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在题材内容上显得比较狭隘,这也是无法比肩唐诗宋词的一个重要因素。
怀古、归隐、香艳,这三种题材占了元曲的八九成。其他的内容实在少的可怜。这同样是当时的社会因素导致的。
怀古,元曲中的怀古,大多其压根不是怀古,而是借古讽今,当代的事情是无法表达的,只好隐晦的用怀古的方式,指秦汉的桑,骂当世的槐。
归隐,这种消极、颓废、无为的处世方式,是在逃避现实,想找个地方隐起来,现实中找不到的,就把它寄托到作品中。
香艳,说起香艳,这在宋词中也占有相当的比例。
然而元曲与之还是不同的。宋朝,哪怕是南宋,朝廷虽然昏庸无能,相对而言,对待老百姓还是比较宽松的,社会也还富足,对于文人更是了,当然这是相对而言。所谓‘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不能苛求才子们都有陆放翁般的觉悟,所以宋朝才子们的写下很多香艳之词还是说得过去的。
元朝就不同了,文人们的地位,跟宋朝那是天上地下没法比的。这种香艳题材,是一种更彻底的逃避现实。索性视而不见,顾左右而言‘她’。
说了题材,再说一下元曲作者的风格,元曲作者的风格远不像唐诗宋词那样鲜明,绝大多数作者写出来的东西,都是很相近的调调。除非比较专业的人士,否则很难仅凭作品推断出作者的。
这三种题材,在很大程度上几乎定型为元曲的格调,连同相似的文风也一并定型。其影响如此根深蒂固,以致后人再写元曲时,往往不由自主落入其中。
元曲这种形式,我认为是一种病态的文学形式。或者说由于当时的社会压抑使得她没能健康的发展起来。
拿来一首元曲,倘要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读来,多半会觉得有些不对劲,甚至显得有些滑稽。还非得拿点玩世不恭的样子,带点哼哼唧唧来念,这才对味儿。
也不奇怪,本来就是哼哼唧唧写出来的嘛。
[仙吕]寄生草。感叹
——查德卿
姜太公贱卖了磻溪岸,韩元帅命博拜将坛。羡傅说守定岩前版,叹灵辙吃了桑间饭,劝豫让吐出喉中炭。如今凌烟阁一层一个鬼门关,长安道一步一个连云栈。
[双调]蟾宫曲。怀古
——查德卿
问从来谁是英雄?一个农夫,一个渔翁。晦迹南阳,栖身东海,一举成功。八阵图名成卧龙,六韬书功在非熊。霸业成空,遗恨无穷。蜀道寒云,渭水秋风。
两首查德卿的作品,都是怀古的题材。本来那首《山坡羊。潼关怀古》是更为熟悉的,不过回头想专门写一些文字,就先放下了。
前一首连续五句,写了古代五个人的事情,然而却是用调侃的口吻,将他们写的一塌糊涂,很像如今的恶搞。为何要这样写呢?到最后才道出,只因为‘如今凌烟阁一层一个鬼门关,长安道一步一个连云栈’。即使这些个能人志士,放到当今时代,也只能落得个如此下场。
后一首要含蓄的多,本来好好的写姜子牙和诸葛亮,但到了结尾,却十分突兀。‘蜀道寒云,渭水秋风’令人一头雾水。实际上这和上一首是很相近的,只不过十分隐晦,借用天气来表达主观情绪罢了。
[南吕]四块玉。闲适
——关汉卿
旧酒投,新醅泼,老瓦盆边笑呵呵。共山僧野叟闲吟和。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闲快活。
[南吕]四块玉。闲适
——关汉卿
南亩耕,东山卧,世态人情经历多。闲将往事思量过。贤的是他,愚的是我,争什么!
这两首关汉卿的同名的作品,都表达了归隐无为的想法。第一首完全没有任何情绪的表露,一切都在背后。背后的隐藏的其实也就是第二首中所谓‘贤的是他,愚的是我,争什么?’。在这个‘贤作愚,愚作贤’的社会,还争什么呢,闲快活呗。
[双调]蟾宫曲。春情
——徐再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香艳的曲很多,但大多泛泛,要写好不容易。这首却是很有特色的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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