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龙的电影《神话》是一部超时空的作品,内容讲的是考古学家杰克常常做同一个梦,梦境中自己是就是秦国的大将蒙毅,在护送朝鲜国的玉漱公主入秦时产生了爱情,之后为了救在重病中的秦始皇而去抢长生不老药,因为秦始皇一死,他的后宫佳丽难免要陪葬,蒙毅为了救公主涉险……。
本片是成龙作品中很少见到以爱情为主轴的电影。但历史上是否真有蒙毅其人呢?他的武艺是不是和电影中一样卓绝呢?
很巧的是,在《史记》中的《蒙恬列传》里果真有记载了蒙毅的生平。蒙毅是蒙武的小儿子,他有一个哥哥就是蒙恬。蒙家自祖父蒙骜以来,都在秦国为将,而且还得到秦王的重用。蒙武曾和王翦联手杀了项羽的先人楚国的名将项燕。秦统一天下后,为了防止匈奴南侵,派蒙恬和大公子扶苏率三十万大军修长城和堵匈奴。当时秦始皇“亲近蒙毅,位至上卿,出则参乘,入则御前。恬任外事而毅常为内谋,名为忠信,故虽诸将相莫敢与之争焉。”可见蒙家兄弟当时的位高权重。蒙毅官位达上卿,这在秦朝可是相当高的而且又有话语权的职位。战国时,蔺相如就是因为官至上卿,位在廉颇之右,引起廉颇不满,才有将相和的故事。作为一个雄才大略的君主,秦始皇在用人方面还是很有一套,他知道蒙毅在行政方面很有才华,对法律文书比较精通,就留他在身边当谋略,同时也可以瞧出蒙毅不是一个会武的人,至少和电影里的所向披靡的蒙毅是两码事,而且《史记》里的蒙毅也不是将军他哥哥蒙恬才是。
《史记》和电影相同是,秦始皇死时蒙毅不在身边。秦始皇周游天下在琅邪生病,就派蒙毅去祭山神,秦始皇杀人不眨眼,但对山川神灵还是有所顾忌的,这是当时文化水平较低的表现。还没有等到蒙毅回来,秦始皇就在沙丘驾崩了。历史往往就是这样,假设蒙毅当时在秦始皇身边,丞相李斯和中车府令赵高的阴谋可能就不容易得逞;哪怕是各王子之间的公开竞争,胡亥也敌不过在长城的大公子扶苏和深知兵法的蒙恬以及三十万大军,再加上修长城的数以万计的大秦百姓,至少胡亥不可能如此顺畅地当上太子,继上皇位。而且当时朝野心目中最佳的皇位继承人就是长公子扶苏。长公子扶苏在始皇生前反对焚书坑儒,体恤下人,贤能是得到天下人认可的,以致陈胜吴广两位小得不能再小的屯长都知道,后来这帮小混混在大泽乡闹事时都假公子扶苏其名,可见长公子在秦百姓中的地位和威望。何况长公子扶苏和蒙毅的哥哥蒙恬又在一起共事,蒙毅是内廷中枢政要,始皇帝最亲信的侍从大臣,内有蒙毅的支持,皇长子与蒙氏在政治上携手联盟,成为始皇帝之下最大的政治势力,扶苏继承皇位成为布局也并非不可能。更何况蒙毅又是秦始皇的左右手和参谋,对比扶苏和胡亥二人之才干,于公于私,没理由不推荐扶苏,后来胡亥赵高等害死蒙毅时御史曲宫引胡亥说的话便是明证:“先主欲立太子而卿难之。今丞相以卿为不忠,罪及其宗。朕不忍,乃赐卿死,亦甚幸矣。卿其图之!”翻为白话大意为:先帝早年想册封太子你却百般阻挠。现在丞相觉得你不够忠诚,而你的罪孽将牵扯到你的家世,我不忍心这样做诛连家族的事,就把你赐死也算你走运了,你还想考虑什么?可见当时蒙毅是不愿见到胡亥登上太子之位的,同时也认为胡亥不是那块君临天下的料。野史上记载,秦始皇一次在睡眠时梦到有人大声道:亡秦者胡也!亡秦者胡也!始皇惊醒后,认为胡是指北方的胡人,于是命蒙恬在长城抵御匈奴,谁知使秦亡者竟是他身边的儿子胡亥。
颇为可惜的是,蒙毅回来时,一切都太晚了。在李斯和赵高的密谋下,胡亥当上了太子。诛灭公子扶苏和蒙氏家族的毒计便在赵高等人中产生。赵高早前犯过一次大错,始皇令蒙毅审讯,蒙毅对秦国的法纪条文特别清楚,为人又刚正不阿,就依秦国法律判处赵高死罪,削去他的官职。可始皇临时变卦,记起赵高过去的办事勤勉,为人忠诚,就赦免了他,因此赵高对蒙恬蒙毅兄弟恨之入骨。胡亥赵高和李斯假传圣旨,宣在长城驻防的长公子扶苏和蒙恬有罪。扶苏自杀后,蒙恬不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存有疑虑,要回咸阳辨白,赵高不理,就把蒙恬困在阳周。当时蒙毅祭祀回时,胡亥大局已定。赵高处心积虑要置蒙毅弟兄俩死地,把蒙毅也囚在代郡,秦始皇灵柩运回长安后,便命他的爪牙搜罗不利于蒙氏的证据,最后处死了蒙毅。
蒙毅临死前对使者说:“以臣不能得先主之意,则臣少宦,顺幸没世。可谓知意矣。以臣不知太子之能,则太子独从,周旋天下,去诸公子绝远,臣无所疑矣。夫先主之举用太子,数年之积也,臣乃何言之敢谏,何虑之敢谋!非敢饰辞以避死也,为羞累先主之名,愿大夫为虑焉,使臣得死情实。且夫顺成全者,道之所贵也;刑杀者,道之所卒也。昔者秦穆公杀三良而死,罪百里奚而非其罪也,故立号曰‘缪’。昭襄王杀武安君白起。楚平王杀伍奢。吴王夫差杀伍子胥。此四君者,皆为大失,而天下非之,以其君为不明,以是籍于诸侯。故曰:‘用道治者不杀无罪,而罚不加于无辜。’唯大夫留心。”这番话的上半部是否由衷之言,已是不得而知。但整段话语辞相当得体,同时又巧妙地捧胡亥一把,可见在始皇身边得到宠幸不是凭空就有,而是靠自己才学和时刻铭记“伴君如伴虎”的谨慎小心得来的。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蒙毅还是逃脱不了历代臣子死在君王之手的命运。电影里的蒙毅是苦战而死,和史书上的记载大大的不同,而和朝鲜国公主的爱情是为吸引观众而杜撰出来的。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蒙毅被害后,他的哥哥蒙恬也幸免不了,在牢狱中服毒自杀。蒙氏三代蒙骜,蒙武,蒙恬,蒙毅为大秦王朝的统一立下汗马功劳,忠心耿耿,最后的结局却以悲剧收场。真所谓是:“今日的一缕英魂,昨日的万里长城!”
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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