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赤山银蛇
文/刘训山
这是一座非常雄奇的山。它险峻直上云霄，整座山峰赤红如火。尤为奇异的是，这座山上寸草不生，也没有树木。嗯，不对，在半山腰斜斜生长着一棵赤红如火数丈长的虬松。围绕着这座山腰，不时地有电光闪烁飞绕如虹，并且时不时还隐隐有雷声响起。
山的一边偎依着波涛汹涌的碧海，而另一边的山脚下，则有大片的平野，疏疏倒生长些低矮的灌木野草。过了平野，却是一片广阔清澈的湖面。而环绕湖面的另一面，则有郁郁苍苍的树林。
湖边，坐着一个人身猪头人和一个人身狼头人。那个狼头人叹了口气，道：“朱襄，我要早点回去，要不然回不到族里了，听说你们朱荣大王和我们耶律康大王又要在约架了。”
别惊讶，这是在沧浪星，一个距离地球一百亿光年的星球。它比我们居住的地球大十多倍。它的存在，则比地球早个上亿年。在它的上面，最初天和地是在一起的，我们可以称之为混沌。混沌中充满了先天灵气。这些先天灵气天长日久，就诞生了一些灵念，这些灵念有的附着在别的物体上，随那些物体生长变化，有的则一直不附着于别的物体，也能生长变化。那是个随心所欲的时代，这些灵魂体和那些物体想长成什么样就可以长成什么样，你可以看见一千只眼睛的海怪，你也可以看见十二对翅膀的怪鸟，你可以看到一百条腿的牛或者带翅膀的马，也可以看到鸟身的龙，鸟头的兽，人头的鱼，人模狗样狗模人样的也有，人的样子也有，但那时那些人样的，却寿命长远，可以活几万年，甚至更长。并且有神通，所以可以叫神人，而其他的有灵性的动植物乃至山海土地风云雷电中蕴含生存的生命，你不能把他们叫做妖或神。因为那时没有分是非神妖。对于你来说，对你有利的就是对的，没有利的就是错的。也没有英雄强盗好人坏人之分。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当然，后果自负。
再后来，那些强大的灵体和强大的动植物，凭着他们的天赋，成为了第一代先天的神灵。他们上了当时混沌中的一座大山——玉京山。
但是，有一个先天神灵，叫做盘钟的。盘钟没有上玉京山。而是兴致勃勃地做起开天辟地的工作来。
他首先把混沌中一些重浊的物体凝结起来，做成了大地，先让自己有了立足之地。然后他把轻清的物体托上去，做成了天。而天地更有相连者，他就左手执凿，右手持斧，或用斧劈，或以凿开。不要问凿和斧子哪儿来的，盘钟既然是个先天神灵，自然他想有什么，就会有什么呗。久而天地乃分，自是混沌开矣。就像一些书中所说：盘钟真人，亦号盘钟。盘钟一日七十化，神于天，圣于地，主于天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钟亦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年，然后天地开辟。盘钟龙身人首，首极东，足极西，左手极南，右手极北，开目成昼，合目成夜，呼为暑，吸为寒，吹气成风云，叱声为雷霆。盘钟死，身体化为山河社稷，日月星辰，风云雷电，世间万物。
那玉京山，也被盘钟的元神托到了天的中心。盘钟的元神，则飞到了玉京山。众先天神灵因他开天辟地，劳苦功高，就尊他为上天之主—元天王。
先天神灵和盘钟时诞生的生物，不忧衣食，没有争斗战争。寿命亦是长久，无忧岁月，不可纪年。那时候，所有的生物都会说话，彼此相懂，坦诚。当然，狗样的生物在一起都是汪汪叫，羊样的生物在一起就会咩咩叫。它们和别的生物在一起才会用大家都懂的语言说话。树样草样的呢，也会。它们吃什么，天地间灵气充沛，生物们只需要呼吸这灵气，就可以维持自己的生命。当他们厌倦了一种生活，他们可以到地上最北方的阴山，阴山脚下有一条河，叫黄泉。他们在那泡个澡，灵魂和身体就分离开了。然后灵魂可以重新选择身体，当然，有好的身体需要你跑得快，要不然，就被别人抢去了。至于记忆。如果你不愿意记起上段不愉快的生活，你可以寻找忘忧草吃掉。那时候的情况就是这样。天是蓝的，地是平的，水是甜的，火是温的，金属没有被制成锋利的武器，人们，哦，那时还没有人，只有人一样的神人，没有衣服，大家都是赤诚相见。也没有对错，不过呢，那些长毛的动物，会为了自己身上的毛多或少，漂亮或丑陋而欢乐或烦恼，那就是毛——病！
后来又经过几十万年吧。地上忽生一个玉女，容貌国色天香，美女蛇也，元天王下游见之，就将她招还上宫，娶之为妻，号曰元圣母。
元天王和元圣母生下十三个儿子，长子就是天皇氏。天皇氏就是开天辟地后沧浪星上第一代神王。他有十三个头，人头蛇身，名耀魄宝。别号天皇天尊、中天皇君。岁纪摄提，以木德王天下。天皇氏其治所在东方越州莫角山上。共在位三十六万年后，白日升仙，飞升至三玄空天宫中清微天，为洞真教主天宝君。
天皇氏生子十一人，天皇氏升天为仙之后。地皇氏继之为沧浪星地上君王。地皇氏十一头，他为天皇氏长子。名文悦。地皇兴于龙门山。这十一个兄弟都长着女人的面容、额头高大、马的脚掌、蛇身。地皇氏以火德王天下，治世三万六千年之后，白日登仙，上升太极虚皇天中。
人皇氏，又称泰皇，地皇氏生九子，人皇氏是其长子。地皇氏升天为仙后，人皇氏继之为地上君王。人皇氏出旸谷（即日出之地）。人皇氏蛇身九首，治世四万五千六百年。
那人皇氏后来也上天成仙，传位于其儿子五龙氏，五龙氏，兄弟五人，并乘龙上下，故曰五龙氏。五龙氏兄弟五人，大约是返祖现象或是学了仙术，都是人头龙身。老大叫皇伯，老二叫皇仲，老三叫皇叔，老四叫皇季，老五叫皇少。五人共同治理天下，各治一方。乘坐五条飞龙，往来巡视，无为而治。上郡肤施五龙山，即五龙氏生地。皆人面而龙身。长曰角龙，木仙也；次曰征龙，火仙也；次曰商龙，金仙也；次曰羽龙，水仙也；次曰宫龙，土仙也。
这样传到三十二世，强弱相迫，欲生吞害，中有神人，提挺而治，故号提挺氏。这提挺氏本不是他的帝名，只因众诸侯不服其为帝，他力大无穷，就拔了一棵大树，削掉根叶旁枝做为武器，四下里敲打那些不服他的诸侯。那些诸侯都打不过他，只好屈服。但大家私下里都叫他提挺氏，那意思就是：提着大棒子的家伙。他其实名字叫黄神。出身淮河流域，驾六飞羊，可以上下天地，天神和他的关系很好。又称作黄神氏。
提挺氏靠着武力统治到三十五世通姓氏的时候，就再也不能控制众诸侯了。当是时，海内有三十六国，其中强国南方有燧国，国王赤帝赤飚怒。西方有巢国，国王白帝白招拒，东方有龙伯国，国王苍帝灵威仰。北方有玄国，国王黑帝汁光纪。他们一直招兵买马，攻打周边弱小的邦国，扩大地盘。通姓氏夹在神州之中，由于政纪腐败，兵力孱弱，四方不朝，通姓氏即黄帝含枢纽，他的父王不喜操劳，早早就把地位传给了他。含枢纽年少德薄，又有一堆烂摊子，朝政又被一班权臣庸臣把持，他也没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家一天天衰败下去。
法宝，那时没有法宝。神通？什么是神通？呼风唤雨，腾云驾雾，腾挪变化，那都是天赋。法术法宝神通，那都是后来的后来事。起初大家各安其事。那些生物，嗯，各行其是。时间久了，那些生物们渐渐发现了一些门道。于是，法术出现了。道理出现了，是非也开始出现了。差别也开始出现了。灵气也开始稀少，有的地方开始不够用的。灵体也越来越多。于是，差别开始出现了。有的变聪明了，有的变笨了。有的本领大了，有的本领小了，有了大小高矮美丑智愚之分。灵气越来越少，开始有了争斗，杀戮和智谋。也开始创造出法术和法宝。这世界上的东西因此被损坏浪费了不少，本来丰富的灵气开始稀少起来，大地也开始变得不平。于是，缺少灵气补充的物体，有的还可以在空气中，这就是植物。有的则开始吃东西为生了，这就是动物。动物如果能吸取到灵气或吃到蕴含灵气的食物或修炼了法术，也可以寿命延长有了神通并进化成妖灵。嗯，那是神人和仙人对他们的称呼。神人和仙人居住在各个星球灵气充沛地方幽美的地方，神人的自由就是，他们想吃东西就吃东西，想吃灵气就吃灵气。因为，他们是神——人！仙人则不食人间烟火，嗯，是神间烟火。
在沧浪星的东方，东海的西滨，一个叫雷泽的大湖旁，环绕着平原，平原之外是群山。群山的颜色并不太相同。有青色的，有苍色，有白色，其中有一座最为奇怪，就是这座赤色的山峰。周围的生物都叫它赤炎山。
在猪头人和狼头人的身边，有一个巨大的足印。这个足印足足有数丈长，一丈来宽。就在足印的足心中，静静地躺着一颗碗大的石卵。
那猪头人本是东南方天猪族人，名叫朱襄。而狼头人则是东北方天狼族人，名叫耶律柔。他们本是一对情侣，可惜因为两族敌对不能在一起，只好偷偷在雷泽相会。耶律柔用爪子捅了捅那望着石卵呆呆发愣的朱襄道：“襄哥，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哦，我也不知道。看她的模样那么美，应该是神女吧。”
耶律柔狠狠地掐了朱襄一下，“看你神魂颠倒的样子，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朱襄“哎哟”惨叫一声道：“没有没有。”
东海有十景，如蓬莱海市、流波雷鸣、汤谷日出、赤炎电虹、、、、、、朱襄和耶律柔就是来看赤炎电虹时相遇的。这次他们看赤炎电虹的时候，他们竟然见到一位光艳照人的少女，站在那个大足印中，凄然落泪，喃喃自语道：“夔哥，夔哥，也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你相见。”
然后朱襄和耶律柔就看到赤炎山腰的电虹中忽然飞出一条银蛇一般的电光。那电光朝这位少女飞来，并绕着她不停地旋转。然后就听得霹雳一声，那电光就不见了。
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就见那少女伸手将自己的腹部打开，取出一个碗大的石卵，她的腹部又自动愈合。少女捧着那石卵亲了几亲，然后放在那足印的足心处，道：“夔哥，我不能常伴你身边，愿它能伴你解除寂寞。希望你能早日出来，我们好团圆！”这时，空中又飞来两位美丽女子，她们喊道：“花蓿，咱们要回去了。”
那女子听到喊声，恋恋不舍地又望了那足印和石卵一眼，掩面腾空而去。
朱襄和耶律柔瞧那三个女子飞远不见后，便好奇地来到这枚石卵前。他们发现这枚石卵和其它的石头也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当朱襄想从地上把石卵拿起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用尽浑身力气，那石卵却一动也不动。耶律柔也过来去取，依然如此。想是那女子用了什么法术。
再说那道电虹，其实就是一个灵念。这个灵念进入到石卵之中，它生长着。忽然，它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于是仔细倾听。
天已经黑了，朱襄和耶律柔见搬不动那石卵，索性就坐在石卵旁说起了情话。朱襄望着幽蓝的天幕上宝石一般闪烁的星星，说道：“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见面，还是在两百年前。我们一见钟情，一起摸着一颗石卵许愿，我们说天荒地老，也不心变。你说要到天上看看。于是，那颗石卵中钻出了一匹雪白色的天马，驮着我们飞到了天上。
那儿有着华美的殿宇楼阁，奇花异草，珍禽怪兽。在一个亭子里，还有一个老头在看书。那天马叫他沧浪先生。沧浪先生则喊那天马为太极先生。他们热情待了我们，还让我们参观了那一处处天宫美景。不过他们告诉我们，这儿并不是天的尽头，因为还有天外天呢。我们又问他什么是天荒地老。那沧浪先生道，天荒地老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他一挥手，明亮的天空顿时阴暗下来，雾茫茫的，我们什么也看不见。用力的喊，也听不见。但是，但是我们的心却生出光来，照亮了你也照亮了我。”
那耶律柔听到这儿，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道：“我最喜欢你说大话那种天不怕地不怕不要脸的样子。那是你做的一个梦。”
然后她接着道：“后来一百年前，我们第二次又在此处相会。你说陪我到海枯石烂，也不心变。我们一起摸着一颗石卵许愿。这枚石卵烂开了，从里面跳出一只金猿。它带我们来到东海，它拿着那石卵壳一舀，就把大海的水舀干了。海里旸谷扶桑大帝、玄洲方丈蓬莱群仙和海中的龙神水仙，都恭敬地喊他为葡葡提提先生。可惜那也是一场美梦。转眼一百年又过去了。咱们又团聚了。诺，这一枚石卵挺漂亮的，这次你想许什么愿望呢？”
朱襄道：“这些年大战，动荡不安。我希望能够世界和平，各族各邦友好相处。四季如春，大家不愁吃喝。嗯，就这些吧。”
那灵念听到此，喃喃道：“担子好重呀，我可担不起。元亨利贞元亨利贞元亨利贞，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开！开！开！”蛋壳在它的无数次冲击之下，终于被它找到了一处薄弱之处。它耐着性子一次次地向这块薄弱之处发起猛烈的攻击，于是有一天，在蛋壳的那处薄弱点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它大喜过望，它更是努力地向着这道裂缝发动更猛烈的冲击。那道裂缝越裂越大，一丝光明，顺着这丝扩大了的裂缝，倏地扑进它的眼里，激起它心中无边的喜悦。它喘息着，又继续用嘴啄着蛋壳。蛋壳吱吱喳喳地发出破碎的声响。它的身体用力地蠕动着，终于爬出了蛋壳。
朱襄惊喜道：“一条小白蛇。真可爱！”小白蛇瞧了他一眼，开始笨拙地朝前爬动。
耶律柔丧气道：“有什么可爱的，你看它理都不理我们，又不能实现我们的愿望。”
（拙作长篇玄幻《人皇妖帝》自2021年元月1日在我的微信公众号：沧浪歌声文化苑 上开始连载，欢迎喜欢的文友们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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