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浒之战中,明军占据压倒性优势,为何五万主力军会被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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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浒之战,明朝于辽东部署军队大致在十一万人上下,后金顷举国之兵也有六万之数。从兵力对比看,明军占据了一定优势。但是,明军却在此战遭遇惨败,战死者超过四万五千人。

原因何在呢?

萨尔浒之战中,明军占据压倒性优势,为何五万主力军会被全歼?

从上图中可以看到,明军的兵力构成颇为复杂,主力大致是宣大、延夏和川陕的边军。除此以外,还有来自西南各地的土司兵以及藩属的朝鲜兵、海西女真兵等。

诸多原本互不统属的人马临时抽调拼凑在一起,战斗力能保持多少,其实很值得商榷。

而且,以上问题仅仅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的,我们不妨盘点、分析一下。

战略决策仓促上马

努尔哈赤在公元1618年9月发布“七大恨”反明誓师。辽东的抚顺城及以东堡寨都成了后金军攻击的目标。如果说以前的“冲突”和“摩擦”,明朝君臣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战争的规模控制在相对较小的范围内。

但此时此刻,努尔哈赤已经公开向明朝开战,这就使得明朝君臣不得不立刻马上正视这个棘手又绕不过去的问题。

明朝君臣之所以不愿意将战争规模扩大化,并非他们不想,而是当时的国势和兵力均捉襟见肘,实力已经不允许像万历早期一样说打就打。

努尔哈赤公开与明朝撕破脸,等于给明朝君臣出了一道难题。但是,这道题再难,也得做下去,否则又如何维护天朝上国的权威和地位?于是从万历皇帝到阁臣们,都不得不马上部署开战事宜。

萨尔浒之战中,明军占据压倒性优势,为何五万主力军会被全歼?

只是开战要有兵,辽东的边军虽然有六万之数,但分散于全辽各堡寨,连自保都很困难,就更别提剿灭战斗力强悍的后金军。所以,必须从全国征募可战之兵。当时,明朝军队中战斗力尚可的只有宣大边军和川陕边军。

宣大等地的边军常年与北边作战,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四川明军也刚刚经历了平定土司叛乱的战争,是以也有着一定程度的战斗经验。

蓟辽总督薛三才曾在上呈给万历皇帝的奏书中,提及了明朝在全国各地征募士兵的基本情况。

“征剿奴者,可得十万人。”而这十万人里,还有朝鲜的一万三千人,以及海西女真和各地土兵的数千人。除去这些零零散散的附庸军,真正能够一战的也只有八万人左右。

这个数字实在很令人心酸,煌煌大明朝拥有人口近两亿,最终在全国东拼西凑才只得了八万人的军队。

且不说八万人数目是否足用,单单就是成分复杂,各部之间能否协调调动,一致作战,都是个未知之数。

尽管很多方面都不如人意,可毕竟有米下锅了,接下来就是确定负责指挥平辽作战的人选。

实际上,以当时的情况而言,合适的人选确实没有多少。按照明朝“以文制武”的原则,武将在原则上是不能够统帅全军的,所以那些很有战斗经验的总兵们至多只能担任一路的指挥。

辽东经略杨镐就此浮出水面,出现于万历皇帝与阁臣面前。虽然在援朝作战时他的表现实在不好看,可辽东的屯田又搞的有声有色,甚至于还打了一些不大不小的胜仗,这也让他被朝廷一致认可,有知兵之名。

受命辅助杨镐指挥作战的还有蓟辽总督汪可受以及巡抚周永春、巡按陈王庭等人,都是清一水的文官。而那些身经百战的总兵们只有资格列席军事会议,甚至连发表意见的权力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文官指挥部拟定了“分进合击”的战略方针。

不能说分进合击的战略一定不好,可以当时明军的实际情况而言,实在很不明智。

在不合适的战略下,各路明军又出现严重战术失误

按照文官指挥部的战略,明军被分为四路,围攻目标就是努尔哈赤的根据地,赫图阿拉城。

其中,西路军三万余人,由山海关总兵杜松率领,出抚顺,沿着浑河北岸,由西向东进攻赫图阿拉;南路军两万余人,由辽东总兵李如柏为主将,由靖河向北进攻赫图阿拉;北路军两万余人由总兵马林率领,在开原、铁岭一带由北向南,进击赫图阿拉;东路军则由宽甸出发,以刘铤为主将,率所部一万余人,以及一万三千余朝鲜兵,由东侧向赫图阿拉进发。

文官指挥部的战略意图很明显,企图用刘铤所部的东路军吸引后金军主力,然后以杜松所领主力西路军负责主攻。但这种想法也太过一厢情愿,只要后金情报工作正常,就很容易得知,东路军是一支由少量明军和朝鲜附庸军拼凑而成的杂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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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支军队,怎么可能吸引后金军主力呢?

除此以外,西路军主将杜松的战术也与文官指挥部一样,犯了分兵的大忌。这不是说分兵一定不好,只是分兵也要视情势而定。

杜松所部在二月二十一从辽阳开拔,于当月二十九日抵达抚顺,而后在三月一日抵达浑河沿岸。界藩城扼守通往赫图阿拉的要害之地,明军对此志在必得,杜松将部众一分为二,留下两万人驻扎于萨尔浒山脚,并亲率一万人过河进攻界藩城。

他的本意也许是让两部隔河呼应,但倘若真有后金军来攻,无论哪一部人马,势必都无法从容渡河救援。一旦渡河,则必会遭到后金军的阻击。

这个决定在无形中为后金军创造了分割包围明军的客观条件。

不可否认,老将杜松确实勇猛,可他在界藩城外的吉林崖下,却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凭借地形险要,仅仅数百后金军就将明军主力拖在浑河岸边超过半日。

后金军主力正是以这半日的时间差,从容赶到界藩城,在代善的率领下以后金五旗兵马近三万七千余人,向驻扎于萨尔浒山的两万明军发动突击。

战斗开始之后,事态就已经超出了杜松的掌控,围攻界藩城的杜松只能眼睁睁看着萨尔浒大营被后金军消灭,却毫无办法。与此同时,他亲率的一万明军也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危急境地。

有一点值得强调,这一万明军并非人们印象中那么贪生怕死,他们顽强不屈,力战反击,最终全部战死,老将杜松更是身中十余箭力竭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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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以鲁莽为前提的勇猛毫无意义,西路明军全军覆没以后,就已经注定明朝伐辽之战即将失败。

除了西路军总兵杜松在指挥上严重失误,北路军总兵马林出现的问题则更加严重,他在得知西路军覆灭以后,将北路军一分而三,分别扎营,进行抵抗。后金军如法炮制,又将北路军各个击破。

由于北路军随军携带了大量火器,加上作战勇猛,此一役令后金军损兵折将数千人之多。

令人惋惜的是,北路军与西路军相距不过半日脚程,如果两军能够及时协调,在代善对萨尔浒大营发动突击之时,北路军能够及时增援,此战鹿死谁手亦未可知。

这充分暴露出明军内部存在严重的问题,从全国各地仓促征调,东拼西凑而成的军队,各部之间难以协调一致,战斗力势必大打折扣。

当最强大的西路军与北路军覆灭以后,伐辽明军就连最后的翻盘机会都彻底失去了。

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除了战略和战术上频频失误,辽东的边境冲突最终演变为腹心之祸,与明朝本身各种问题积重难返也脱不开关系。

万历三大征急剧消耗了明朝的国力,仅有据可查的消耗开支,就已经超过一千一百六十余万两。

当然,这是明显可以看得见的问题。从制度上而言,到了万历晚期,明朝官僚腐败,导致行政效率低下,继而又衍生出军队战斗力严重下降......

在张居正去世以后,明朝上至万历皇帝,下至文武百官,已经没有人肯于花心思去解决这些国计民生的问题。

从皇帝到官员们,都在旷日持久的“国本之争”中较力、争斗。关于立太子这种事,万历皇帝如果能够当机立断,迅速解决与官员们的矛盾,也就不至于让日渐抬头的党争愈演愈烈,终至难以收拾。

朝廷官员们把心思都用在相互倾轧的党争上,国事也就不可避免的被卷进来,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萨尔浒之战中,明军占据压倒性优势,为何五万主力军会被全歼?

除此以外,具体到萨尔浒之战,明朝“以文制武”的原则也对此战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战略部署全部由文官指挥部纸上谈兵,而有着诸多丰富经验的总兵们只能列席军事会议,连参议的资格都不具备。

北路军总兵马林曾建议:

“王师当出万全,宜并兵一路,鼓行而前,执取罪人,倾其巢穴。”西路军总兵杜松则认为,军队临时拼凑而成,战力不足,应该加以训练再行出兵;东路军总兵刘铤也提出了地形不熟,延迟出兵的建议……

这些统统被文官指挥部无视,不但不采纳他们的意见,甚至比原计划还提前了半个月出兵。指挥者如此儿戏、仓促,明军内部本就问题重重,又如何能是后金军的敌手?

明军之败实为明朝之败

明朝到了万历晚年,已经像一架到处都是毛病的机器,勉力维持运转尚可,一旦遭遇外部压力,则很可能面临停摆或者崩溃的危急局面。

萨尔浒之战前,从表面看,明军占据了相当程度的优势,这种所谓的优势在经过分析拆解以后,明显已经打了对折,甚至可以说不复存在。

反观后金军内部,上下一致,气势旺盛,此消彼长之下,明军焉能不败?

标签: 国本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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