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时期,虽然有一部分阿拉伯人通过英国等欧洲国家在西亚北非的殖民体系参与了反法西斯阵营作战,或是在英国影响的阿拉伯保护国体系下保持大体中立,但相当多的阿拉伯势力与纳粹勾搭,企图借助纳粹之力驱逐英法,消灭犹太复国主义运动,抵制国际共运影响,甚至直接参加了纳粹阵营对反法西斯阵营开战。
在纳粹方面,他们承袭了一战之前德意志帝国威廉皇帝的策略,即在西亚北非扶植伊斯兰势力排挤英、法、俄影响,以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在一战期间,德国把土耳其拉入自己的同盟国阵营,德国将军干脆指挥了土耳其军队对协约国作战。后来的德国二战名将隆美尔元帅当时是个雄心勃勃的下级军官,他就一心想到土耳其战场一展身手,为此还学习了土耳其语。我当年读隆美尔传记时,对这个情节印象深刻。对土耳其屠杀百万亚美尼亚人的种族灭绝行动,德国也脱不了干系。
到了二战之前的酝酿时期和战时,纳粹此项策略与阿拉伯-伊斯兰各国有关势力几乎是一拍即合。在宗教界享有巨大权威的耶路撒冷大穆夫提(阿拉法特叔父是其积极部下)全力支持纳粹在欧洲和中东对犹太人、吉普赛人开展种族清洗,而纳粹也全力支持伊斯兰上层分子培养圣战武士、在中东发展其势力的长期计划,还设立了党卫军穆斯林师。关于这一时期纳粹与阿拉伯-伊斯兰上层势力合作的历史,有关书籍和论文不少,Barry Rubin与Wolfgang G. Schwanitz合著的《纳粹,伊斯兰分子与现代中东的形成》(, 2014年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一书记载相当详尽。就是当时作为英国保护国而参加英国方面对德作战的埃及,在隆美尔军团节节胜利进逼埃及边境时,他们也与德方勾搭,企图里应外合消灭英军,迎接德意军队控制苏伊士运河。
不过,就总体而言,由于文化水平、组织动员能力等等非常低下,二战时期的阿拉伯人和伊斯兰势力对纳粹总体上还是扮演了“猪队友”的角色,对德国拖累严重。典型如伊拉克对英开战。
伊拉克哈巴尼亚位于幼发拉底河及哈巴尼亚湖畔,东行97公里经费卢杰到巴格达,二战时英军在此设有空军基地。1941年4月30日,伊拉克首相拉希德-阿里在德国策动下出兵进攻哈巴尼亚基地。伊方正规军九千,其中有两个炮兵旅,12辆坦克;此外有大批阿拉伯部族武装携火炮50余门参战。英方守卫部队为一营英军350人,外加1200伊拉克、亚述雇佣兵。作战结果:英军反击占领巴格达。英军基地均为老旧飞机,伊军击落的最先进战机是支援他们的德军飞机,德方对伊联络官毙命。
图 耶路撒冷大穆夫提检阅党卫军穆斯林师
在冷战中东战场上,阿拉伯方面的表现也与此大体相似;苏联中东战略最终失败,一大半应该归咎于其阿拉伯盟友拖累。
补充一句,在二战伊拉克战场上,英军对阿拉伯人如此大比例以少胜多;但在10年后的朝鲜战场上,他们被劣势装备的我中国人民志愿军打得落花流水,还出现了成建制投降。
从较长历史跨度上看,从一战时期德国与土耳其的合作,到二战时期纳粹与阿拉伯-伊斯兰上层势力的合作,其历史影响相当深远,延续至今。不仅在相当程度上塑造了二战之后的中东格局,而且在南斯拉夫解体和波黑战争、阿拉伯之春、欧洲难民危机中,在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恐怖主义组织的意识形态、组织和军礼中,我们都能看到这段历史的延续影响。要想深入理解二战之后德国、中东等事务,理解三股势力兴起的基础,就需要客观了解这段历史,无论它多么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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