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诩是西游记作者的二十条理由
西游迷都知道,西游记作者这把交椅,空了约50年,邱处机坐了280年,吴承恩被扶上正位至今80年。如今在国内,吴承恩作者说占统治地位;国外则普遍反对吴说。大家要笑了:西游记是中国人的作品,老外怎么也来凑热闹?事实上,《西游记》是属于世界的;而且,《西游记》的明代刊本主要在日本,法国也有,国内早年流传的则是清代刊本。
吴承恩作者说的维护者自言宗于学界的泰山北斗胡适和鲁迅。我找来资料,胡适先生只是否定了邱处机说,且在校点序言里说“不知何人所作”;鲁迅先生也仅仅是总结了前人的学说,来一个擦边球,后世学者就以为鲁迅仔细考证,并且郑重地提出了吴承恩作者说。完全没这回事。
吴承恩作者说确实存在许多问题,因此也有人认为作者是李春芳、陈元之,甚至是许白云。但是影响都不大。众论纷纭,但是以下几点是学界对于作者说的共识:
1.明代人,而且最好是明代中后期人。
2.读书人,而且最好是喜欢杂书的人。
3.下江人,即是现在长江下游操江淮方言的地区。
4.失意人,而且最可能是位浑身傲骨、怀才不遇的失意人。
李春芳被最后一点挡在了门外。 从以上几个条件来看,吴承恩固然符合,李诩也完全符合。
李诩(1505-1593),字厚德,江阴人。七试厂屋而不遇,后归乡钻研学问。著有《世德堂吟稿》(四册)、《名山大川记》(八册)、《心学摘要》(一册),皆亡佚。如今流传下来的只有一部史料价值很高的笔记《戒庵老人漫笔》。支持李诩为作者的理由就藏在这部笔记里。
1.他是明代中叶江阴人,操江淮方言。(《戒庵老人漫笔》序言)
2.著有《心学摘要》,重心学(P213,P266②),小说中谈到心学的韵文很多。
3.读过《大唐西域记》(P85),及《白猿传》(P194)。还提到《谒大慈恩寺》诗(P86)。可以看作是为写作小说积累素材。
4.数次以敬畏的口吻提到北宋学者邵雍,并十分推崇他的学问(P85 P116,P140)。小说第一回罗列的时间概念就出自邵雍的《皇极经世书》。
5.听说过男子生育之事(P22),我们可以联想到子母河师徒怀胎。
6.记有猴子害怕竹扇声(P239),这是五十九回铁扇公主的影子。
7.收同乡叶艾齐八戒诗(P77),名称上就很显眼。
8.载药名传文《桑寄生传》(P149),小说三十六回也有一首药名诗。
9.江阴侯孙铁舍肚大能吃,永乐年间到京师企求恩赐,太宗命光禄寺茶饭(P135),这里有猪八戒的影子。
10.孔僧显灵附朱氏儿童体(P65),以及男子变女(P181),令人想到四十七回陈家庄兄弟二人变儿女。
11.《三教赞》正与小说中三教合一思想契合。“望你把三教归一,也敬僧,也敬道,也养育人才,我保你江山永固。”(四十八回)
12.李诩尊儒(P334),小说中没有儒生的负面形象。
13.李诩对佛道有微词(P93,P241),小说中有灵山索取人事,道士误国等内容。
14.无首犹生(P224),让人想起孙悟空车迟国与三国师赌物割头一幕。
15.听人当面谈起西边有火炎山,猴小如拳(P99)。
16.和吴承恩一样读过段成式《酉阳杂俎》(P28)。
17.猿忌食猪肉(P62),小说中大圣也不曾沾半点荤腥。
18.黄风怪有点像昔日从东门入的无锡黄色猛虎(P66)。
19.李诩读过词说《西游记》(P173)。
20.甲辰岁荒同凤仙郡天旱无雨类似(P113)。
漫笔并非都是支持的理由,还有两个反证:酆都“仵官王”写作“五官王”,“火焰山”写作“火炎山”。不过这两个字也可能是刻板时的误刻,古体“炎”、“焰”两字接近。 我反对吴承恩作者说,但是从现有资料看,说李诩就是百回本西游记作者也不谨慎。考据学中,证据高于意见。此一李诩作者说权供研究者参考。①转引于蔡铁鹰专著《西游记成书研究》。②以下“Pxx”皆指中华书局版《戒庵老人漫笔》第xx页。③以下所言“小说”都是指百回本《西游记》.
从避讳现象论西游记作者非吴承恩避讳是封建社会的一个重要文化现象,几乎贯穿了整个封建时代。虽然属于一种畸形的时代产物,却给古书考证工作带来很多好处. 按照古代社会风俗,某个时代出版的书,都是要避当代君主的圣讳和个人祖辈先人的私讳的. 据《先府君墓志铭》知:吴承恩曾祖父吴铭;祖父吴贞;父亲吴“锐”,字“廷器”。 在百回本《西游记》中,第三十回描写龙马与黄袍怪争斗时说:“一个生锐气,迸红云”,有一“锐”字;三十六回那首药名诗的结句是:“茴香何日拜朝廷”,含一“廷”字;至于“器”字,在九十三、九十七回等多处都可以见到。“铭”、“贞”二字亦可见——而我们在吴承恩文集《射阳先生存稿》中就找不到以上诸字。
相信很多人早就留意到吴的诗文同《西游记》在风格上有一些差异,笔者如今读西数载始找到证据。至于作者究竟是谁如今尚且难下定论。李安纲教授的“无名氏”提法值得考虑;胡适、鲁迅先生作为大文章家来说则过于武断。
另外,除开《西游记》来说,吴承恩的文学地位仍然是不容忽视的。但是让他冒充作者这么久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相信他老爷子地下有知也不会来掠这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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