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一位诗人曾经说过:人生的道路是漫长的,但是紧要处往往只有几步。而陈卫伯为有名的曲艺艺术家,那他在漫长的艺术道路上是怎么样走好那紧要的几步路,他当时年过花甲,看不出。六十开外,他当时早锻炼每天这样坚持锻炼,怪不得他声若洪钟、健步如飞。对,陈卫伯他从1962年就开始锻炼了,长跑、登楼啊,坚持多年必有好处,东方明珠元旦登高他是年年参加,有300个小伙子,他得奖了吗,就是他一个老头子,自己得奖倒没得,得奖要前十名,他是跑了81名,还是相当不错的。陈卫伯先生早年退休、离开舞台已经多年了,很多年青人现在还不知道陈老师到底是干哪一行的,说来那就话长了。
“我从小家境贫寒,13岁就学生意了,拜著名评话名家杨莲青为师,后来悟出了事物总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道理”--陈卫伯
看过他表演的小品片段,观众朋友,特别是年轻的朋友,猜想陈卫伯先生大概是个滑稽演员吧,其实不然、告诉你,陈卫伯先生是个评话演员,他早年拜评话名家杨莲青学说评话,后来又跟师兄著名评话名家顾宏伯学说《包公》,是当年评弹界小有名气的评话演员。
陈老师,他是什么时候走上艺术道路的呢,说来话长,简单点说他家境贫寒,所以他13岁就学生意了,学的是印刷、学印刷是很艰苦的,老师傅派他做、老板娘派他做,没有一件事情不要做的,真的像奴隶一样、特别是冬天,黑颜色(油墨)机器要换红颜色油墨,黑颜色全部洗清,用汽油洗、洗得他手都裂开,老板娘还要叫他去摸咸菜,手裂了伸进咸菜缸里,你说是何种滋味、很痛,他没办法只好去摸咸菜,拿洗清的火钳去夹出来,给老板娘看见了,老板娘说,噢、吃的东西怎么可以用火钳去夹,拿来,他把火钳交给她,她往煤炉里一塞,嘴里叽哩咕噜,说了他很长时间,火钳也烧红了,她拿起火钳就朝他头上敲,他本能地用手一挡,一件短衫烧了,上面两条疤。那么他火了,这样非人待遇,他愤然离开,卷铺盖回去了,回到家是没面子的,这种人学生意也学不好,回汤豆腐干、混在家里,东混混、西混混,这样做做、那样做做,做做小生意,卖卖桃子、卖卖梨膏糖等都做。到后来父亲看他这样混下去总是不好,总要有吃饭的本事,那你要做什么呢,他住在柳林路、淮海路,到雅庐书场去听白书,听白书就在窗口,要爬到窗台上,两手抓住铁杆、头伸着,在气窗口看说书先生说书,那时是严雪亭说《杨乃武》,他被吸引住了、天天去,你想一个皮小孩要站在窗前、动也不动三刻钟站着听书,要听得进去 这个严雪亭是真本领,后来他和父亲说我要学说书,父亲说学什么书,他说我要学大书,我不是学小书这块料,后来就去学大书,去拜著名评话表演艺术家杨莲青为师,学《五虎平西》这一部书,后来端午节老师去苏州演出,自己跟到苏州去没条件,要借房子、要另外吃饭没条件,家里穷,在家总是添饭不添菜,二层阁上住住,到苏州去不是这么回事了,他又闲在上海了,闲在上海怎么办,他的师兄顾宏伯在东方书场说书,就是现在的文化馆、市文化宫,他去听书,那时师弟听师兄的书要老师打招呼的,我老师又没打过招呼、那怎么办呢,他就偷,在男厕所里听,因为男厕所正对面是一个书台,他躲在那里听书、那时他真用功,字字句句全部听进去,听完回去马上抄下来,后来顾宏伯知道了把他叫进去,那时候在一间房里有沈俭安、薛筱卿、还有东方书场的老板,他师兄有个特点要面子,他倒不在乎我师弟来听书不听书,你是小师弟吗,他说是。我听说过,你怎么不跟老师,他说跟老师到苏州没条件,所以来听你的书,哦、你要听我书嘛,也要和老师打个招呼,以免老师不高兴,既然你要听也不要呆在男厕所里,高常德,你明天让他到书场里听书,唉,老师收了学生、也要负点责呀,他怪老师不负责,其实自己是没本钱跟着去,到了第二天自己(陈卫伯)就堂而皇之坐在书场最后一排听书了,他们叫他小先生,叫到小先生有一杯茶喝了。通过那一段他的说书生涯,他最大的体会是什么呢,一听书,他听来听去,我师兄的书比老师的书好听,因为老师是老派丶他师兄新派,他想老师说长、你好讲得短,老师说方的、你可以说圆的,哦、原来老师的东西可以动的,将来你某些地方不合理,我也可以动的,没有一样不好动的,所以那时有一个概念,没有一样东西不好动的。
知道解放以后他那时还年轻,他创作的两个短篇评话很有名,而且还得过奖,在1958年大家搞创作,那时是轰轰烈烈受了时代的感染,他想创作是作家的事,我们搞搞评话、说说书,要拿起笔来搞创作,自己心里没底,那么后来通过领导的启发,领导说、你说的书原来你老师没有的,后来你加出来的,这加出来的就是你创作的,哦、原来这样就叫创作,那自己就去创作了,创作要下生活这是知道的,他看了上海铁路局报道了一列火车从上海到南京3个小时52分,他想这个车子快,自己感兴趣,我要写这个题材,结果他就到上海铁路局机务段、上火车头跟着司机从上海到南京跑了几趟,他自己有体会,所以他就写了一个《社会主义第一列飞快车》,当时是参加了全国第一届曲艺汇演,评为优秀节目,那时没有一等奖、二等奖,能够上北京去参加汇演,都是上海选出来最好的节目。那么当时他是怎么下生活、体验生活的,过去他们说老书都有许多佐料,如烧小菜的油盐酱醋、葱姜大蒜,那么自己说新书也要有佐料,过去说老书,敲铜鼓、吹号子、马叫,这都是佐料呀,那么我说新书也要放点佐料进去,没有佐料、干巴巴没什么好听。火车要叫的,他就去听,火车有各种各样的叫法,哪一种叫、叫得比较接近呢,有种叫比较新法点,这种车子是烧柴油、不烧煤。烧煤的是汽笛,他一听,他想这个声音和自己说书里比较接近,因为说书里有猪猡叫……,因此将猪猡叫拉长就是火车叫,将这个佐料加上去,这个书就比较立体化一点。
“黄永生动员我(他)参加上海广播电视艺术团,我(他)说你那里有上海说唱、独脚戏、还有相声,我这个评话挤得进来吗”--陈卫伯
这样看来他是一位很有前途的评话演员,后来怎么又改行了呢,说来话长,你问他怎么评话不说了、搞单口独脚戏,当时文化大革命结束,他们剧团的人全部下放到财贸系统,这时黄永生先生来动员他,他说你干吗不出来,自己说出来到哪里去,他说来我这里、上海广播电视艺术团。你有上海说唱,还有独脚戏、还有相声,我这个评话挤得进来吗,试试看好吗,那就试试,当时黄永生出了介绍信,从静安区粮食局把他调到电台,那时是电台编制,在上海说书还可以,下工厂等,当时陈卫伯他穿件长衫上台,观众觉得新鲜,这件什么衣服,年纪轻的还没有看到过,碰到出去巡回演出,苏州、无锡、常州,那时观众对评弹是一种渴望的感觉,只要自己上台穿件长衫,醒木“砰”一碰,观众就开心,一碰两碰就笑声一片,那时说书实在好说。后来从常州到镇江,一到镇江出洋相了,他想到镇江我们的上海话、苏州话镇江人听得懂吗,他们说没问题的,他不相信,自己情愿仔细点,所以他们住在镇江市的市委招待所,两个服务员,他和她们说上海话,他问听得懂吗,她们说听不懂,你的话我一句都不懂,他想不好,堂堂市委招待所的服务员上海话听不懂,本地人怎么会听得懂呢,他心里慌了,自己作(做)好两手准备,第一档是蔡伟中和姚斌儿男女说唱,唱唱说说、说说唱唱,观众倒还觉得有点好奇心。第二档筱声咪、孙明上去出洋相了,他俩讲的上海话观众不懂,不懂怎么噱呢,他们不噱了,“我们”在后台噱,一个噱头扔下去、下面没反应,一个噱头扔下去、下面没反应,观众觉得不噱、后台笑得翻倒。结果陈卫伯他上去了,他想要死,他俩很卖力地做总算混过去了,我一个人上去怎么混法,那时有台子凳子,老老实实像说书一样,他想我再也不讲苏州话了,讲苏州话听不懂、怎么办呢,他“啪"一下醒木一拍,“在陈州到开封府,这一条官阳大道,大道之上来了一队人马。马背上五个人,左右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中间是哪一个,开封府包拯,下面都听得懂,他下了台之后黄永生讲,你说苏州说书还是苏北说书,他说你管我什么说书,只要听得懂,我苏州说书下面听不懂,喝倒彩的日子怎么过,后来于震寰、叶惠贤上去说相声,情况好多了。黄永生上去也不行,不过有唱的好一点,比筱声咪、孙明好一些,回来以后他们在体育馆演出,一到体育馆说书就不行了,他上去放噱头,观众笑声一片。他想不能噱下去,总要说书的,醒木一拍说包公,下面反映怎样了呢,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他不说包公,再放噱头、又笑了。再说书,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在卢湾区体育馆这个印象很深,他勉强说下去,总算没砸台还算好。
标签: 短篇历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