所以定为阴阳家六经,这样研究阴阳家文化就方便了,有文献了。
不然你说邹衍是阴阳家集大成的人物,他的书又没有了,怎么研究阴阳家文化呢?
不要急,有办法,就这个办法,我们搞出阴阳家六经,对它进行研究,这就是邹衍的学问。
为什么呢?
邹衍也有来龙去脉,他的来龙就是《易经》,《管子》,他的去脉就是《吕氏春秋》,《淮南子》,《春秋繁露》,《黄帝内经》。
他当时的影响很大,他的思想已经被当代接受了,直接拿来用了,有些文字是一字不漏抄录的。
古人不叫抄袭的,古人是正正当当地抄录,好就可以抄,这样,他的思想实际上是保留了下来。
除非你的东西不行,人家根本不来抄你的。
所以这六部经可以帮助我们研究国学,阴阳家不通的人是不能认为通国学的,国学里的核心是阴阳家文化。
我们就这样把《黄帝内经》在国学里的位置也顺便说一说。
这里我们又要介绍一个有趣的现象,三通现象,《黄帝内经》里还有个三通现象,这对我们研究国学还蛮有帮助的。
什么三通呢?
《黄帝内经》跟道家文化相通,它里面充满了老庄的思想,《上古天真论》里就有,道家以前就讲“医出于道”,医跟道是有关系的,也就是“医道相通”,这是一通。
第二通呢?
“医佛相通”,《黄帝内经》跟佛学也是相通的,很多地方二者讲的是一样的道理,这就是“医佛相通”,孙思邈就得益于此。
所以我干脆把《黄帝内经》看作《药师经》,尽管这两部经典的文字是不一样的,但内涵是一样的,这就是“医佛相通”。
因为都讲究爱护生命,保护生命,《药师经》也是这个意思,保护生命,药师如来就是爱护生命的,《黄帝内经》讲的也是爱护生命。
还有一个,道与佛也相通,“道佛相通”也有一个说法的,叫做“庄禅”,《庄子》和佛禅是通的。
如果你佛经看不懂,有一个办法,或者一个诀窍,你去看《庄子》,你把《庄子》领悟了,对于佛教的禅宗,也差不多了,因为两边的说法很接近,所以这叫“庄禅”。
道跟佛是相通的,那么这三个东西就勾在一起了,变成连环套了。
如果你在这里面搞通了,开悟了,恐怕对国学就能搞明白了,不会迷惑了,所以《黄帝内经》对国学研究也是很有帮助啊。
如果你真要搞国学,你还不能丢掉《黄帝内经》,所以我们不妨挑明了,我在这里就是讲国学,讲《黄帝内经》就是讲国学。
我们讲了这么一通,三个问题大致讲得差不多了。
第一个是因缘,我和《黄帝内经》怎么发生关系的,所以我现在才这么卖力,我有情结,我内心有压抑,所以我是要讲的,只要有机会,我就讲,没得机会就拉倒了。
第二个是讲我们要搞成一个什么东西,在这个时代,要干就要好好干,干成一部什么东西呢?干成一部“岐黄学”,让普天下人都晓得咱们中国还有这么一门学问,西方人也不要太过分地张扬了,中国人也不要自卑,不要瞧不起自己了,我是这么个意思。
第三个我们讲一讲《黄帝内经》的来龙去脉,它不是无缘无故冒出来的,为什么两千多年来为人们所重视,自有它的道理,我们要讲一下它的思维特点。
这算是开场白,最后我们小结一下。
我们要强调一下《黄帝内经》这部书,是“苍生大医”的必读书,因为讲《黄帝内经》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最终目的是要发扬“苍生大医”,因为对于中医来说,避开“苍生大医”已经无路可走了,要死亡了,那是不行的,那是对不起祖先的。
要面临死亡了,我们要闯一条路出来,我们看准了“苍生大医”,因为再不搞这个,我们中国的医疗就要完了。
我们的老百姓要苦海无边了,再让西医这么一统天下下去,恐怕用不了十年,会灾难无穷!
所以这个问题我不能不说了,你怎么讲我说话太武断都没有关系,不行了,再这么搞下去肯定不行。
医改医改,老在讲医改,其实不是医改问题啊,是医学改革,不是医疗改革!
你不要以为就是医疗改革,搞搞公费医疗,医保,不是这个问题,是医学革命,这是钱学森讲的,钱老很重视医学革命。
西医不能这么张扬了,应该请出中国的中医,中医应该找一条可行的路子,“苍生大医”,这个才是最终目的,也就是我这门课的最终目的。
不过它是一门教材,这个要说一说。
那么到底我所谓的“苍生大医”是什么样的医学?
最后你们总得要问这个问题了,我把“苍生大医”讲得这么重要,这到底是一门什么医学呢?
对你们有没有用处呢?
好像跟你们无关,你们不是学医的。
有关,“苍生大医”首先就是一门自我保健医学,如果讲“苍生大医”,开宗明义就要先讲这句话,它是一门自我保健医学,解决你自己的问题的,怎么没有用处呢?
是这么一门医学,是自我保健医学,自我保健医学什么意思呢?
就是要注重养生保健,是特别注重养生之道的医学。
有用了吧?
每个人都需要,皇上也需要,皇上也要养生保健,要长寿。
所以,《黄帝内经》实际上确实是非常注重养生之道的,首先就注重养生之道,第一篇《上古天真论》就是讲养生之道的。
所以我们下个礼拜就开始讲第一篇,《上古天真论》,讲养生之道,所以跟你们不是没有关系。
它讲的养生之道与现在人讲的不一样,跟现在卖保健品不一样。
它有其精妙之处,《上古天真论》中的养生之道有它精妙的地方,要不然就太简单了,不值钱了。
至于它精妙在哪儿?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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